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浅见此慕眉头不觉间皱起,忽而一双温润的手附上了她的眼,白沚遮住她的眼,挡住了这血腥的一幕。
孩童吞咽下口中的食物,舒畅的叹了口气,犹如一只饱餐的怪兽,他站起身随意拍了拍做出拂去灰尘的动作,扭头朝左侧的两人看去。
白沚与之对视,他有一双金黄的眼眸,可却是一双竖瞳。
妖物。
淮浅拉下白沚的手,孩童瞧见是她,嘴角微勾,一双竖瞳瞬时变成常眸,血红的薄唇亲启,“神君怎又到我这儿来了?”
其糯糯的声音宛如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却是说出这般的话。淮浅看着他此副模样,又与方才的场景联想,嘴角不免一抽,“你怎都未长大?”
孩童闻言脸色微沉,对她说的话表现出深深的不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淮浅负手走向他,却是未走进那片血海中,孩童只到她的腰间,她未低头仅是垂着眼看他,“小不点,你快将你自己收拾好,我看着你这副模样头疼。”
言罢,她便转身朝前走去,不理会身后正处于暴怒的人。
白沚走到她身侧,两人行了一瞬便看到了山顶处的一间简单的房屋,淮浅踏进屋内,随意扫了一眼,走到座椅旁拉着白沚正想坐下,一道青雉的声音传来,“你让你坐了?!”
淮浅听不见直接坐下,但她就算是能听见她也不一定会听话,白沚见她这般嘴角的笑更甚。
淮浅扭头看着逆光走进来的人,他已将身上的血衣换下着了一件黑锦绣袍,脸上的血迹也已洗净,露出了他那张妖治的脸,朱红的薄唇,细长的眼眸内闪着金光,可却是还是有些青雉。
淮浅见此不免啧了一声,“你为何都不长大?”
若是让世人知晓瑶山上的瑶君只是一位孩童,怕是要笑掉大牙了。
而瑶君是神兽所化,生长的速度本就不比常人,那时她到此时好似是他方化为人身,这都是将近数万年了,怎就只长了一点。
“你若是再说此话,我便将你扔出去!”
瑶君出声含着着碎冰,白沚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瑶君感到了他的视线,回眸与之对视。
白沚上神,虽说他未出瑶山,但此人的名号他自是知晓,他面前的男子随意坐在座椅上,身着青衫白衣与他身旁裹得厚重的女子形成对比,但两人的面貌却是很是般配,他有一副很好的皮相,却又不似他一般是妖治的,而是透着不容轻视的上位之气。
他嘴角挂着浅笑,但眼眸内一片平静透着疏离。
笑面虎。
瑶君心内这般想着移开了视线,转而朝淮浅看去,“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何事?”
淮浅叹气,“我还想着与你叙叙旧呢。”
瑶君睨了她一眼,一脸的不相信,淮浅又是叹气,“好了,我来呢,就想让你这位瑶君上君能帮我看看病吧。”
瑶君闻言挑眉扫视了一眼她,这一看他倒是有些怔,提步走到她身旁替她把脉。
“你是去地府那儿走一遭了么?”
淮浅轻笑一声点头道:“是啊,还差点回不来了。”
瑶君听着她的玩笑话,收回手漫不经心道:“身体可医,但半魔半仙不可。”
他说的直白,白沚抬眸看着淮浅,淮浅点头大致知晓了,“需要多久?”
瑶君歪着脑袋,“你需要多久?”
淮浅抬眸盯着他,“十日。”
瑶君幻化出一壶茶水,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准备好十日的吃食给我。”
言罢,他便放下茶杯看向了一旁的白沚,意思不能再明显了。
淮浅见他的嘴型,知晓他是答应了,但却是要辛苦的人家白沚了。
白沚抬眸用他那双幽黑的眸子看他,瑶君眸内的金光闪闪,朱唇微勾,“我要新鲜的白煊虎肉。”
白煊虎生性凶猛,且只有西山的幻迷林才有,寻常仙君都不敢去那儿,怕是不小心便受了伤。
这儿人倒好是要吃十日的虎肉。
淮浅正要回绝,白沚先行开口,淡淡道:“那便有劳瑶君了。”
瑶君舒服的轻轻应了一声,淮浅嘴角一抽,还上脸了?!
之后,淮浅说是现今便可医治,瑶君心情大好便答应了,领着她到了隔间。
她的耳朵失聪,眼睛又还未好,筋脉受损严重,只能是用以汤药泡着再加上针灸注以神力重整筋脉。但此处又有一个难题,她体内的魔气和仙气混杂,若是注入过多的神力怕是会使她走火入魔。
瑶君想着便只有一个方法,将她的经脉一一挑断,重新接过。
淮浅听到此话倒是觉得没什么,但她瞧见白沚平日的嘴角的笑都没了,薄唇紧紧抿着,知晓他这是生气了。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严肃的脸,浅笑,“做什么啊,又不是要我的命,别生气。”
白沚垂眸,黯然道:“我不是生气,我是心疼,怪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
“怪你作甚?我不还好好的在这儿么,你出去吧,小心我等下看着你觉得疼了。”
淮浅催促他出去,瑶君稍后便要将她的筋脉挑断,虽说是可以将她的痛觉消去,但她还是怕看到白沚会觉得疼。
白沚摇头,“不走,我在你身边。”
淮浅叹气,“那你将我敲晕吧,眼不见为净。”
言罢,白沚轻轻应了一声,伸手在她眼前一晃,淮浅只觉得视线渐渐模糊,意识逐渐消散。
白沚看着在自己怀内睡去的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苍白小脸,片刻后瑶君便走了进来,瞧见此景,只说了声将她放在床上。
白沚抱起她将她平躺放在床上,瑶君人矮只能站在一张小凳上思索了片刻,“若不然你来?”
白沚知他说的是什么,垂下眼眸遮住了其间的情感,良久,终是摇头,“瑶君来吧。”
“为何?”
“心疼。”
瑶君莫名觉得自己被打击了,伸出手在一道白光在指尖显现,他有次序的自淮浅的双脚处开始挑断她的筋脉。
白沚时刻看着淮浅,观察她的神情看她有何异样。
时间一寸一寸的溜走,一个时辰后,瑶君终是收回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施法将床上的人腾空移动至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药浴中,淮浅躺在棕黄的池水中,双眼轻阖,呼吸轻缓。
瑶君自凳子上下来,敲了敲酸痛的手,随意地对白沚说了声,“让她在里头泡上半个时辰便将她捞上来。”言罢,他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白沚扭头看着池水中的人,而淮浅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全身的断碎的痛感随即传来,她忍不住嘶了一声,在心底把瑶君骂了个遍,为何将她的痛感恢复,这也太疼了吧!
床边的人被她的声音唤醒,睁开眼见她疼得整张脸走皱了起来,摸了摸她的苍白的脸,有些心疼,“我稍后将你的痛感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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