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天…… ” 齐若月停住脚步,双肩无力地向下耷拉,眼神中波光凝转,倒吸一口寒气。
面前的场景,说是惨寰更带一股难以描绘的壮烈气势。一行人,每走一步心中都千楚万分。风吹过,头顶枝头挂着的尸体随风摇曳,引起树枝“ 咯——吱——”作响,听着如同是亡魂的收灵曲。明明是白日,听着却比黑夜更加阴森。人们纷不敢抬头,只是抿紧了嘴唇,低头加快脚步,希望能速速离开这一片屠杀冢地。
“ 究竟是何人,竟如此残忍,” 虽说蛊尸非善类,然卓画溪看面前之景,心中惧色也升。
听卓画溪口中言,季雪禾轻笑出毫无笑意的弧度,“ 残忍?姐姐可莫要妄言。”
暮色在尸风冷味中降临,踏着黄昏的深沉走出林子时,走在最前的程蛋子眯眼瞅见不远处似有农家做宅的影子,“ 前面有人,我们脚步快些!”
远观看那宅似乎是大户人家所拥连成片。这深山林中不见城镇,怎会有如此宅邸?卓画溪心生疑惑。
待到走近,方更见得此宅落富势尽显。“ 太好了,此处定当有人,” 楼舒玄看面前的宅邸,正欲一步上前时,面前草地泥土中忽然挑站起木桩竹尖刺向楼舒玄。
“ 小心!” 老鱼头惊喊一声,将楼舒玄向后一拉。
宅邸前皆被粗木做的拒马围护,看得出来应当是防御蛊尸所做下的。
深山之中有如此辉宏的宅邸已然让人心生疑虑,加之拒马横挡,更让人揣测纷纷。齐若月眼神亦是带着怀疑地看向面前的屋子,微作思忖,手拿方才替穆二姐止血的衣布将脸染污。
“ 何人!” 宅内传出一声问,随即门内走出一行身着麻衣,手握长矛利斧之人。他们发丝凌乱粗旷,肌肤麦色带血性,在手腕处皆刺纹一黑青色虎腾。
“ 巫虎帮,” 见多识广的老鱼头认出了那道虎腾,心中一颤,“ 该死,怎能在此处遇见!”
“ 巫虎帮?” 齐若月不曾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看其架势当是匪贼一类,“ 可是土匪?”
“ 若是匪贼便好了,” 老鱼头咬牙轻声道:“ 他们比寻常山匪更为凶狠,奸||淫||掳||掠无所不作。帮中人精通蛊||毒一类,更为阴毒。”
听老鱼头此言,卓画溪回想方才所见之景,“ 想来那些蛊尸当为他们所做。”
老鱼头不置可否地沉默,继而皱眉道:“ 怎得在此处遇见,当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 想不到竟然还有活人,” 宅内走出的男人一身黝黑,眼窝深邃如鹰,长发编织成细辫,看着似异国邦人一般。他的语气深沉浑厚,比起黑暗的鬼魅更带血刚的残暴。他巡看中人,目光被灰头土脸一行人中算得清秀的卓画溪吸引,许久不曾碰过女子铜体的眼神中的阴冷流露尽显。
“ 哟,还有女人,” 目光同样落在卓画溪脸上的二当家苍蝠嘴角狞笑一抹。
深知巫虎帮人不可轻易惹的老鱼头上前,欲拉走程蛋子,却见到不知情况的张大贵几步上前道:“几位壮士,我们的兄弟在林间被杀害,想求一夜安稳。我们还有一人身受重伤。” 听到张大贵口快言直,老鱼头只得着急地直跺脚,声音压的低沉,拖的拢长,“ 大贵。”
“ 壮士?” 张大贵朴实的话语引得大巫与苍蝠“ 哈哈”大笑出来。
“ 留你们也不是不可,这死人玩的腻了,来些活人倒也正好,”大巫一手叉腰带,一手摸过嘴角,道:“ 不过女人先进。”大巫话语落下时,其身侧众人牙侧皆露出猥笑的光。大巫手一指卓画溪,张狂道一句:“ 那个女人先。”
大巫话语意思明显,未等到卓画溪应声,楼舒玄先一步挡在卓画溪身前,语气坚定道:“ 不可。”
“ 柔弱书生能做什么?”苍蝠眼神不屑地扫一眼楼舒玄,“ 还是你也想来一场双||飞||鸳?哈哈哈哈!”
“ 程蛋子,这些人惹不得,” 老鱼头与程蛋子低语说道:“ 他们是巫虎帮,不可惹啊。”
见老鱼头与程蛋子窃窃私语,瞥见天色渐黑,大巫手一挥,“ 既然如此,再给你们一条路。免得说我们人多欺负了你们,哈哈!把他们都带进来! ”
“ 是!” 随着大巫一声令下,巫虎帮众人押赶他们进了宅门。
宅内比外看来平实,诺大的院子放满大小花坛簇锦,红色花开正好似乎与抬头匾上“巫虎帮”三字不为符合。细看红艳滴血的花苞招惹无数飞虫叮飞围绕,走近才闻见花苞内散发阵阵如同腐尸一般的糜烂腥臭之味。再定眼一看,方才发觉绕花飞舞的非蜂为蝇,用作花坛的非土瓷而为颅,而滋养||花||径的也非泥土实乃人脑!
“ 呕——” 此一番景象让齐若月一手扶胸,不住干呕出。
“ 将他们带至武台,” 走在最前的大巫拂衣挥袍。
心怀不安的一行人并无退路,只得跟着来到所谓的武台,见到空荡的台上唯有的是一铁笼,纷不知会发生何事。
“ 你们若想留下,则有两个选择,” 大巫转过身,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众人,“ 第一就是找女人填满我巫虎帮兄弟们的胃口;这其二——” 大巫话音未落,卓画溪等人便听见一侧传来熟悉的吼声,“ 吼——吼——”
看去,见得一巫虎帮之人手持一铁矛,押一蛊尸走来。那只蛊尸的双手被禁锢在胸前,一道木枷锁如同锁住囚徒一般将他束缚死死,一张铁丝做网蒙勒在蛊尸口处不让其有机会咬得人。铁丝的不适引得蛊尸不停地摇头挣扎,却更让尖锐的铁丝扭扎进其面内,拉扯肌肤狰狞,留下他口中不停嘶吼,“ 吼!吼!”
“ 啊!” 程嫂害怕地尖叫起来。
那人押着蛊尸走上台,早已等候在笼前的两人分别擒住蛊尸胳膊肘,稳住他的身子。持矛的人,从后将禁锢蛊尸的木枷与网罩取下的同时尖锐的矛猛一戳蛊尸后背。“ 吼!”蛊尸一吼,趁着蛊尸脚步不稳之时,那人将其抵入笼中,继而关上铁门。
“ 吼!” 终挣脱束缚的蛊尸怒气燃起,冲撞铁门,恨不得冲出将面前的人悉数拧碎。
“ 第二个法子就是你们一个一个上去,能胜过我这心爱之宠的便可留下,” 大巫“ 哈哈”笑道。
“ 这…… ” 看着面前台上牢笼中如狼似虎的蛊尸,人群中早已有人双腿打颤。 “我不留下,我要走!”一人转身逃去。在他前脚刚要踏至庭院处大门时,苍蝠手中铁荆编织成的绳索抛出,准确无误地套勒在他脖上,用力收紧往回一拉。
锋利尖锐的铁丝刺入脖子的肌肤,炙热的鲜血从无数的血空口内涌出。“ 呜——”男人手本能地收回手,捂在脖子上,试图扯掉铁绳,愈挣扎,铁丝入嵌愈深,瞪大的双眼因被勒肿胀而充血,终一句话不可说出,腿一蹬,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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