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之前不算多么显赫,与百年世家相比,他们不过是新起之秀,他们的前程都攥在钟唯懿手里呢!
因此钟唯懿对他们没有过分打击,他也需要一个强悍的支持者,现在他打算亲自扶持出新贵族,便于新政在齐岚打稳根基,积极实行。
杜家在他的考虑中,他便放了杜家一码,佯装不知杜家也有部分人与旧世家掺和在一起,预备给他找麻烦。
而杜家呢,因为是皇商,与梧越方家打交道很多,自然也知道了很多身在齐岚了解不到情况的朱樱宝的事情。
比如,她与梧越皇帝越刺桐的那一段旧情。
杜之琳的暗人打探来的事情可复杂多了,她猜越刺桐对朱樱宝一定还存在某些情愫。
如今越刺桐初掌梧越,自顾不暇。可于她来说,这却是个挑拨离间的好时机。
之前送到钟唯懿面前的梧越家书,便是杜之琳的第一份试探,然而看钟唯懿对朱樱宝却是很怜惜的样子,她没能让钟唯懿对朱樱宝厌恶,那便只能让朱樱宝对钟唯懿死心了。
看朱樱宝似乎是眼里容不得欺瞒利用的人,可钟唯懿之前却是风流不羁的,她不信钟唯懿就此对朱樱宝懂了真心;那么让朱樱宝亲眼见一见钟唯懿的薄情冷酷,或许,她便会对钟唯懿绝望,主动离开。
两个恋人分开最简单的理由,便是余情未了,再加另一个人的插足。
于是来自梧越的第二份书信,便出现在了钟唯懿面前。
第一次的怀疑没有被否认,那第二次的怀疑也理所当然。
钟唯懿没有丝毫心虚与犹豫,读了这封信。
信没有多长,但里面的内容却足以让人震撼。
落笔是越刺桐,也许他之前有疑惑过他与朱樱宝的关系,但所有怀疑,都不及这封信让人愤怒和心痛。
越刺桐说,他发现自己念着的,还是之前对他一心一意,不离不弃的瑜溪。
他知道她在齐岚时怀着孩子也不求钟唯懿带她进宫,执意在民间守着,只是因为,这孩子并不是是钟唯懿的。
其实她心里还盼着越刺桐后悔,来齐岚接她回去?
所以越刺桐才会隐藏身份,以使臣之名出使齐岚。
他没想到她还肯帮他,签订的商贸协议对梧越利益非常大,他让她等等,不用太久,他便会接她和朝朝回梧越。但在这之前,他希望她能跟钟唯懿分开,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断。
信里还道,他很是怀念那晚在陌青庭后的相会,她还是如之前一样害羞,惹人疼惜……
他从掌灯时分坐到夜阑人静。
内心从满怀期待到一片荒凉。
☆、文之一百二十一 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紫宸殿——
常林士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酒气扑面而来。他苦着脸,小心的避开地上胡乱倒着的酒瓶走到钟唯懿跟前。
“皇上……”
钟唯懿躺在榻上,屈起一腿,眉头紧锁,睡得并不安心。
常林士心疼极了,钟唯懿这样白日处理政事,晚上醉酒,已经连续四天了。虽然钟唯懿很注意,没有因为自己的心事影响到白天的工作,但是一到晚上,他便让常林士搬来醇酒,不喝到天明,不喝到深醉,绝不入睡。
今天也是如此,钟唯懿一天没有进食,回到紫宸殿又是喝酒。
常林士不知道怎么劝他,但他知道他这样反常一定是和朱樱宝有关系。可是朱樱宝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在这之前,难道就任由钟唯懿醉生梦死,完全不顾及身子?
现在后宫里身份够来劝一劝的妃嫔,就只有杜之琳了。
常林士没有办法,求到了她面前。
杜之琳对着愁眉苦脸的常林士,答应了他的请求。
她也实在没有想到,钟唯懿对于那封家书,会有这样大的反正。
她以为钟唯懿会与朱樱宝对峙,会立刻找朱樱宝问个清楚,但钟唯懿竟然忍了下来。他不声不响的忍了两个月,在最后终于还是受不住情伤与心痛,开始用醉酒来麻痹自己。
不过是一个女人,不过是一段感情,为她这样的伤情,值得吗?
夜晚,杜之琳推开了她已经许久没来的紫宸殿。
她从未来这里侍寝,也许在钟唯懿看来,这是他的禁地,是安全,可以信任的地方,所以他从不允许后宫女人来这里。
但是朱樱宝,是一个例外。
杜之琳缓缓走进紫宸宫,脸上并没有喜悦。
甚至在她看到钟唯懿面前一地的空酒瓶时,感到无以言表的难过。
钟唯懿醉眼朦胧的看她,眼里燃起一丝光彩。然而杜之琳知道,这丝光彩并不是因她而起。
钟唯懿醉了,他甚至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皇上……”杜之琳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您还是少喝些酒吧!”
钟唯懿靠着软榻默了会儿,突然撑着榻上的木桌想站起来,他浑身无力,身子软软的似要倒下去。
杜之琳忙过去扶他,他压翻了木桌,瓶子里的酒水洒了两人一身。
“皇上,皇上……我扶你换身衣裳!”杜之琳勉强撑起烂醉的钟唯懿,他很沉,但是意外的配合她。
杜之琳撑着他走到内室,路上他一直两眼迷离的看着她。他还是没认出她是谁,或者说,他是把她当做了另外一个人。
杜之琳也不清楚钟唯懿的衣服放在哪里,她只好把钟唯懿的衣服脱下来,给他取头顶的束发玉冠时,她伏在他身体上方,却忽然被他紧紧搂住。
她惊呼一声,手上拿着玉冠,也不敢挣扎。
然而这还不够,钟唯懿压下她的头,带着酒气的吻狠狠地落在她唇上。
这吻带着浓烈的酒气,又凶狠,又绝望。然而这吻又极其热切,带着某种渴望,压制住了杜之琳微弱的挣扎。
杜之琳觉得她也有些醉了,于是不知不觉的在唇齿间回应他。
钟唯懿的吻在最初的凶狠过后,变得温柔起来。他箍着她的手也松了力道,顺着她的腰迹往下游走。
杜之琳身体发软,她心里的一些渴望也被唤起,恍惚间,她听见一声呢喃。
这声音犹如一盆冰水顶头淋下,扑灭了她所有的热情。
她身下的钟唯懿似乎已经没有了意识,他只是凭着本能,轻轻唤着他梦里的那个人。
阿樱,阿樱。
他吻着自己,想着的却是另一个女人。
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杜之琳心里发寒,脸上露出痛苦和嫉妒。
用力推开还停在她腰上的手,杜之琳站起来,用力擦着自己的嘴唇。
这就是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纵然他流连美色,风。流不羁,可只要他没有真正爱上一个人,杜之琳就仍然还怀有一丝希望。
然而现在,他被伤得心碎,在夜里烂醉着,痛苦却又思念得喊那个人的名字。
她求而不得的人竟然为了另一个人如此伤情,怎么能忍?
杜之琳眼里的痛楚被疯狂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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