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神女_荆度【完结】(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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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隽诜,如今在何处?”

  “这……我就不清楚了,”皋铎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精光:“想必,就在这附近吧!”

  韦长欢扫了他一眼,“吭”一声将赤霄收入剑鞘中,转头挑了匹还算健硕的马,骑上便要走。

  “你要去哪?”倪丰秀站在韦长欢马前。

  “回朔州,及隽诜十有八九在朔州。”韦长欢握紧缰绳,示意倪丰秀让开。

  “宁少钦被抓后,已在牢中自尽,及隽诜,绝不会在朔州。”倪丰秀丝毫没有要让让开的意思。

  韦长欢抿唇,想到倪丰化剧毒未解,眉头就又紧了一分,她下了马:“我再去找皋铎宰,非逼他说出及隽诜的下落不可!”

  “等等,”倪丰秀喊住她道:“不必去问他了,及隽诜在去高延王都的路上。”

  韦长欢不置可否:“你如何得知?”

  “猜的。”倪丰秀随口道:“上马吧,我随你一同去找及隽诜。”

  “不用了,”韦长欢道:“你还是随我爹一块押送皋铎兆与皋铎宰上京吧,万一路上有变。”

  “有变想必韦将军自能应付,”倪丰秀看着她道:“而且,再往北走,就是高延的地盘了,我怕,你到时不但没能拿到血髓草,还要人去救你。”

  韦长欢此时倒是没逞能,默默地上了马,倪丰秀说的不错,高延她并不熟悉,十七罗刹自那日之,后再未传来消息,她也没把握定能得到血髓草,这个时候,倪丰化的性命最为重要。

  夜色渐浓,走了一天路的大豫士兵,终于回了朔州城。

  一个大豫普通小兵模样的人,不动声色地往倪丰化营帐靠近。

  “郡主与昭王殿下已去取那血髓草,想必不日就会回来。”

  “辛苦她……京城来回一趟。”倪丰化淡淡道,语气之中却有不难察觉的欢愉。

  越衡闻言抬头望他,神色复杂,随即又低下了头,心道:“罢了,还是莫要告诉殿下郡主是北上去取那血髓草。”

  那小兵留心听着,心里却泛起了疑问:“什么血髓草?韦长欢与昭王明明是北上了,怎么听雍王的意思像是先进京了?”

  “韦将军!”

  “韦将军!”

  韦谨风大步流星地走进倪丰化的营帐,抱拳一礼道:“臣,参见雍王殿下。”

  “韦将军不必多礼。”倪丰化道:“将军此时前来,可是有事相商?”

  韦谨风一愣,道:“禀殿下,没什么事,是小女走前让臣多加看护殿下,若毒发的厉害,便运功替殿下压制,还让臣嘱咐殿下,切不可自己强行运功来硬撑。”

  倪丰化嘴角绽开一抹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意:“那这几日,麻烦将军了。”

  “殿下客气了,”韦谨风道:“我已吩咐下去,全军火速进京,殿下身中剧毒,还是先回京中,悬明大师或许有办法,总归比在这等着强,欢儿与昭王取到那血髓草,便会马上往京城赶。”

  一旁的越衡听的心跳加速,却不知该如何出言阻止。

  倪丰化窦的眸光一紧,却状似无意道:“不知长欢与二弟如今到哪了。”

  “唉,”韦谨风长叹一口气,道:“两株血髓草皆在及隽诜手里,而那及隽诜已往高延王都逃去了……他俩如今,大约已经进了高延境内。”

  倪丰化听完面色一震,提上剑就要走。

  “殿下!”越衡就要跟上去,韦谨风将倪丰化一把拉住:“殿下要做什么。”

  倪丰化不语,奋力挣脱韦谨风,韦谨风这时已明白过来,暗骂自己多嘴,可他哪知道倪丰化不知情呢,而且韦长欢也没不让说啊,罢罢罢,还是点了穴道吧。

  韦谨风一手拉住倪丰化,一手电光火石地般点了倪丰化几处大穴,连带着哑穴也一并点了,在倪丰化倒下前,招呼越衡一起,将人抬到了榻上。

  倪丰化急得干瞪眼,越衡很不厚道地竟觉得有趣,跟了倪丰化十多年,头一回见他露出这般生动的表情。

  将他在榻上安顿好,韦谨风安慰道:“殿下放心,欢儿功夫不错,且现如今高延的大王小王和喽啰都在咱们手里,又有昭王殿下一起,不会有事的。”其实他也是心里打鼓,但他也知道,拦不住的,倪丰化中封喉之毒,虽不能全怪韦长欢,可用毒之计是她提的,她绝不会袖手旁观。

  倪丰化急得腮帮子紧紧的,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玉门三巫,可是在高延!眼下高延王及其嫡亲血脉皆落入敌手,玉门三巫作为高延王族的守族人,岂会袖手旁观?

  倪丰秀与韦长欢策马狂奔了一天,已入了高延境内的荒漠之地,攘攘黄沙,萧索寂静,风一吹,身后的蹄印也没了影。

  “我们下来歇会吧。”倪丰秀见韦长欢有些疲惫,出声道。

  韦长欢点点头,将双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搓了搓,下了马。这夜间的大漠,确实冷了些。

  地上黄沙辽辽,天上群星闪烁,浩大无垠,平白叫人生出一丝寂寥之感。

  “在想什么?”倪丰秀见她仰头望着天空出神。

  “没什么,”韦长欢道:“只是觉得此处夜空不同于大豫、南诏,便多看了会。”

  “你可认得星宿?”

  “不认得,不过眼熟一个北斗七星。”韦长欢看着夜空中那个大勺子道。

  “那也不错,”倪丰秀道:“识得北斗七星,便也知道北极星,孤身在外,也不怕迷了方向。”

  韦长欢转过头看向他,见他虽神色平和,目光中却有一抹郁色,淡如薄雾,影影绰绰,很远,又很近。

  “是吗?”韦长欢看着他喃喃道:“北斗七星,这么厉害?”

  倪丰秀听了她这孩子气的话,忍不住轻轻一笑,方才那抹郁色也已消失不见:“是啊,一年四季,天上星宿的移动,皆围绕着北斗星,每天十二个时辰,北斗星的方向,都在变动,所有的星宿,也跟着它运转。”他指着天上那星:“你看,如今是春天,北斗星指着的,是东方的寅宫。”

  “那,它那斗柄前方的两颗星,叫什么。”韦长欢指着天道。

  “那是招摇二星,”倪丰秀道:“最亮的两颗星。”

  “你好像,很懂星宿。”韦长欢意有所指:“经常奔波在外?”

  “不过略知一二。”倪丰秀避重就轻:“你爹,才叫很懂,他曾说过,做大将的,要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中通人事,才能带兵。”

  “可你的理想,并不仅仅是成为大将。”韦长欢脱口道,倪丰秀却沉默了。

  二人都望着天空,耳畔是风吹过沙子的声音,如同蛙鸣,回荡在沙丘之间,余音环绕,久久不息,更有越来越响之像。

  倪丰秀察觉到有些不对,一手拉住韦长欢,往四周环视了一圈,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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