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轩辕耀辰能说出这么一套话来?
“照五弟这么说,”太子轩辕兆郢在一旁说道:“京兆司还得感谢你的宽宏大量了?”
“太子此言差矣,”轩辕耀辰说道:“不是本王宽宏大量,是父皇仁慈,我不过是遵从父皇的旨意罢了。所以京兆司也不欠本王的人情,该谢父皇隆恩才是。”
“……你!”太子轩辕兆郢的眉头一皱,正欲回击,轩辕帝冷声说道:“好了,不必再争了。”
他扫了一眼那个腰带扣,对周柏青说道:“若是这一次的事情再出什么差池,朕绝不会再宽恕,好好的查!把这事儿把朕查清楚!”
“是!”周柏青咬了咬牙,怎么也是把安王得罪了,再说什么也无法再挽回,倒不如一鼓作气的好。
他打定了主意又继续说道:“皇上,臣以为,这个腰带扣是安王殿下府中侍卫之物,虽然昨天晚上闯入牢中之人黑布蒙面,但是,他的身材体形还是让人印象十分深刻的,那人擅用腰刀,而且……每次发招之前习惯把刀柄在手里转一圈。”
轩辕耀辰仔细听着,不由得淡淡一笑,刘卫虎是自己的贴身侍卫,要想注意到他的一些小毛病小习惯也不是什么难事,早先刘卫虎的右手虎口处受过一点伤,伤好之后那里有条伤疤。
初时因为伤疤还新,握刀的时间久了难免还是会疼痛,所以,从那时候起,刘卫虎就无意识的多了一个小毛病,就如同周柏青所说,每次在发招之前的间隙中,都会转一转刀柄。
“这样说来,”立即有人附和道:“刘卫虎倒又成了嫌疑,只是——周大人,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正是,”吏部尚书也出列说道:“我也想知道,刘卫虎好不容易逃过一劫,洗去了嫌疑,他为什么又返回去入狱杀人?这不符合逻辑啊。”
“周大人,”太子轩辕兆郢阴阳怪气的说道:“你可想好了,这一次可不能再冤枉好人了,要知道,这入狱杀人灭口和强抢民女的罪过比起来,可又大得多了。”
太子轩辕兆郢的语气着重在“冤枉好人”四个字上落了落,似乎别有深意。
周柏青上前一步,对着轩辕帝施了礼道:“皇上,起初臣也是这样以为的,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可后来,臣突然想到,或许……事情另有隐情?我们都被蒙骗了?臣以为,刘卫虎正是入上元村强抢民女的凶手,他后来得已脱身,不过就是因为找到了替罪羊罢了,否则的话,臣的属下怎么会在他的府中搜出那些衣物首饰来?”
他说着,掀袍子跪了下去,殿上的文武百官瞪着眼睛看着他,听着他说出的这些匪夷所思的话,“后来,刘卫虎洗脱了嫌疑之后,便又担心三人在狱中招出实情,所以这才冒险入狱杀人灭口。所以,臣以为不论是之前的强抢民女案还是这一次的入狱杀人案,都与刘卫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都应该严格审查。”
周柏青说得清晰有力,众人听得仔细分明,不由得微微抽了口气,在心中叹一声周柏青好大的胆子!
事情由他这样一说,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不仅指安王的护卫有罪,甚至连帮助刘卫虎洗脱了嫌疑的长庆永安公主都有了嫌疑,要知道,那几个周柏青嘴里的“替罪羊”可是永安公主带回来的!
周柏青说完,大殿之上寂静无声,半晌,轩辕耀辰冷声一笑,“周大人,如此说来,你是不领父皇的隆恩,要想着就强抢民女一案,再审查一次吗?”
“皇上,”周柏青向上叩拜,“臣并非不领皇上的隆恩,恰恰相反,臣正是因为皇恩浩荡,所以才想拼着查出事情的真相,臣肩负京城百姓安危之重责,上不敢懈怠有负皇恩,下不敢有负城中百姓,臣……只想查出真相啊皇上!”
说得真是慷慨激昂,一心只为皇上只为百姓,没有一分私心。
轩辕耀辰也忍不住想要拍手叫好,他从来不知道,周柏青的口才还这么好。
“老五,你怎么说?”轩辕帝听了周柏青的话,面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喜怒,只觉得那双眼睛黑沉沉的,让人心头微冷。
轩辕耀辰正欲开口,有人上前道:“皇上,此事只不过是周大人一面之词,全是凭空揣测,若是……真的搜查安王府,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是啊,”立即有人附和道:“查案拿人向来讲究的是真凭实据,来不得半点马虎,像周大人这样凭揣测办案的真是闻所未闻。”
还有人继续想上前,太子轩辕兆郢的目光淡淡的一扫,脸上的笑意沉凉,“五弟,以前听说你性子狂傲,人缘并不怎么样,如今一见,哪里就不好了?看来传言犹为不可信,以后本宫若是再听到这种话,定当要狠狠的训斥他们一番。”
他这话一出口,其它的人便再无法开口,轩辕耀辰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传言向来三分真七分假,太子殿下不信是对的。只是,眼下周大人所说,连三分真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不知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轩辕兆郢摆了摆手,“这事儿你可别问我,上有父皇明断,下有周大人查案,中间么……还要看五弟你愿意不愿意配合,为自身辩个分明。”
辩个分明,这四个字轻飘飘的出口,仿佛就已经给轩辕耀辰和刘卫虎定了罪一般。
“父皇,”轩辕耀辰上前一步,“儿臣心怀坦荡,自认为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父皇和百姓之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但凭父皇吩咐,儿臣……绝无怨言。”
他说罢,垂下头去不再多言,众人也都沉默无声,静静的只等着轩辕帝一声令下。
轩辕耀辰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靴尖,其实他这双靴子的样式有些旧了,虽然靴子本身并不旧。
这还是他那年生辰,母妃亲手做给他的那双靴子的样式,生辰过后不久,母妃就逝去了,那双靴子他也一直没有再穿过,因为他怕,一旦穿旧了,永远没有人再给他亲手做新的了。
只不过,他后来所穿的靴子的样式没有再改变过,一直都是这个样式,今天所穿的朝靴也是一样。
轩辕帝的目光在轩辕耀辰的身上落了落,只是他一直垂着头,看不清他的神情,轩辕帝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这个儿子,本来是想扶植他让他为太子挡灾,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儿子居然越来越出色,不论是外表相貌还是行事作风。
本来一直是宠着他,捧着他,让他养成了骄傲狂妄的性子,可直到最近他才惊觉,似乎一切都没有朝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轩辕帝又看了一眼太子轩辕兆郢,这是他寄予了厚望的儿子,一直想着由他来接任自己的大位,只是……
太子轩辕兆郢身子天生不好,最近好像还伤了手,慧锦皇后一直说在调养,可现在看上去似乎也没有见什么起色。
52书库推荐浏览: 桑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