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鸟儿正在争吵着,叽喳声响彻整个院子,别的鸟儿眼尖望见一只墨绿色鸟儿朝这儿飞来,它飞至树下对着正在看书的白沚旁急切道:“神君,你快去瞧瞧外面,方才那名女子昏倒在了海棠林内。”
白沚那手指翻书的动作一顿,静默一瞬,他只是点头,随意道了一句。
“我知晓了。”
那只鸟儿见神君竟是这般反应,有些呆愣,回神时看神君正仔细地看着书籍,可那双眸却是一动未动,似是陷入沉思。
许久后,他忽的抬眸看来,问道:“人在哪儿?”
那语气平淡可它却是觉得有些须无奈在其中。
淮浅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方才正躺在一块坚硬的又夹着海棠味的板上,忽而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怀有浅浅药香的怀抱内,那阵药香一直围绕着她,她下意识地唤了声。
“……宋止……”
之后,她又是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一声浅浅的叹息声。
长夜漫漫,却是转瞬即逝,待淮浅再次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她睁开眼有些迷糊的望了望那洒进屋内的阳光,还以为自己身在丞相府内,可也在一瞬,她倏地清醒,坐起,环视了一圈自己所在的房内,回想昨日之事,她离开白沚那儿好似一人走到了那片海棠林,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前几日被那妖兽所伤的地方有些刺痛,却也没多想,之后她走着走着忽的眼前一黑,莫不是她晕倒了?
她起身下床,打开房门,看着院内安静一片,却是没见到院内的主人,她有些奇怪,白沚哪儿去了?
淮浅踱步走到厨房,朝里头望了望,却是无一人在里头,她退出来想着算了,忽的瞥到那一排最末的房间,那房门紧闭着,她眼珠一转,提步慢悠悠地走去,走到那扇房门前,伸手按着房门朝里一推,那扇门却是纹丝未动,她狐疑地看着那门,待着些须力气又推了一次,结果未变。
院内树上的一只墨绿色鸟儿正静静地观望着这一切,那双墨黑的眸内闪着暗光。
淮浅后退了一步仔细看了眼房门,方才叹了叹气,这白沚怕是真有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竟在这扇门上施了法术?!
好奇心使然,让她竟有点想看看这房内到底有些什么,正要想施法破除时,忽的一顿,想想算了,若是当真看了不当看的,按白沚的神力来算,她可打不过他。
她啧了一声,有些遗憾的看了眼那房间,见白沚人也不在这儿,她不好在这儿多留,她梦中人的事只怕是无结果了,她转身提步朝院外走去,算了算她也好几日未回宫了,不知洵华如何了?
她想此唤出祥云,往寒水宫驶去。
直至淮浅腾云离去后,一只鸟儿自院内飞出扑闪着翅膀望岛内的某一处飞去。
“你就不能传个消息给我么?”
淮浅听着洵华带着怒气的质问,她扭头不看他,将那句正要说出口的“忘了”止在嘴里。
“你先别气,神君这才大病初愈,你就先让她休息一下吧。”
紫芸温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洵华见那座位上的不看他的人,一阵气馁,他前几日听到墨白传来她受伤的信息,本就很是担心,昨日墨白又说是她已经出了黎松谷,但他却是连个人影都未见到,担心了一晚,这人倒好没心没肺的忽然出现在他宫内,问他可有早饭吃?
他能不气么?
淮浅看着身旁挺着大肚子的紫芸,对着身旁黑着脸的洵华,带着歉意道:“好啦,阿姐知道错了,你也就别气了,我这不是没事了么,你生这么大的气仔细点可别吓到了我的亲侄子了!”
洵华见她做错了事反倒还教训起他来了,脸色更沉,一旁的紫芸见俩姐弟这般,掩嘴偷笑着。
之后两人都未说一句话,紫芸忽而想几日前的东西,幻化出来递给淮浅,淮浅疑惑地接过,只听紫芸解释道。
“这是东海之东的竹卿上君派人送来的,说是听闻神君回来了,正巧她的桃林开得甚是好,举办了个宴会想请神君前去观赏。”
淮浅看了眼手中的请帖,一笑,“原是竹卿啊,我定会去的。”
若问竹卿是何人?那她与她之间的故事可是说来话长。这么算来,她和她也是许久未见了,不知她现在如何,她这故友应当也是与她一同想到了此点才发下这请帖的。
三日后,东海之东,广阔湛蓝的海间开出一道通往海底的路径,自各方前来的赴宴的仙家纷纷而至,使平日里宁静的海域便得有些喧闹。
淮浅此时手提着灯笼走着往宫殿走去,路上的仙君看着她觉得奇怪,这女子是何人,虽说长得美极但那手上的东西太过奇特。
在这九重天上只要是有点年岁的人都会知晓那东海之东内的上君是有疾之人,但这女子却……
淮浅缓步前行,行至殿前将手中的请帖递给女娥,那女娥接过一看微讶,连忙将她请进殿内。
“神君,上君说她在老地方等你。”
淮浅听到女娥这般说,挑眉,提步走去,她娴熟地在着殿内行走着,似是她的自家宫殿一般。
她提着灯笼使出瞬移术,双脚刚沓至桃林间,一道淡淡的女声自繁花似锦的桃林间传来。
“你可是又带了灯笼给我?”
淮浅答非所问道:“老地方?我听着我还以为我们俩私相授受呢?”
其人自林间现身,她身姿秀雅,一件暗绣白衣袭身,站在桃花艳艳的林间显得格外迷人,未见到她的面貌便可倾心。
再往她那面容瞧去却是首先只看到她那条遮住双眼的白绫。
在这九重天上谁都知道那东海之东上的上君有眼疾,是个瞎子……
淮浅缓步走到她身前将她手中的灯笼放至她手中,“这灯笼可是九重天上寻不到的东西,你可要好好保管。”
竹卿闻言,摸了摸手中的杆柄,沉吟:“九重天上寻不到的……莫不是从凡间来的?”
淮浅闻言扬眉,“聪明!”她又要开口说什么时,那女娥的声音传来止住了她,“上君,时间快到了。”
竹卿应了声,对着淮浅道:“走吧,我这许久未来人了,你与我一道前去,为我助助士气。”
淮浅闻言,嘴角一抽,助什么士气,又不是要打仗。
宫殿内坐满了宾客,这竹卿上君可是少见人的主儿,今日竟会设宴赏花,他们怎么会不来?
但当看到淮浅与竹卿一齐走来时,他们还真是有些呆楞,待竹卿道出她的身份后便是惊愕了。
淮浅与她坐在座位上,想着方才那些仙君的表情就想笑,身旁的竹卿端着酒杯朝她看来,那被白绫遮住了双眸似是能看清人一般,忽道:“你何时成亲?”
淮浅正喝着酒闻言,一口酒差点喷出,狐疑地看着她,“为何这般问?”
“没什么,只是想你都这般老了,也该成亲了。”
淮浅转了转手中的杯子,扫了眼底下的仙家,眼珠一转,指着殿门道:“这样吧,若是有人从那门外进来,那我便嫁给他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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