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宝说:“我现在没有。你都拿了我这么多东西了,我如果耍赖不是我自己吃亏吗!你放心宝贝我一定会给你的。”
那宫人看朱樱宝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打算撤了。
可一转头,一人眼尖的看见朱樱宝脖子边有什么东西在发光。他对这个光敏感的很,一个箭步冲过去从朱樱宝脖子里勾出来一条细链,冷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没宝贝了?”
朱樱宝捂着链子避开他说:“这就是一条不值钱的链子而已,我给你的宝贝比这值钱多了,你就别在意这个小东西了。”
那宫人怀疑道:“是吗?是不是宝贝你拿给我看看,不值钱我还不要呢!”
朱樱宝警惕的看他,这个链子的确不值钱,但是她下面吊着的是她和钟唯懿一起做的玉戒指,她没有戴在手指上,而是把它挂在了脖子上。虽然她和钟唯懿就此断了,但这个玉戒指对她来说有着很特殊的意义,她不想把它拿出去。
朱樱宝不松手:“这个真不是值钱的东西。”
那宫人更狐疑,朱樱宝越不肯拿出来他越觉得这是个值钱的宝贝。
他威胁道:“你不交出来,那我也不给你拿东西来了。咱们以后也不必再做交易了。”
“你——你怎么这么无耻!你都拿了我的珍珠步摇了,怎么可以反悔!”朱樱宝气愤道,“那你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们就当从来没有做过生意!”
宫人厚颜无耻道:“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就别想拿回去了。你再跟我废话,我就真的再不来了。你看着办!”
朱樱宝火大的捏紧拳头,真想把他们狠狠揍一顿。可这样以后她就真的什么也别想拿到了。
思想斗争了半天,朱樱宝无奈的把脖子上的链子取下来,递给他们:“你看吧!”
那宫人做这个勾。当也很久了,看宝物的眼力见还是有的。他看链子上吊着的玉戒指晶莹剔透,不含一丝杂质,在阳光下还流转着温润光泽,触手温暖细腻,指环处还刻着精致的纹饰,整个戒指看起来玲珑剔透,华贵娇小,漂亮极了。
可见这是个好东西,难怪朱樱宝藏着捂着不肯拿出来。
宫人转了转眼珠,嬉笑道:“既然是个好宝贝,那咱们可以继续谈生意了。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弄来,这个玉戒指我就收下了,以后还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找我啊!”
朱樱宝不愿意,但是那宫人已经把玉戒指揣进了怀里,她要是真去抢回来,估计也闹得两边都不好看,如果让上面的人知道了,她们就都玩完了。
这群势力贪婪的东西,真如江意芙所说,如果有一天她能出去,一定要他们好看!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个玉戒指能换取她需要的东西,那总比她看着这玉戒指伤感怀旧发挥的价值大。她和钟唯懿也再没有瓜葛,估计他也早就把这个玉戒指忘在了脑后,只她一人还记着,她留着也不过徒增伤感。
罢了,罢了,他们到底已经分开,她留着个死物又有什么意思呢!
朱樱宝劝自己,回过神来压下自己的不舍,总不能白白交出去这个玉戒指吧!
她又问两个宫人要了些东西,跟他们争论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心灰意懒的回去。
回到屋子里呆呆的坐了好一会儿,朝朝拿着布偶满屋乱跑,她却好似待在她一个人的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直到晚上春鸣来送饭,朱樱宝才打起精神。春鸣赶着回去照顾向芳洲,没时间跟她们一起吃饭,朱樱宝简单问了问向芳洲的情况,打算明天带朝朝去看她。
晚饭很简单,一菜一饭,能吃到新鲜的已属不易。朱樱宝没有可挑剔的,朝朝也一样。
也许是那次她饿了朝朝三天的事给她留下了很深的教训,只要是吃饭她就乖乖的,不偏食,不挑剔,不需要人喂,不需要人哄,而且还吃的干干净净,非常让人省心。
然而现在她看着朝朝乖巧的坐着吃完饭,还讨好的给她看了眼吃干净的碗底,她只觉得心酸。
是她没用,才让朝朝跟着她一起受苦。朝朝的人生还那么长,她怎么舍得让她在这单调灰暗的冷宫里长大。也许是她自私了,让朝朝过继出去都比跟着她在冷宫强,但她只要一想到朝朝会和她分开,她就不知所措,不知道接下的人生要怎么过。
在她刚来齐岚时,肚子里和她心灵相通,血脉相连的朝朝,是她唯一的情感寄托和支柱。朝朝不仅是她的孩子,更是她的恐惧时的安慰,无助时的希望。
朝朝不同于钟唯懿,钟唯懿给朱樱宝的感情,是新鲜热烈的,却又带着一丝危险和不确定;朝朝则是朱樱宝安全的支柱和希望,她永不会离开或变质,朝朝带来的安全感或许不如钟唯懿,但那是恒久且绵长的,这一点是钟唯懿比不过的,她就是朱樱宝想要留在身边的救赎,朱樱宝什么都没有了,但总有朝朝陪着她。
比如现在,此刻,朱樱宝伏在桌子上,哄着朝朝入睡后,看着朝朝出神的想着,为什么钟唯懿在她心里不如朝朝重要。
她对朝朝的感情比对钟唯懿浓烈的多,钟唯懿在她心里,却不在她身边,很多她需要他的时候,他都没有出现,他一次次带给她失望,离开就成了长久的决定。
她放弃了钟唯懿,总不能再放弃朝朝。
昏暗的灯光下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绪,再次习惯的摸她的脖子,却什么都没有了,她悄悄留下的最后的纪念,也被她舍弃了。
是她先放弃的钟唯懿对吧,所以在这段感情里,说不清谁欠了谁,谁最伤,谁最错。
朱樱宝蓦地站起来,衣袖碰到了桌边的茶杯——
钟唯懿伸手接着差点倒下的茶杯,喝了口浓茶后,揉了揉自己发酸的眼角。
案几上的奏折全部批完了,只是还有些地方他不太确定。
近来总是难以入眠,也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放不下的。
“常林士!”他唤守在门口的人。
常林士立刻进来,弯腰道:“皇上?”
他低沉着声音说:“现在才什么天气,这么早就烧上青竹炭了?屋子里太闷,把窗户打开!”
常林士小心应下,然而窗户打开还是吹不散他的烦闷,钟唯懿干脆出去外面透气,清醒一下。
常林士安静的跟着他,近来他总是收敛着情绪,心思难以揣测,这样的威严和不动声色叫他们奴才很是难做,本来就是看皇上脸色做事的,钟唯懿这样心思难测,他们总是做不到钟唯懿心仪的点上,故而每日在御前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钟唯懿心里想着刚才奏折里提到的一个典故,一时想不起到底是何寓意,便想着去南书阁查一查。
因为此时时间很晚了,他只带着常林士一个人,没有人注意到宫中的帝王悄悄到了南书阁。
走到南书阁前的一片花树前,忽然听见有人争论的声音。
“要去你去,南书阁是禁地,万一被人发现我们岂不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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