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卿看着沉沉的夜色,天边的星子朦胧如珠光,月亮挂在天空中,光芒迷蒙,今天晚上的天气不太好,多了几片翻涌的云。
营中的火把如流星坠落,远远望去在夜色中分外美丽,洛九卿的目光越过层层营帐,落在那条山谷的方向。
到了三更天,洛九卿转头看了看帐内,饭菜早已经吃完,三个人依旧聊得热闹,她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三位老将军,有没有兴趣,随在下出去一趟?”
正文 第四百七十七章 请君入瓮
第四百七十七章请君入瓮
三人一听洛九卿这么说,彼此看了一眼,都站起身来说道:“去哪儿?”
洛九卿轻轻一笑,笑容在光线中有些飘忽的冷意,“请三位看一出好戏。”
一行四人出了主帐,沈老将军走在中间,把帽子拉着低了低,衣领往上拉了拉,大冬天的这种姿态也很正常,更何况他和洛擎天、魏东明走在一起,自然没有人怀疑。
洛九卿引着他们到了那条通向山谷的路前,这里人很少,洛擎天微微一愣,低声说道:“你是想带我们过去看看?为什么不走外面那条路?”
“舅父莫急,我带你们来看不假,但不是来看山谷中的进度的,而是另有玄机,小心一点随我来,注意脚下枯枝草叶,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洛九卿提醒道。
三人会意,这点小事也难不住他们,跟在洛九卿后面慢慢向前走,一路上除了微弱的月光和星光照亮,勉强可以看到地上的乱石,也看不出有什么。
很快,他们来到白天洛九卿和轩辕耀辰发现王森的地方,那里依旧有血迹,其它倒看不出什么了。
洛九卿看了看四周,对他们三人说道:“三位,我们就先在此处停一停吧,各自找地方藏身吧。”
三人面面相觑,但谁也没有再多问,点了点头,各自找了地方藏好,天色黑暗,山中到处是石块,要想藏身也不是一件难事。
很快,他们都找好了位置,洛九卿则是继续向前走了一段,随后脚尖一点,落到一棵枯树上,她穿了一身玄色的锦袍,在夜色中看过去身子与枯树融合一体,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夜风拂过,四周沙沙作响,草叶枯枝在风中微微晃动,看起来如同鬼魅一般,就在此时,忽然有人像是顺着刚才的路而来,声音很轻,但是这四个人都听到了。
众人摒住了呼吸,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方向,他们立即明白,洛九卿让他们来是为了看什么。
果然有个人慢慢走了过来,他弯着腰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手在乱草中拨着找,过了一会儿,似乎是一无所获,他大约是找得手冷了,这样的天气,枯草上都结着冰珠呢。
他伸手从腰里拔出一柄钢刀来,刀身光芒闪闪,洛擎天和魏东明的眼皮齐齐一跳,这……这可是军刀!
那这个人……是个士兵?
他在找什么?
那人用刀尖拨着草,寻了半天依旧是没有什么发现,他嘀咕着骂了一声,随后把刀插在一旁的石缝中,嘴对着手哈了哈气。
等了一会儿,他又开始继续找,那沙沙发不绝于耳,听得人心里真是着烦,半晌之后,他嘴里的嘀咕声也变成了低低的骂声,似乎找不到东西很是懊恼。
三个人正在想此人到底是谁,在找什么,洛九卿让他们在这里看这个人又有什么用意,忽然听到有人清冷的说道:“你是在找这个吗?”
声音一出,那个人吓了一跳,他急忙握着刀向声音的方向望下,只见在不远处的枯枝之处,一人稳稳站立,玄色锦袍和黑夜融为一体,乌发在风中猎猎飞扬,一双眼睛在长眉之下犹如灿烂的星辰。
洛九卿。
那人呆了片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像是受惊不小,他迟疑了一下说道:“公主殿下,您……您怎么在这里?”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洛九卿说罢,从枯树上跃了下来,手中握着一枚令牌,“你是来找这个的吗?”
那人看着洛九卿手中的东西,抿了抿嘴唇说道:“这……怎么会在公主的手中?”
“王森,”洛九卿冷笑了一声,“那你以为应该在哪里,你把它遗失在此?见到魏朗之后遍寻不着,所以回来找了?”
王森短促的一笑,“公主说得正是,这东西正是魏大哥让在下找的,在下今日贪图路近,想要从此处通过,不想遇到了刺客,伤了手臂惊了马,您和安王殿下恰巧经过相救,在去见魏大哥的路上,我才发现这东西不见了,又怕魏大哥等得及了,所以就先去回了一声,随后过来寻找,不想……竟然被抢先一步找到了。”
“王森,你的反应是挺快的,可是,你知道吗?这东西就只有两块,一块在洛大将军那里,一块在圣上那里,魏朗是没有资格拥有这个东西的。”
王森的眼睛一瞪,露出两分凶相,“你骗我?”
洛九卿微微摇了摇头,“你错了,我并没有骗你,而是你被自己撒的谎套住了。你初次见我们,我们问你去干什么,你说是奉了魏朗之命是去送东西的,其实你是想着进到这里一探究竟,结果不小心被我们发现而担心因为违抗了军令而无法自圆其说吧?”
王森抿着嘴唇没有说话,眼睛里尽是怨恨之色,手掌慢慢握紧了刀柄,洛九卿丝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而你偷拿的这块令牌,不过是在魏朗的帐中偷拿的,在你看来,这样东西十分重要,一定可以表明你的忠心。可你不知道的是,这块令牌本身就是假的,不过就是为了引诱有异心之人。王森,你是受了谁的指使?”
王森沉默了一下说道:“公主此话何意?在下纵然有错,也该受军法处置,在下毫无怨言,不过就是因为对这里有些好奇,进来看看而已,何来什么指使一说?”
洛九卿见他不承认,也不恼怒,浅浅一笑,笑容轻展,如同在夜风中盛开的花,“王森,若真是如此,你看到本宫和安王,大可以下马承认错误便是,又为何自伤手臂,还把马打伤,让马吃痛向前奔跑造成是刺客抢马伤你的假象?而你的怀里又为何揣着这枚令牌?”
王森的脸色微微一变,呼吸也瞬间有些急促,手掌慢慢转动,手中的刀寒光闪闪。
“你不是好奇,你是奉命而来,为了不引起我们的怀疑,而故意说那样一番说辞,你手臂的伤口乃是自伤,你当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回到营地之中,你一心想出去,不就是担心被揭穿而祸及自身吗?”
洛九卿一顿,语气中有了几分讥诮的意味,“所以,你千方百计出了营地,你没有想到的是,正如你所说,魏朗真的在官道上等你,他拦下了你,让你回来取那枚令牌,你本来以为可以过关了,但是,一摸之下才发现,令牌不知何时遗失,无奈之下,只好又回来找寻,一路无果,你只好再次冒险,准备回到这里来看看,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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