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奇放心的点头。“若可,在这里千万别拘束,尽量把它当成自个的家,有任何需要只管交代李嫂,我希望让你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我会的。”
“希望未来的一个月,你能满意、愉悦的度过。”
“谢谢。”她回湘奇一个略为勉强的微笑,心中懊恼的暗忖,其实只要郑威奇能突然的消失,未来的时光将会有如梦幻般的美好。
只可惜,这个愿望可能成真的机会是微乎其微,毕竟,这里是他的家!
接下来的三天,唐若可确实有着宾至如归的美妙感受,当他们到达翌日清晨,郑威奇就因为私事而下山,这使她大大松了口气。
她和湘奇的工作通常都在午餐前结束,下午的时光则完全属于她自己;她时常一个人在牧场上四处闲逛,累了就躺在青草地上,或看书,或悠闲的仰望蓝空中朵朵白云……
今天的阳光并不炽烈,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若可仰躺在草地上,不自觉的松开手里的书,眼皮沉重的直往下掉……就在她即将睡着之际。一个凉凉、湿湿的不明物体在她腔上游移,惊扰了。唐若可猛然翻身坐起,瞪大一双美目,迎面的竟是一只褐白相间的牧羊犬。
她一看便知道它具有相当优良的血统,水汪汪的眼睛直视着,一身光滑、茂密度长毛让人渴望抚摸,而它的舌头还长长的吐着,恐怕这就是惊扰若可的罪魁祸首。
“天啊……”她忍不住惊呼,它是她所有看过的狗中,最完美而漂亮的一个。
“别怕,它不会咬你。’’茂密的草地掩盖住郑威奇的脚步声,他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边,好心的安抚,显然误以为她怕狗。
若可怕的不是狗,而是他。
侧首仰望,他背光而站,使若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发现阳光在他身后形成—固奇特的光晕。使他看起来仿如阿波罗再世。
“你回来了?”她努力排开那个过于疯狂的傻念头。
他随意的点头。
若可不甚自在的找话说:“其实我并不怕它,而是被它的漂亮给迷住了。”牧羊犬相当高大,几乎和坐着的她一般高,若可轻抚着它柔顺的长毛,它则像是听懂了她的赞美似的,撒娇的猛往她怀里钻。
“我的狗当然漂亮!”他显然不懂得谦虚为何物。
她不置可否。“它替你看羊吗?”
“嗯。”他仍站在原地。
“它这么友善,能管得住你那么一大群的羊吗?”她顽皮的想,幸好它一点也像它的主人,否则,她会对它避之唯恐不及。
“当它面对羊群的时候,会变成一只最不友善的狗。”他不但没有走开的意思,反而交盘着双腿在她对面坐下。
“真的?”若可讷讷的问,怀疑眼前的他和二天前那个无礼、傲慢的男人会是同—个人吗?
自他们初次见面,便一直势同水火,他一直毫不掩饰的表现出对她的反感,若可忍不住感到怀疑,他今天究竟发了什么疯?竟会主动的跟她攀谈。
他迫人的炯炯双目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露出—抹淡淡的笑容。“不过,如果偷羊贼都像你一样漂亮,那么我的羊恐怕就将—只只的减少。”
唐若可忍不住回予一笑,在他有心表现得如此友善之际,其魅力实在不容人忽视。他眉锋轻挑,语气中带有一丝笑意。“你方才睡觉?”唐若可羞红了脸。“不知不觉睡着的,暖暖的太阳晒得我昏昏欲睡。”“下次记得在脸上戴个帽子或罩件衣服,否则你漂亮的脸蛋极可能被晒得脱皮。”
她的心如小鹿乱撞,短短的三十秒钟,这是他第二次称赞她漂亮;不论他只是顺口说说,有口无心,或者是衷心的赞美,都完全不像是她在台北遇见的那个傲慢、自大的男人所曾有的表现。或许,他是想让彼此剩下的相处的日子好过些;或许,他是良心发现自己对她的粗率行为;总之,既然他能不计前嫌,有心示好,她当然也能。她愉悦的露齿轻笑,以闲聊的口吻说道:“湘奇说服我来之前,直说这里像是世外桃源,起初我还抱持着怀疑,结果发现他一点也没有言过其实。”
他的视线仍专注在她的瞳上。“你喜欢这里?”
唐若可急切的点头。”准能不喜欢?光是这种漂亮、宁静、没有任何污染的新鲜环境就够吸引人了。”“不觉得这里太过单调?”他的眼中升起一丝怀疑,语气中带有刺探。
“单调?”思及离家的三年多来,为了生计忙碌操劳,已不知有多久没享受过此种闲散适意的滋味,唐若可不觉渴盼道:“这种悠闲怡然的日子,绝不是我们这种升斗小民享受得起的。”
话声甫落,只见郑威奇目光转寒,脸色瞬间变得比花冈石还冷硬,显然她说错话了,但她一点也猜不透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所有的友善,温和自他脸上完全消逝,代之而起的是一贯的冷漠和指控。“就因为你没本事过这种生活,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跟着湘奇来追求他的钱财。”
“你……”唐若可为之气结,这可恶的男人反复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穿凿附会的“本领’更可堪称世界之最。
“怎么,无话反驳?被我一语道中心事?”他继续挑衅。
唐若可气鼓鼓的瞪着他,“什么意思?你凭什么这么说!”
“不必假装无辜,也不必装出一副受冒犯的模样,我太了解你们这种女人。”他嗤之以鼻的模样,仿佛女人是全世界最最下等的生物。
她倏然起身,义正辞严:“我之所以在这里是替湘奇工作,而不是来追求任何东西。”
他冷笑。“这种冠冕堂皇的好听话谁都会说,只可惜我—点也不相信。”
汹涌的怒火在胸臆间翻腾,她气得浑身发抖,真想破口大骂,喉咙却又紧缩的发不出声间。
郑威奇显然执意误解她,一味地将她看成是追求财富的拜金女人。她实在不懂。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而给他那种印象?或者,这完全是他对女人的偏见在怍祟?
他缓缓起身,转身离去前,冷冷的丢下话:”我很好奇,究竟是湘奇的人比较吸引你,或是他的钱!”
“你……”唐若可漂亮的脸蛋因愤怒而胀得通红,整个身子如弦在弓上的箭般紧绷,她恨不得捡块大石头,朝他那颗顽固的脑袋丢去,打破他那不可一世、目中无人的傲气,以及食古不化的自以为是。
牧羊犬撒娇的在她腿边磨蹭,她只能将怒气发泄在它身上。“你有十全天下最可恶、最该死的主人!”
它晶亮的眸子望着她,似乎理解了她的愤怒,歉疚般的摇了摇尾巴,低吠了两声,尾随主人跑开。
郑湘奇刚自屋里走来,在门口与大哥擦肩而过,只见威奇臭着一张睑,活像人家欠他几千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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