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尼抬起眼皮,眼神冰冷:“哪来的杂碎……”
……
隔着道安全系数很高的玻璃门,喻南孤身一人,手无寸铁,安全堪忧,即使她最后灵活地配合来抓捕的人员打开了实验室的门,还是受了不小的伤。
鲁尼陷害她爸这事证据并不算太足,不过还好喻南用她爸喻教授的名义提交的申诉,引起了国际上的关注,调查小组跟进得非常快,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许多文件资料来不及销毁,最后都被调查组找了出来,何况当时他挟持喻南的确是铁证——抓捕队几十个人几十双眼睛一齐看到的。
但鲁尼同时指控喻南私自盗窃机密实验材料陨石AX-13号,也让喻南在接受审查的过程中蹲了好几个月看守所。
不过她的心无比平静。
救了啸夜,弥补了父亲离世前的后悔,还能意外找到害死她爸的真凶,她觉得很开心。
当然,如果能看见鲁尼因故意杀人罪被执行死刑,那她会更开心的。
……
在看守所里的时候,喻南曾经犹豫过好几次,究竟要不要把AX-13号是生物这件事说出去。
这事一旦说出去,大概会因新能源的重要性和生物实验是否反人道这两个千年没有定论的命题再一次引发业界新一轮的扯皮。
那些往常窝在实验室里做研究做到了无生趣的科学家们好像把嘴炮当成了业余娱乐活动,在扯皮一事上兴致颇高。
所以喻南纠结再三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一口咬死自己不知道AX-13号去哪里了。
正如她猜测的那样,由于监控被抹去,并且喻南抹得技术含量有点高,调查组去调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些视频被人人为修改过,再加上找不到赃物,这件事就被搁置了下来。
而徐辰华,为了掩盖自己翘班的事实,在接受调查时表示那天他没有离开办公室,至于为什么监控上有他离开而没有他进来的影像,徐辰华说那是因为他走的是一条没有监控覆盖的小路。
还因此供出了科研所的安全隐患。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经过大半年没有结论的调查,喻南被成功释放,她知道自己身上的嫌疑不小,从看守所出来以后并没有立刻去见啸夜,而是悄悄和尚语打了个招呼,前往南部海岛度假,在那边又住了近半年的时间,直到鲁尼的调查结论出来的时候才回到本市。
鲁尼的犯罪事实证据确凿,转到法院,官司打了不到半个月就被宣判死刑。
直到这时,她才知道鲁尼执着于AX-13号是为了什么,他竟然在秘密研制一种能够穿越黑洞的飞行器,而这样的飞行器显然需要长久稳定且体量较大的动力。
啸夜就是这么被盯上的。
也不知道他造飞行器究竟是为了响应喊了十几个世纪的“寻找新地球”的口号,还是为了让自己跑路。
喻南听完宣判,走出法院的时候抬头一看,发现天上下起了小雨。
而她没有带伞。
“……我这个非洲人还真是人设不倒啊……”她仰头看了看似乎有越下越大的架势的雨丝,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出门前她还想过要不要带伞,最后因为降水概率不高放弃了,谁知道不想什么就撞见什么,居然真的会下雨。
思考了三秒钟,喻南在等雨停和百米冲刺中犹豫了一下,决定冒雨跑到极轨车站去坐车。
然而刚刚跑出十几步,她的步伐停了下来。
转角处,有个撑着伞的高大人影站着,听见来人的脚步声,那人转过头,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加深蓝色牛仔裤,几乎有种少年感。
“啸夜?”喻南愣了愣,上下将他打量一番,很快笑了出来,“看来你过得不错?”
啸夜快步走上前,用伞遮住她的头:“还行吧。我说你是不是傻,看我撑着伞难道不应该先进来躲雨再聊天吗?”
“……你是不是找事?”喻南顿时无语了,“我们一年多没见了吧?刚见面就骂人?我靠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个忘恩负义的破狐狸……”
“好意思说,”啸夜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为了救个陌生人耽误自己一年多的时间,而且尚语和我说,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再去科研所了?”
毕竟AX-13号这场无头官司还吊着,并且会一直吊着,因为除了喻南,谁也不知道那颗发光呼吸灯早就变成了人类的样子,混迹在人群中,她的嫌疑始终是最大的。
只能等时间将这件事拖过去,拖到人们忘却。
“咱俩也不算太陌生吧,没事的啦,”喻南无所谓地说,“正好给自己放个假,我度假把自己骨头都度懒了,现在想到实验室就头疼。”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不知道啊,”喻南歪着头随便思考了一下,“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大不了转行呗。”
“可你……”啸夜顿了顿,“尚语说你很喜欢做科研……”
“我还喜欢睡觉呢,能一辈子睡觉吗?长睡不醒的那是死人。”喻南推着他往前走,“走走走极轨车快来了,我要回家。”
走一半她脚步又顿住了:“诶不对,你能坐极轨车吗?”
“能啊,”啸夜反问,“为什么不能?”
“……你有身份证?”
“有。”啸夜点头,“尚语帮我弄的。”
“咦,是吗?”喻南有些好奇,拿胳膊肘捅了捅他,“快给我看看。”
“……能不往我腰上捅吗,好痒啊。”啸夜摸了摸被喻南捅过的地方,面色古怪地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一张小卡片递过去。
她的手简直像个痒痒棒,轻轻捅了那么一下,他半边身体都在痒。
喻南完全没发现他的异样,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个奇怪的名字上:“喻、骁、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骁野不就是啸夜的谐音吗,这你都看不出来?”啸夜满脸鄙视。
“这我能看不出来吗?我是问为什么姓喻啊!”
“也没人姓啸啊!”
“……哦,”喻南愣了愣,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啸夜这回是真的无语了,这就信了?
谁告诉他这姑娘智商高的?
尚语帮他弄身份的时候曾经推荐过他用谐音“肖”或者“萧”作为姓氏,不过啸夜那时候对人类文化已经比之前了解很多了,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拒绝了这个提议,说:“就用喻吧。”
既然他是喻南救出来的,就跟她姓好了。
他还记得当时说完这句话以后尚语看他的眼神无比古怪,他还问过为什么,但是尚语没回答。
反而最近他倒是隐约悟出了些意思。
喻南把身份证还给他,走进车站坐下,看着他把雨伞收了起来,和她并排坐着,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等等,你是特地过来接我的?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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