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花园内的一处亭内,喝着手中的酒,淮浅遥望着园内的那株花开的海棠,竹卿的声音响起,“你曾说你不记得儿时的事么?”
淮浅一怔,应了声,“恩,有些还是可以记起的,但却是记不起一位男子,只要是关于他的我便什么都记不起。”
竹卿喝酒的动作一顿,开口道:“或许对你来说是福事,那事或许很是痛苦,你不记得可能更好。”
“有什么事会比我亲眼看着父君和母妃死去还痛苦?”淮浅自嘲的笑了笑。
竹卿未答,淮浅未语,两人静静地喝着酒,一柱香后,淮浅拉着醉过的竹卿回房,将她放在床上,她看了眼她,随意地拉过被子盖着她身上。她退出房间,朝自个儿的房间走去,忽而瞥见一人站在府内的桥上俯视湖内的鲤鱼。
淮浅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他。
他真的好像他……
她身影一闪,走到他身旁,“神君不回去睡觉,在这儿做什么?”
白沚并未抬头,好似对她的突然出现并未感到惊讶,他未答反问,“你呢,为何没睡?”
“喝完酒刚要睡,瞧见神君在这儿,便过来瞧瞧。”
他抬头看来,那双墨染的黑眸被湖水所衬越发深沉,他淡淡开口,“现已看完了,回去休息吧。”
淮浅与他那双深沉的黑眸相对,悠然开口,“神君,你可识宋止?”
他指尖一紧,面上却是淡淡一笑,“不识。”
淮浅似是对着这个答案不惊讶,“神君,可知你们两个很像,一样的寡淡,一样的冷漠,但他没有你的威严,他只是一个病秧子只是一介凡人……”
她淡淡轻声说着,似是在想念着何人,白沚低垂着眼遮住眼眸中的情绪,暗哑着声,“你喝醉了。”
“恩,便当我喝醉了吧,宋止……”
白沚默了一瞬,抬眸看来,其眸一片寡淡,“神君还是要看清楚的好,我是上神白沚,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宋止,若是你想见他大可去找他。”
“找他?他死了,我怎么找?”她提唇一笑,那笑容悲伤的很。
他看着那抹笑意眸光一滞,转身提步离去,留下冰冷的一句。
“死了便不必留恋。”
啊,说得倒容易啊……她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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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淮浅扶着自己疼痛欲裂的脑袋走到殿前,只见竹卿早已坐在那儿喝着茶,她走到她身旁,“快,给我叫个医官来,我的脑袋都要炸了。”
竹卿朝她递了杯茶,淮浅接过一口灌了进去,她仔细扫了眼殿内并未见到其他人,疑惑问,“白沚呢?”
“走了,我今早起来便看到了他留的字。”竹卿指了指桌上的水渍。
淮浅低头看去,其上赫然用水写着两个大字——离去。
她见此暗自舒了口气,她可没忘记昨晚的事,正想着要以什么态度见他,没想到他却是先走了,如此她也不必苦恼了。
她留在竹卿府上吃过了午饭也离去了,走时,竹卿与她说了句,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若是想起了欠了何人的债,记得过来与我说说。”
淮浅正想问她何意,她却将大门阖上了,她只好腾云离去,她控制着云雾方向向自个儿宫殿驶去,可刚行了一瞬,一道人影挡在她身前,来人驾着云站在她前方。
淮浅此时头疼的很又有些困意,随意看了眼眼前的人,前方的人开口问了句,“仙人可知天宫在何处?”
是名男子的声音,她也未多想,指了指前方被云层掩盖住的宫殿,男子朝身后看了眼,转头正要道谢,可身前的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向四周找寻着,只见不远处一道窈窕的身影正往天边的一处宫殿驶去。
男子见此眯了眯眼,唤了声,“魔影。”
一名黑衣男子倏尔现身,男子看着那不远处的身影勾唇道了句,“那处宫殿叫什么?”
“寒水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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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浅刚踏下了祥云,便见瞳儿急急忙忙地朝她跑来,她一笑,“好久未见我们瞳儿了呢,你可有想我啊?”
瞳儿见她安好,闻言,瞪了眼她,腮帮子气鼓鼓地说着,“神君,你说说你都几日为回来了,你就不能安稳地呆在殿内么?”
“哟,你反倒还教训起我来了,长本事了嘛!是不是觉得有伏洱撑腰,我就不敢对你怎样是不是?”
“奴婢哪敢啊。”
“我可是听你这儿语气很敢啊!罢了,我不与你说了,我要先去睡一觉,若是有人来找我,只说我还未回来。”
言罢,只见她撑着脑袋踏进殿内的房间中,瞳儿留在原地无奈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九重天上,仙娥们来来往往着手布置天宫内的各处,其间一名黄衣仙娥边布置着边抱怨道:“今日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
她身旁的粉衣女子回道:“你前几日不在,自是不知道,这几日可是四海八荒,各界朝访天界的日子,帝君已吩咐下来说是要天宫内的各处整理和布置好。”
“各界来访?可是魔界,妖界的人也要来?”
“恩,定是要来的,但这妖界就……你也知道妖界与我们天界的渊源。”
“唉,当真是累人。”
粉衣仙娥安慰道:“我们也无法啊,谁让我们在这儿当差呢。”
“我有一个姐妹在寒水宫内当差,她可轻松了什么事都不用干。”
粉衣仙娥激动道:“寒水宫,当真?我可是听闻上神容貌极美的很,你那姐妹可有见过?”
黄衣仙娥摇头,“不曾,她说上神不常在殿内,她也不曾见过。”
两人纷纷惋惜着……
这边正昏睡着的淮浅忽而被外头喧闹的人声吵醒,她蹙眉唤了声,“瞳儿!”
瞳儿推开门进来问道:“神君,何事?”
“这外头怎这般吵闹?”
平日里这九重天开始安静至极地哪里有这般吵闹过,瞳儿解释,“神君,怕是忘了吧,这几日可是各界朝访的日子,按这时间算天宫内的宴席应当已经开宴了。”
淮浅闻言,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沉,忽而躺回床上,将脸埋进被褥内,她闷闷的声音响起,“你出去设个结界,将那些声音给我挡住,吵死了。”
瞳儿闻言,深知她这话其中意思,无奈照做,而天宫内各位仙君坐在坐席上正吃惊得看着殿中站立着的人,他一袭暗红细纹衣袍着身,英俊的眉眼间透着魔气,闪着邪气,他那暗红色的眸光闪耀,此时正看着坐上的洵华提唇噙笑,“不知帝君意下如何?”
洵华眯眼看去,嘴角带冷意。
“你方才说想将那寒水宫内的女子赐予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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