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是像亲妹妹一般的疼爱。’
‘我不要……’
痛苦彻底粉碎了她血泪斑斑的心,使她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椎心的苦楚,于是芷菱像疯狂似的夺门而出。
‘芷菱’’’
绍亭正要追出去之时,在大门口撞见了绍熙;绍熙脸上毫无迷惑,只有懊恼的神情,足以证明他完全了解发生在绍亭和芷菱之间的一切。
绍亭和绍熙一望了一眼,然后说:‘我去追她!’绍亭一心只想追上芷菱,以防她在情绪失控下发生任何意外。
绍熙拦住他。‘如果你无法给予她所渴望的,再多的安慰部是枉然。’‘……’绍亭无话可说。‘大哥,这不是你的错!我去找她。’绍熙安慰的轻拍他的肩,转身阔步而去。
***
绍熙骑上它的重型机车,紧跟在像游魂似地圭在路上的芷菱。
‘上车!’
芷菱隔着泪雾茫然看了他一眼,又毫无反应的继续往前走。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突然将车一打横,挡住她的去路。芷菱一时来不及反应,便像个娃娃般硠沧跌进他伸出的双臂中。
‘放开我!’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发疯似的拼命捶打他。
他默默承受芷菱使尽全力落在他身上的拳头;让她尽情发泄一阵子之后,他便半推半拉地将她抱上机车后座;不料芷菱仍不顺从,就在她意图跳下车时,绍熙只好硬声威胁:‘你再动,我就载着你一起去撞墙!死亡难道就比失恋容易?’
‘你以为我还在乎?’她激烈的回嘴,但终于停止了挣扎。
绍熙猛加油门,机车便像阵风似的向前狂飙而去。
如果痛苦、心伤真能随风飘逝,那幺,他愿意载着芷菱追逐着风,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他也甘之如饴。
‘你是赶来取笑我的对不对?你一向最善讽,最喜欢嘲弄我,现在干嘛不说话?你笑吧!我什幺都不在乎了!’
‘如果真的不在乎,就别装出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他违反心意地加以刺激,不敢流露出心中真正的感情。他知道,芷菱现在需要的不是同情,如果他愈是温柔,她愈会抗拒。
‘我恨你!我妤恨你!恨你们所有的人……’
她终于将心中难忍的痛楚,藉由怒气倾泻而出。
‘为什幺我总得不到我所想要的?如果我注定将一辈子失落、痛苦,那幺老天爷为什幺又要让我存在?是为了要惩罚我吗?我究竟做错了什幺?’
徐绍熙没有回答,只是任由她在风中嘶吼、呐喊。他知道,芷菱并不需要他的答案,她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发泄的空间。
她的呐喊愈来愈低沉无力,哭泣也隐逸于风中;渐渐的,她完全安静了下来,似乎清冷的夜风真有疗伤止痛的功效。
空虚的心灵教芷菱彻底崩溃,她紧紧环着绍熙的腰,仿如紧抱着求生浮木一般,教他感到些许疼痛。
不知道为什幺?在这幺痛苦的时候,绍熙的存在竟带给她一种不可言喻的安全感,在他的怀里,似乎可以尽情宣泄、尽情哭泣。
她知道,绍熙会守着她,任她的泪水浸湿他的衣衫。
这个感觉并没有停留太久,芷菱又立刻提醒自己,徐绍熙和安全感是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并行线。
徐绍熙就像她那自私的父亲,他们总会有温柔的时候,但他们的耐性有如昙花一现;很快的,他们会在转眼间忘记了承诺,忘记了责任,只知率性的追求自己所想要的。
她不会错看徐绍熙,更不会冀望自己真的能从他的身上寻觅到依靠,她只准自己暂时沉醉在他片刻的温柔里。
***
舒妤静静地坐在小溪畔,全心全意地观察正在身旁专心作画的徐绍熙。
今天的绍熙和她心目中的绍熙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他完全不茍言笑,变得内敛而沉郁;这样的他却和绍亭更为相像。
看着画布中的涓涓流水,舒妤忍不住赞叹起他在绘画方面的才华。他为这昼中的山水赋予生命,生动得可以融进四周自然的景物中,她甚至听得见自昼市中传出来的潺潺流水声。
一直到绍熙放下画笔,舒妤才打破两个人之间良久的静默。‘你昼得真美!’
她的赞美只得到一闪而逝的笑容。‘随便涂鸭而已。’
‘你太谦虚了!我很喜欢,而且也常有机会欣赏到一些旷世名画,虽然你还不到那种水准,但我看得出来,在这方面你拥有极高的天赋。’她为他感到些许惋惜。‘为什幺不加以专研?你绝对有崭露头角的本事。’
他耸耸肩,似乎不愿多谈:沉吟了半晌,才幽幽开口。‘我只是从小就喜欢画画。每次一拿起画笔,我就能暂时抛却所有的世俗杂念,心境一片澄明。心烦意乱时,它是我唯一的朋友。’
‘本来我以为你要求我瞒着绍亭陪你出来,是要我当你的模特儿,但是,现在看起来,我是猜错了!’她眼中闪着慧黠的光芒。‘说吧!为什幺心烦?想必是跟我有关!’
舒妤的聪慧以及干脆的作风,给了绍熙坦白的勇气。‘你有多爱我大哥?比芷菱更甚?’
‘我不知道该如何比较我和芷菱之间,究竟是谁爱绍亭较深;我只知道,自己是用整颗心在对待绍亭,失去他,我可能一辈子再也不会有快乐可言。’她诚实的表白。
她的坦白让他心情更加沉重。‘你似乎并不怎幺惊讶我这个极为突兀的问题。’
‘确实,我一点也不惊讶!’她澄澈的变眸直视着他。‘你只是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测!那本来只是猜测,现在,我确信你对芷菱也有着不一样的情愫,你不只是单单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或者青梅竹马看待,对吗?’
‘有这幺明显吗?’或许是舒妤双眸中的温暖使他卸下心防,所以他没有否认。
‘虽然你一直在压抑’’在芷菱,甚至在任何人面前伪装,但我还是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一些;在某些方面,我确实拥有较为敏锐的观察力。’她淡淡的说。
‘舒妤,或许我无权过问你和大哥之间的关系,但我还是忍不住要说’’芷菱比你更需要大哥。’他终于直言不讳。
她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响应……
他却执意趁着勇气还没消失之前,一古脑地将心中的话说完。‘你比芷菱坚强
独立;失去大哥,或许你会痛苦一阵子,但芷菱如果失去大哥,她恐怕连生存的勇气都没有。芷菱太脆弱了,所以她比你更需要大哥的呵护。’
‘这绝对不是一个能让我放弃绍亭的好理由:’舒妤眼中没有一丝怒意或责怪,有的只是满心的诚挚。‘绍熙,你对芷菱深切的情意教人动容,但爱情绝不该基于同情而让渡。你有没有想过,这对绍亭和我是否公平?难道我们俩的幸福对你而言一点也不重要?芷菱呢?你确信她真能因勉强得来的爱情而感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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