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缓归_冰瓷之厦【完结+番外】(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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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唯懿心里沉下去,嘴角勾起带着点恶劣和自嘲的笑:“你是以什么身份求朕呢?”

  看到与梁佩纹相似恶趣味的笑,朱樱宝呼吸微凉,她没有任何资本,她只是一个他们口中的庶人而已。是要她下跪吗,又是想看她卑微乞求的样子吗?

  朱樱宝眼神苍凉,蓦然对着钟唯懿跪下。她抬头,眼里只有哀伤的祈求:“奴婢求皇上,求您,救救朝朝吧!”

  曾经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敢对他说君若无情我便休,现在却以一种卑微的姿态跪在他脚边。

  是什么磨去了她的傲气?是谁折去了她的傲骨?

  是她咎由自取?是他助纣为虐?

  钟唯懿背着的手颤抖了一下用力的握紧,他压下快要爆发的嘶吼,努力做出冷漠镇定的模样,“常林士会去办。你从冷宫逃出来先在此禁足,等朕查明再做安排。”

  朱樱宝咬唇,等她抬头看见的便是钟唯懿默然离开的背影。

  朱樱宝在紫宸宫内住了下来,外面的事她一概不知。

  所以她不知道向芳洲带着春鸣和朝朝,跟着李牧从小道日夜兼程离开了锦城。在朱樱宝找到常林士之前,出锦城相当容易。而向芳洲在断崖等待时,江意芙竟然跟了过来,他们争执间江意芙用力过猛掉下了断崖。而向芳洲离宫后,她不确定朱樱宝是否还活着,便想着以后朝朝就由她来照顾了,她逃离宫闱,可能要隐姓埋名一辈子,朝朝跟着她不知道还有没有再回到皇宫的那一天。

  而向芳滟虽有心告诉朱樱宝向芳洲离开的事,但朱樱宝在紫宸宫里被看管的很严密,她听说常林士已经派人天天在冷宫里查。

  目前已经发现了西边断崖坍塌且向芳洲、江意芙失踪,他们在积雪之下挖出了江意芙的鞋袜,向芳洲的断簪和一个碎了的小玉镯,常林士认得这是朝朝常戴的,他猜测向芳洲和江意芙可能是发生争执掉下了断崖,朝朝可能被波及也遇害了。

  但是相应的也没有人能想到向芳洲会胆大到从断崖逃离,于是他们就没有把一个废妃之死对外公开,毕竟临近新年这是很晦气的事。

  当然这些常林士全部都没有告诉朱樱宝。

  再者,向芳滟不确定朱樱宝是什么态度,她会不会关心则乱,为了朝朝把向芳洲逃离冷宫的事告诉皇上,让人去拦堵向芳洲。

  形势所迫,向芳滟安静的待在寝宫里,看着冷宫那群人折腾。

  朱樱宝越等待越心灰意冷,她被看管在房间里,哪里也去不了,每次她问常林士搜查情况时,得到的都是无功而返的结果。她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

  她头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但是却留下了一道疤。

  朱樱宝不在乎这个,却在某天常林士来看她时被注意到。常林士跟她念叨了好一会儿,隔天就拿来了一盒药膏要她天天抹。朱樱宝收下这份好意,但是药再好也治不了她的焦躁和忧郁。

  她身上大多是皮外伤,可是也不知为什么要喝又苦又大碗的药汁。

  朱樱宝觉得喝得多了,她心里都是苦的。

  于是这天宫女给她端了药,朱樱宝说等放凉了再喝。那宫女只是伺候她又不是监视她,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朱樱宝靠在窗户边看外面,等药放凉了就把药倒进桌边的盆栽里。她慢慢的倒,尽量不发出声音,等药碗空了就搁在桌子上。

  她擦擦手,准备继续回窗户边,然而才走过去,就被窗户边立着的高大身影吓得叫了一声。

  钟唯懿站在那里,应该是刚才来,她倒掉药的行为可能都被他看到了,不然此刻他阴沉的脸色是为什么?总不能是臣子让他受了气吧!

  朱樱宝尴尬地站着,跟钟唯懿打招呼道:“皇上,您来了……”

  ☆、文之一百三十九 恨你

  “朱樱宝,朕的药是拿来浇花的吗?”钟唯懿深深地看她一眼,叫道:“常林士。”

  常林士应声跑过来,皱成一团的脸在钟唯懿看过来的时候变成低眉顺眼的样子。

  钟唯懿:“屋子里伺候的人呢?”

  常林士支吾道:“奴才想着皇上另有安排,便没有安排宫人在屋里伺候。”

  他不用抬头都知道钟唯懿看他的眼神有多冷锐,可他说的也是实话啊。朱樱宝是废妃,按理该待在冷宫,可她跑出来钟唯懿也没治罪,把人养在这儿就没了下文,到底要走要留,是尽心伺候还是过得去就得了。

  常林士在关于朱樱宝的事上面可猜不透钟唯懿的心思,眼下看钟唯懿似乎是不满他的安排,常林士只能是自认倒霉了。

  钟唯懿走近屋子里,看朱樱宝局促的站着,对常林士道:“她刚才倒掉的什么药,再端来。”

  朱樱宝闻言皱眉,却不敢说什么。

  钟唯懿看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舒坦了些。他对她招手,“你过来。”

  朱樱宝慢慢的走过去,小声说:“皇上,我得伤都好了,真的不用再吃药了。”

  钟唯懿:“是吗?”他说着还动起了手,像从前他们还很亲密的那样,拉着朱樱宝的手就把袖子撩上去,露出还有青色淤痕的手臂。

  “这不是伤吗?”他很坦然的说,才注意到朱樱宝僵住的身体和惊慌的眼神。

  他握着朱樱宝的手腕,眼睛紧盯着朱樱宝,朱樱宝猝不及防就和他视线相对。两个人都是沉默,不过一个人眼里酝酿着情绪,一个人眼里是抗拒和闪躲。

  钟唯懿松开手,朱樱宝退了几步,对他敬而远之。

  常林士送药来时,两人间的气氛还是很古怪。

  钟唯懿盯着朱樱宝把药喝下去,看着她因为药苦而皱成一团的脸,眼里生出一点笑意。常林士这一次倒很识趣,还拿上了化瘀消肿的药,在钟唯懿身后提醒说:“御医说这药要配合药膏效果才好……”

  朱樱宝咽下药莫名的看了眼常林士,不懂他在嘀咕什么。

  钟唯懿说:“你出去。”

  常林士立刻带着人出去并关上了门。

  钟唯懿打开药盒,一本正经的说:“御医说这个要配合使用。常林士没给你安排宫人是朕的疏忽,这次就由朕来帮你上药。”

  朱樱宝打了个寒战,她是真的排斥,她拒绝道:“真的不用了,您日理万机的……”

  钟唯懿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严肃盯着朱樱宝。朱樱宝迫于压力,沉重的伸出手来。钟唯懿蘸着药膏涂在伤处,稍用力的揉搓,朱樱宝疼的身体抖了下,没出声。

  钟唯懿也默默地,等到手臂的伤处都抹了药,他才说:“剩下的你自己抹吧!朕走了。”

  朱樱宝低着头嗯了一声,钟唯懿站了片刻才离开。

  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时,她坐在窗边看着药膏看了很久。

  钟唯懿做到这一步,她哪能还没感觉到他的意思呢?可是万般事,回头难。她是真的不想在她处境微妙的情况下,思考关于感情这样的难题并仓皇间做出决定。

  第二天,常林士送来了一个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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