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邀江良仪出来赏花,没想到却遇见了宝妃娘娘,是妾的福气。不知妾可有荣幸,陪娘娘一同赏花?”说着,冯良仪眼神偷偷瞄了眼江意芙。看江意芙只是神色冰冷,却没反对,她松了口气。
朱樱宝看到冯良仪的这个小动作,眼里多了分厌恶。这样势力善讨好的人,她不喜欢。更何况,看江意芙这么个冷脸,去赏花也真是扫兴。她回绝道:“看江良仪好像不舒服,你还是陪她回吧!本宫喜欢清静,就不用你们陪了,下次本宫有兴致了,再宣你作陪好了。你们先退下吧!”
朱樱宝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看了眼江意芙,果然见她的脸色又怒了几分。而冯良仪却有些失望,听到朱樱宝提到江意芙,有些责怪的看了眼她。
不过她还是没胆子去骂她曾经讨好了很久的人,只能不甘的对朱樱宝福了福身,笑着退下。而她眼神看到扯着花枝的朝朝时,里面的狂热与痴妄,令人心惊。
朱樱宝看他们走了,脸上也没了笑。这里已经离描春宫很近了,朱樱宝却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打扰向芳洲。她是后宫里唯一让自己觉得舒服和轻松的女子。可为什么,朝朝的周岁宴她没去呢?难道有什么问题?
朱樱宝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前行。而后面众人看朱樱宝脸色不虞,也不敢多言,跟着走就是。
到了描春宫门口,朱樱宝才明白春鸣说这里偏僻冷清是什么意思。她起初还不觉得这里荒冷,有花有草,多美。可走到宫门她才知道,这里算的上是后宫里的一处冷宫了。
描春宫的宫门很旧,红漆脱落,看得出很长时间没刷新漆了。门上的灯笼也是破旧的红色,点上一定不可能会亮。门口几颗细小的树苗随风微晃,没有叶子光秃秃的,地上是枯萎黄色的烂叶杂草,看起来很是萧瑟。
朱樱宝真没想到内庭漂亮别致的描春宫,外面是这么破败。向芳洲那样骄傲清高的女子住在这,真是太委屈了。
深宫就是这样蹉跎红颜的美好岁月的。朱樱宝叹口气,命秋浓去敲门。
半响,春鸣才懒懒的来开门。打了个呵欠,她正眼一看门外等着的一群人,都快吓尿了!
朱樱宝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一身华美的朱红色曳地裙,脸颊侧边的珠饰微动,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丫鬟太监,不说话便让人有莫名的压迫感。
春鸣跪在地上,脸色惨白,颤抖着说:“宝妃娘娘……”
朱樱宝看也不看她,半眯着眼视线投向宫门内:“向贵人呢?”
春鸣不敢抬头,恭敬回答:“贵人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
“是吗?正好本宫去看看她。”朱樱宝轻轻扬眉,径自走进门内。她身后的宫人鱼贯而随,春鸣不得不跪到一边,让他们进去。
描春宫内和上次朱樱宝误入的关春园后院一样别致,栽种着很多树木。可上次朱樱宝来的时候那些树木花草长得正好,看起来很是美丽惬意,生机勃勃。但冬天将至,这些树木没人打理,就成了这样荒凉颓败的样子。
毫无人气,暮气沉沉,虽不至空宅,却已近冷宫。向芳洲住在这里,真是自己要求的?凭她的样貌才能,博得钟唯懿的青睐并不难,毕竟现在她已经是贵人。可只有个头衔,又被安置在这么荒僻的地方,她到底想做什么?只是为了逃开钟唯懿的宠幸吗?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假期我们这里一直在下雨,然后停电什么的跟着来。所以没有更新,现在补上,稍晚还有二更哦!
☆、文之七十一 期待着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朱樱宝来欣赏风景的心思已经没了,她想去看向芳洲怎么了,却又怕自己的冲动惹得她不悦。她停下,对还跪着的春鸣道:“你过来,带我去见向贵人。”
春鸣战战兢兢的走在朱樱宝前面,实在不懂为什么同一个人,只是换了件衣裳,变了个身份,就变得这么摄人,让自己这么害怕。她还记得以前自己送宝妃回去的时候那不耐烦的态度。想到这,春鸣眼泪都要留下来!
向芳洲居住的寝殿虽然大,却是空荡寒酸,装点的摆具没几件,瓶子里大多是插着开放的花枝。
圆门处挂着的纱帐被风一吹就飘起来,嗯,朱樱宝觉得这里是拍鬼片的好地方。让冬何与绿蕙抱着朝朝在大厅里等着,朱樱宝带着秋浓去寝室看向芳洲。
春鸣走进寝室,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朱樱宝,才推开移门,让她进去。秋浓想跟进去,却被春鸣拦住,守在门口。
朱樱宝走进去,就闻到一股药味。不浓,还有种存在了很久而酝酿出的淡淡的药香。看来向芳洲确实病了,一直在喝药。
房间里的帘子都拉着的,朱樱宝刚进来还有点不能适应。她慢慢的走着,打量着向芳洲的卧室。
走到里面,没有看到向芳洲。朱樱宝又转向小隔间,那里是一个大窗台,有点像现代的落地窗,与房外面的走廊相连,睡觉时如果觉得太闷,还可以来这欣赏风景。因为这个窗台对着的,就是一片栽种的别具匠心,清新雅致的风信林。
虽然现在有些萧条,风信子大多落完了,可看起来还是比宫门外面的树林要好很多,像是——有人打理的样子。
朱樱宝就在想,如果有机会,她真想在这里躺着看星空。夏天的时候,该是多么的美妙与惬意啊!真想和向芳洲换换,自己来这里住啊!
朱樱宝走到窗廊边,真的就看见伏在矮几上,不知是睡是醒的向芳洲。
她走到窗边,挡住照在向芳洲身上的阳光,向芳洲动了动,却是抓紧了手下的东西,继续趴着。
朱樱宝蹲下,看清她手里攥着的,是一个白色信封,上面贴着的风信子,虽然精致却有些泛黄,干枯的快要碎掉。该是意义非凡的东西吧,否则怎么朦胧里都记得要抓紧它!
朱樱宝想坐下,却碰到一个瓷瓶。她拿起,闻到淡淡的酒味,应该扔在这很久了,白色的颈口都脏了。
她把酒瓶用力扔到窗廊外,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朦胧的向芳洲。她猛的坐起来,瞪大的眼看到朱樱宝后,里面的光亮又慢慢灭了。她呆滞了一会,才吐出一口气:“怎么是你?”
朱樱宝没了阻碍,就坐在了凉席上,和向芳洲面对面。她脸上浮出淡笑,说:“我再不来,人们都要忘了还有向贵人你了。周岁宴上,你没有来!”
向芳洲的脸色很不好,苍白无力里满是颓废。她的头发也杂乱的披着,一点都不带朱樱宝初见她时,那不食人间烟火,清高美丽的样子。
朱樱宝心有些酸,看着向芳洲有些麻木冷漠的神情,想多年之后自己会不会也像她这样,被岁月蹉跎尽美丽与希望,任自己堕落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不悲不喜,不爱不恨。
“嗯,我不舒服,就没去。”向芳洲伸手把额前的碎发随意的理到后面,动动手发现手里还有东西,她垂眸看见那信封后,神情才不再那么恍惚。她抚平信封上被她攥出的皱痕,仿佛也在抚平自己心上的裂痕。小心仔细的叠好信封,她才正眼看朱樱宝,问:“你怎么会来这里?第一次来是误入,第二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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