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沚好似并未听到她的话一般,独自抱着怀中的淮浅径自踏步离去,奚容见此蹙眉正要伸手拦住他,一旁青衫忽的出声,“将军,您还是将方才伤了上神的妖兽处理了吧,上神那儿我自会去照顾的,就不必劳将军费心了。”
话音刚落,一声响彻四周的怒吼忽的从东边山林中传来,奚容神色一凝,侧头看了眼离去的白沚,思虑一番,终是领着士兵往山林处赶去。
军营一处军帐内,白沚将怀中的淮浅轻放在床榻上,低头凝视她苍白的脸,伸手叹向她白皙的手腕,眉头微蹙。
军帐外青衫的声音传来,“神君,上神她……”
“青衫。”
“属下在。”
一声漠然的声音从军帐内的传来,“自己去领罚。”
青衫脸色一白,应声道:“是。”
白沚收回手将淮浅的手放回被褥内,细细看着她的容貌,良久叹了口气,忽的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帐外传来,来人踏入军帐瞧见床前的人一愣,蹙眉道:“你怎么在这儿?钰儿呢?”
白沚侧头看了眼他未语,墨白这时才瞧见床上的淮浅,他上前看着她苍白的脸,眉头皱的更深,“怎么伤的这般重?”
“边界里的妖兽闯破封印逃了出来,正巧她在游玩被那妖兽击中了。”
墨白脸色一沉,白沚起身轻道一声,“你在这儿照顾她,我先走了。”
话毕,墨白眯眼静静地盯着他,神色昏暗不明道:“现在才知道走,怕是晚了吧。”
白沚闻言,抬眸与他对峙,其眸内好似裹挟着碎冰,墨白倒是不示弱,眼神不变带着微怒直直地看着他,一时间两人都未语,而终是墨白打破此局,先开口道,“你还是快些离开吧,若是钰儿醒来了,你便是想走怕也是走不了了。”
他闻言垂眸扫了眼床上的人,随即便转身朝帐外走去。
墨白见他离去,方才在床前坐下,盯着床上沉睡的人,良久,叹息一句。
“就算是回了九重天,你也还是不安分啊!”
而此时在睡梦中的淮浅又怎会听到墨白此时的这一番话,她现今只想着自己的梦中人。
“我名唤钰儿,你是何人?”
“……”
“你为何不说话,你方才为何与父君一同走来?”
“……”
“你长得真好看,你是哪儿的人?我与你说话呢,你为何不应我一声?”
“……”
“你父君和母妃呢?”
“诶,你方才那眼神才吓人了,诶,你别走啊!等等我!”
淮浅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听到此番的对话,可这只有她一人的声音,为何她都不曾记得这番对话。
梦境一转,忽而一阵画面传来,一间书房内,一位容貌俊俏的男娃正端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书籍,而那他左手边的桌上正坐着一位样貌娇嫩的粉衣女娃,她摇晃着两条腾空的小腿,叽叽喳喳地说着:“墨白,我跟你说前几天,父君带来了一位长得特别好看的男孩子过来,说是日后要与我们一同吃住和玩乐了。”
墨白一愣,并未将视线从书中移开,只问:“为何?”
“父君说是那男孩子的已经逝去父君母妃是他的好友,他不想让那男孩子孤独便将他带回来了,父君还说让我们好好和他相处,可是我跟他说话他都不理我!”
“可能是看你太丑了,不愿与你说话吧。”墨白的随意道了声。
女娃似是不在意他这般说,转头看着他扬眉道,“你再将这传记藏着后面偷偷看,小心我告诉姑母!”
女娃正与他说着话,忽的瞥见窗外的一个身影,欣喜地扯着墨白的袖子,只道:“墨白快看就是他!”
墨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位男孩子站在他那片竹林旁,身姿清瘦,他的面容被竹叶遮住了让人瞧不见,不知是他与女娃的视线太过明显还是怎的,那男孩忽的转头朝他们这边望来,只见那双眸透过间隙显现出来,其内一片空洞暗黑,还带着寡淡和淡漠冷冽。
女娃瞧见他后笑嘻嘻地说,“那叶子挡住了他,若是你看到他的样貌后,你必定也觉得他长得很好看。”
墨白直摇头,“不要!他的眼神太吓人了。”
“有什么好不要的,反正你日后必定会与他见面的,你不要也得要!”
……
“钰儿,钰儿。”
一道声音将淮浅从睡梦中唤醒,她眼睑轻颤,悠悠的睁开眼,一时还未晃过神被殿内的烛火照的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瞧见床前的素英和墨白,喑哑着声说道:“你们怎在这儿?”
“你是睡傻了么?这里是我的宫殿,我不在这儿我还能在哪?”墨白蹙眉道。
素英睨了他一眼示意他好好说话,对着淮浅柔声道:“你今早被妖兽袭击受了重伤昏迷,墨白赶去将你带回这儿了,你可还记得?”
淮浅觉得身子软的很,有些难受,她随意地点了点头,“我记得,我当时还以为是魔界来袭要攻打神界了呢。”
墨白和素英见她还有心情开玩笑,一时吊着的心有些放下了,素英听她这般说着,失笑道:“你这孩子,哪有这般说话,你现在还开玩笑,可不知我们被你吓得心都跳出来了,洵华那小子原本急的要赶下来了,我与他说你在我这儿没什么大碍,他才没来,你看看他为你着急这样,你却倒好一醒来就在这开玩笑。”
淮浅笑笑,“是是,是我的不对,姑母快些别说了,我有些饿了,姑母要教训我也要给我吃食啊。”
“也对,你都一天未吃东西了,我这就下去准备。”
素英起身对着墨白吩咐了几句,便下去了。
墨白就着方才素英坐着的位置坐下,看着床上的淮浅啧了一声,“看看,你这面色,原本就挺丑的,再加上这苍白就跟个鬼一样。”
言罢,淮浅闻言一愣,想起方才在梦中的墨白也说过这般的话,有些晃神,回神后对着他道:“是你将我带回来的?”
墨白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是我难不成是你自个儿回来的?”
她想起自己昏迷前抱住自己的男子,十分确定那人不是墨白,忽而她想到了一人,陷入沉思,其后她抬眸朝他看去,喑哑着声说道:“墨白,我有事问你。”
“嗯?何事?”墨白闻言问。
“你可记得我父君在我们儿时带回来的一位男孩子?”
话音一落,墨白眸光一顿,唇角惯有的笑意却未变,出声轻挑,“男孩子?我可不记得有这般人物,你莫不是方才睡糊涂了都开始妄想了。”
话毕,淮浅盯着他未答,神色不明地盯着他。
墨白,为何不与她说实话,她到底忘了什么,这么多年他竟一句话都不与她说,他是不是就想让她一直忘却这些事还有……那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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