月锦就像遭了当头一棒,傻傻地立在当场。我虽也心中着急,但好歹还能正常思考,我轻轻推了月锦一把,道:“月锦,你快收拾收拾,我们即刻去不周山。”
月锦木讷的点点头,转身进了屋。我帮着简单地收拾了下行李,我们便动身向不周山飞去。
此时的不周山上空乌云密布,密密麻麻的魔族军团几乎将不周山团团围住。我们小心翼翼地穿越层层结界,落到柔软的草地上。不周山里亦是戒备森严,我们一落地,立刻有天兵天将围住我们。待确定我们的身份和来意后,才将我们放行。
我和月锦跟着旋风小子走到木霄所住的西苑MX阁,走到门口时,我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木霄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还在昏迷之中,但他面色如常,气息均匀,想来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
月锦大大松了口气,用手指戳了下旋风小子的脑袋,责怪道:“你这小子,姑爷这不好好的吗?你想吓死我啊。”
旋风小子吐了吐舌头:“还不是姑爷昏迷时总喊着小姐你的名字,小姐你又不肯来不周山,我为了一解姑爷的相思之苦,才出此下策的吗?再说了,姑爷确实受了重伤啊。”
月锦低眉轻叹:“我何尝不想跟着来不周山?若不是木霄坚持要我待在离山等他,我早就带着飞儿来不周山与他团聚了。”
飞儿爬到木霄身上,伸出小手去抓木霄的脸,喊道:“爹爹快醒醒!爹爹快醒醒!”月锦轻轻拉着飞儿的衣服以免他掉下床,柔声哄道:“飞儿乖,爹爹很快就醒了,醒了就陪飞儿玩啊。”飞儿听话地点点头,爬到木霄身侧躺下,咯咯笑道:“我和爹爹一起睡!”
旋风小子拉了拉我的衣角,我会意,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我们来不周山后,木霄又在床上躺了三天,方才醒了,因为腿部伤势未愈,他只能暂时坐在轮椅上。
这一日,我端着给木霄熬好的药送到他房里,却不见他的身影。我出门找了一圈,才发现月锦推着木霄的轮椅来了西苑的花园。木霄逗着飞儿,一会儿将他高高托起,一会儿又故作松手将他扔下。
飞儿笑得小脸通红,胡乱挥着他的小拳头,踢着他的小短腿,不小心踢到了木霄,月锦就会一拍他的背,嗔怪道:“爹爹伤才刚好,不要乱踢。”结果飞儿又踢了一脚,然后,父子俩就会笑作一团。
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既为这足以驱散满天乌云的暖暖笑声,也为我年少时一去不复返的梦。一场独角戏,曲终人散,梦里梦外,各安天涯。
我沿着长廊慢慢往回走,突然抬起头,却看见长廊另一头,目光深邃的望遥。
我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他面前,高兴地叫他的名字,死而复生再见到那些曾经并肩往前的朋友,心底的喜悦是如此难以言喻,可我却忘了,这场生死之戏,由始至终,他们都不曾参与。
望遥望着我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还带着丝丝嘲弄,他道:“你就这么关心木霄?关心到都不管不顾我二哥的死活了?”
我一怔:“云繁他怎么了?”
望遥一字一顿:“怎么了?他死了。”
哐当一声,我手里的药碗打碎在地,一瞬间,我只觉天旋地转,连站都站不稳了。我勉强支撑住自己不倒下,呆呆地问:“怎么可能?云繁怎么会死呢?”
望遥见我如此,突然变了脸色,扶住我的手臂,道:“阿菱,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我看着他担忧的脸,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没忍住狠狠踹了他一脚,喜怒交加:“你是不是闲的?万一我真被你吓傻了,你就后悔内疚自责一辈子吧!”
望遥一副遭了雷击的模样:“你何止是不温柔?你简直就是残暴。”
我也有点尴尬,忙道歉道:“对不起啊,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这么冲动了,没踢伤你吧?”
望遥无奈地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道:“阿菱,你回不周山也好几天了,你就没想过去见见二哥吗?上次你下山巡视,忽然失踪,二哥不眠不休地找了你好久。如今战况不乐观,他一边要对付魔军,一边又要找你,都快心力交瘁了。还好小眉回来说你无恙,我们才放心,又莫名其妙说你去游山玩水了,我们这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小眉也在不周山?我怎么没看见她?”
“她回了不周山一趟,又去了别的仙地,说是去找阿承他们了。”
“那,云繁现在在哪?”
望遥叹了口气,道:“跟我来。”
我随他到了西院玉兰阁,还是上一次云繁住的地方。到了门口,我站住没动,望遥也站住不动,看着我不说话。我敲了敲门,半天没动静,我只好推开门,直接走进去。
屋子里异常安静,就在我怀疑云繁是不是真的在的时候,却看到他躺在床榻上的侧影。我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云繁正安静地熟睡着,他的面容安详,脸却瘦了一圈,而且带着一丝病容。我心里一酸,可更多的却是重逢的喜悦。
我回头,无声地对望遥说:“云繁睡着了,我们先走吧。”
望遥不做声,我又无声地说道:“我们晚点再过来。”
望遥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在安静的屋子里,他的声音显得特别大。我赶紧竖起一根手指,压低声音道:“你小点声,云繁睡着呢。”
望遥哑然失笑,他苦涩地望着云繁,似乎在压抑痛苦:“二哥已经昏迷七天了。当时为了救木霄,二哥受了比木霄更重的伤,若不是沧羽仙尊及时赶到,二哥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他将手搭在我肩膀上,接着说道,“阿菱,二哥不仅仅是为了救木霄,更是为了你,他怕木霄出了事,你会痛不欲生。现在,木霄已经没事了,就当是感谢也好,你好好陪着他吧。”
望遥的话,像一把重锤,一下一下敲击在我心上,带来阵阵钝痛。我用手抚过云繁漆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略微发白的双唇,然后将头轻靠在他胸口,感受着他鲜活的心跳。
窗外的玉兰开得正盛,就像那一年我刚来不周山时一样。我从来没有一刻,想像现在这般静静地守着一个人,就像守着流金岁月,一世长安。我握住云繁冰凉的手,与他十指相交,渐渐沉入梦境。在那另一方天地里,没有分离,也没有辜负。
☆、同舟共济
得知云繁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厨房里,和月锦一起忙着煲粟米粥。说是一起忙,其实我充其量就是个打杂的,生生火、洗洗锅、按照月锦的嘱咐加点调料。当粥熬好后,闻着清新的香味,我竟也油然而生一种成就感,情不自禁地连连称赞。
这时,望遥出现在门口,也不进来,只倚着门,望着我笑:“你可别光顾着称赞人家,什么时候也能自己动手煲一锅粥出来?”
我道:“我这不正在一步步努力学习中吗?煲粥也要慢慢学的,哪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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