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 瑾瑜低眉道一句。
“ 这城门关着,你们如何进来?” 自称为守郡的男人看着面前的几人,疑惑道。
“ 门未关,”楼舒玄摇头道一句。
“ 未关?”听楼舒玄一眼,守郡愣住。
“ 守郡,我早上想出去打鸟来着,就让那张寡妇家的二楞子带我开了门,” 拉着守郡手的华儿叫嚷着。
“ 什么?华儿,你怎可如此胡闹,” 听华儿这言,瑾瑜肩作一颤,招手道:“ 过来。”
“ 哎——” 守郡挥手,似护着华儿的模样,“ 这华儿怎是胡闹来着,孩子贪玩。”
“ 是瑾瑜没有教得好华儿。”
“ 瑾瑜你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你的儿子不也就是本守郡的儿子。”
听见此话,卓画溪眼神一撇面前二人,见得瑾瑜垂下藏于落发间的眼眸底部闪现一丝复杂情绪。是何种感情不得而知,却可清楚定非为爱。
“ 守郡,我娘还要我与这个女人说歉,” 有守郡撑腰,华儿手指着卓画溪,道得肆无忌惮。
听华儿竟如此桀骜,瑾瑜抬头皱眉喊一声,“ 华儿。”
守郡眼神扫过面前几人,道: “ 华儿有何罪过?如果不是华儿开了门,这些人今夜不都得被蛊尸吃了?说起来还是华儿救了他们一命,如果要说还应该是他们与华儿言谢。”
“ 当真?”听守郡一言,华儿眼神放出光彩,问。
“ 自然了,本守郡说的话难道华儿还不信?” 守郡含颔。
“ 守郡!守郡!不好了,这初娘看着像是要生的模样!” 说话间,门外慌里慌张跑来几人。
“ 初娘要生?”听门外人一句,守郡急忙跟着走了出去。
“ 守郡!我也要去!”
待到守郡与华儿走出院落,齐若月皱眉道:“ 这守郡是什么人?怎么说话那么奇怪?”
画梅也开口道:“ 可不,他所言听着与那迷魂汤没区别。”
卓画溪不语,看着面前伫立在屋前,咬唇目盯华儿背影的瑾瑜。虽说九州之大,地方官甚多,然卓画溪从未听闻“守郡”为何职务。
“ 几位今晚就在我这住下,” 伫立久久,瑾瑜转过身,看着面前人道。正说着,一阵“ 咕咕”声从小乌雀的腹部传来。
听此音,瑾瑜眼角划过慈爱一笑,道:“ 可是饿了?先喝点水垫着点,这一会儿到了午时可有的肉吃。”
乌雀抬头看着瑾瑜,眼神中尽是茫然之色。察觉到乌雀的异样,瑾瑜略带疑惑问:“ 卓姑娘,他可是…… ”
卓画溪点了点头,拉过乌雀揽在怀里,摸了摸他的头。虽然肚子饿得“咕咕”作响,然感受到卓画溪的轻抚,乌雀依旧笑着靠在她怀里似作撒娇状。
看着面前的乌雀,瑾瑜的嘴角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继而想到自己的华儿,眼神中的苦涩让卓画溪尽收眼底。
☆、第九十二章 世外非桃源(一)
说来,此城之规倒为新奇。午时,众人皆来瑾瑜宅旁的府内,男女分开,围两木圆桌而坐,桌面上摆放着的几只白盘,白盘中所放之物看着似为菜肴。
此庭院尤为宽敞,当为贵人所居之宅。院中的两张圆桌均坐满了人,看着应有不下二十几人。他们的目光皆落在面前面生的卓画溪一行人身上,一人道:“ 瑾瑜,你家那个华儿可要看好,怎么随便就喊人开了门?要是引蛊尸或者歹人来了要这么好?”
“ 可不是,那华儿皮得很。”
“ 你们可别说,若是被守郡听了可要不高兴的,” 一人入桌坐下,“ 再说了,这开门的可是你家的二楞子?”
“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家那儿神智不好且胆小,你又不是不知,要不是瑾瑜家的华儿言语要挟,他怎敢?”张寡妇面色一变道。
听着众人之言,瑾瑜紧抿唇,低头不语。正说着,门外守郡与几男子走了进来。
“ 守郡,初娘可如何了?”
“ 初娘可是要生了,当就这月了吧?”
“ 初娘也是可怜,相公没了,还在这时候生孩子,可真是…… 唉。”
“ 你们多言什么,” 守郡听一群人窃窃私语,一挥衣袖道:“ 方才大夫看过,初娘是胎动,还未有临盆之状。” 说着,守郡吩咐身旁的男人,“ 你装些吃的给初娘带去。”
“ 好嘞。”
卓画溪见着直到守郡入座,众人方才得已抬起竹筷。想来此守郡地位当为不低。卓画溪正欲扶着季雪禾坐下时,听得守郡一声:“ 男儿坐这。” 一句话,引得众人目光再次看向卓画溪等人。
“ 他眼有不便,” 齐若月开口欲解释,然守郡的声坚定不可质疑,“ 男儿怎能与女子坐一桌。” 听守郡此言,齐若月皱起眉头,还欲与他争执何,身旁的瑾瑜拉了拉齐若月的衣袖,摇头示意她莫要多话。听守郡此言,卓画溪俯下身子,手一指桌面,继而指了指季雪禾,示意乌雀要照顾得季雪禾。乌雀会意,点着头,伸手拉住季雪禾垂下手掌一指。
分桌而坐下时,卓画溪这才见得桌面上膳食竟也有所区别。男子那桌多的是荤肉一类,而此桌中四菜中三道为山野杂绿,唯一碟内盛放着肉。如此的天壤之别,于卓画溪看来早已见怪不怪,她提袖抬竹筷,夹得一口野菜。入口,菜茎老而难以咀嚼;下咽时更为膈喉。
用一口菜,卓画溪便抬头,目看另一桌的季雪禾与乌雀,心中依放不下心。
用膳之时无人言何,直到用过膳,众人才起身。男子均撑腰剔牙似带悠闲,几女子则附身收拾着桌面上的残羹剩碟。离开桌面,卓画溪便走向季雪禾身侧,手扶其臂时,微感他手似有一颤,在看其颜,方见他眉间似有凝重之色。“ 怎了?”卓画溪问。
季雪禾不语。
刚回到瑾瑜宅中,齐若月便忍受不住地抱怨出,“ 那守郡真是封建!男女分桌差别怎么那么大!”
比起齐若月的叫唤,卓画溪与瑾瑜等女子倒尤显沉着。
“ 男子所需力气比女子多,多吃些也是妥当的,” 瑾瑜委婉一言。
“ 难道女人就不做事情了?我看着那些碟子也是女的来收拾。”
“ 这不过为女子本分罢了,” 瑾瑜轻摇头,丝毫不觉自己吃了苦一般道:“ 男儿在外,女子为内不正是这么个理。” 比起抱怨女子受到的忽视与不公,瑾瑜似更关心至今未回的华儿,“ 华儿那孩子也不知去了哪,怎还未回来。”
“ 看他似格外喜那守郡,” 卓画溪看向瑾瑜,道。
瑾瑜听罢不言,只是叹息一声,道:“ 你们先做歇息,我去寻得他。” 说罢,走了出去。
“ 真是奇怪,” 瑾瑜走后,齐若月的抱怨依旧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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