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闵浩伸了个懒腰,心中暗笑,这二位真是各怀鬼胎,估计也烦自己烦得够呛,于是,他也便点头说道:“好吧,去大殿。”
百官陆续走入了殿内,龙椅上还空着,陈相国眯了眼睛望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心里暗自得意,这么多年过去,总算是等到了,太子登基之后,他就有办法挟天子以令诸候,实际让这天下成为陈家的。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百官不由得开始低声议论,陈相国微垂了眸子听着,他知道,今天皇帝是不会来了。
此时的后宫中,皇后自从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就没有说过话,也没有过什么表情,满宫的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嬷嬷陪在皇后听身边,也不敢开口劝慰。
这么多年过去,皇后的本性暴露再无一点掩饰,耐性一点一点的失了,别是在她自己的宫内,当初的温婉大度,端庄从容的模样早已经如碎末般消失不见,动不动就发怒,像是一头被疯狂无情的兽。
嬷嬷只有等到她略微平静了才敢上前,不然难免不会招来横祸,宫中有多少人都不知道死在这上面了。
皇后突然转过头看向她,嬷嬷吓了一大跳,心头隐约有不太好的预感。
皇后一字一句,似浸了血腥道:“去,把本宫那只木盒子拿来。”
“……是。”嬷嬷不敢耽误快步转身离去,在最隐秘处的一个柜子里寻到了那只木盒子。
盒子是诡异的黑色,经过细细的打盘磨光滑如镜,没有一丝花纹装饰,四角也没有花纹或者包金,中间一枚造型别致的黑色锁子。
像一块巨石,黑沉沉的压在人的心上,嬷嬷捧着它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皇后看到那只盒子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无尽的杀机,似升起了明锐的光,她苍白纤细的手指,一把夺过那只盒子,如同鬼爪。
她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阳光即将冲破云层,她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抱着那只盒子摇晃着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对嬷嬷说道:“你出去吧,关上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嬷嬷垂首退了出去,身影消失在宫院中,一丝声息也无的若大的院子,一个人影也没有。
皇后沉默着立了半晌,她低下头,手指慢慢的抚摸着脖子上的一串珠子,摘下那些珠子,指尖摸到了其中与众不同的一颗。
她拿着那颗珠子放在嘴里,那是一枚精巧的哨,吹出的声音细而悠长,寻常人听不到,只有一种人。
后窗无声的开了,三个黑衣人翻窗而入,目光有些呆滞,他们在皇后身后两米开外的地方站下,便再不动了,如同木偶一般。
皇后慢慢转回身,她把那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个黑色的信封,上面有一个个的人名,用白色的字迹所写,看上去十分诡异。
皇后把它们分散到三个黑衣人的手中,低声而平静的说道:“按照这上面的名字,分到他们的手中,别的不用做。”
三个黑衣人点了点头,一字未说,转身又从后窗越了出去,一丝声息也没有留下,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
这是陈相国培养的死士,如同影子,都是聋哑之人,不能听到声音,不能开口说话,却看得懂手势和唇语。
他们因为训练而摧残了某些器官,寿命也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一般的都活不过三十五岁,他们真正可以被利用的时间也不过短短的几年功夫。
这一次,陈相国决心要助太子登位,派了三个到了皇后的身边。
皇后把那些信件都发了出去,盒子底还留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瓶子,不用打开,她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她把那个瓶子握在手中,越来越用力,瓶子冰凉被手掌握得滚烫,她的眼底是凄然的光。
发出的黑色信封,都是当年跟随陈家的旧部,除了之前由陈相国和他们打深情牌之外,皇后的这些黑色信封,无疑就是催命符。
那里面装着的,都是一些关于他们秘辛旧事,每一件都不能拿出来晒太阳。
陈相国的目光慢慢的滑过那些人,他知道这些人早已经做出了选择。
“皇上怎么还不来?”不知是谁声音略高了些。
“是啊,”立即有人附和道:“这样无故不早朝……”
“或许是又病重了?”此人说话时着重在“又”字上落了落音。
“皇上近些年身体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
“那我等算怎么回事?就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宁王走出来说道:“这不是有陈相国在吗?您身份贵重,又是国舅爷,不如您去瞧瞧,看怎么回事,也好给我们代句话,好过我们在这里苦等啊,这里啊……也就您能说得上话了。”
宁王的话语带双关,立即有人附和道:“就是啊,相国,您去看看吧,我们推举您了,除了您,还能指望谁?”
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不太合适了,陈相国却听得心花怒放,他本来以为洛擎天等人会跳出来反对,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他转头望去,荣国公微沉着脸,垂着眼睛,也不说话。
他不由得一愣,这个荣国公可是一个老狐狸,不过,他倒一直是维护皇后和太子的。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不说话也好,一会儿行动起来更方便些。
他含笑点了点头,“好吧,我就去看看。”
其实他根本不用看也知道,这个时辰,轩辕帝早已经毒发身亡了,他现在要去做的,就是去后宫找皇后。
走出没有多远,就看到皇后在约定的地方等他,他急忙上前,问道:“如何了?”
皇后点了点头说道:“嗯。好了。”
陈相国说道:“那就好,快去,让人把郢儿请到这里来,抓紧时间。”
他说罢,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禁军呢?禁军现在的情况如何?一定要密切注意。”
皇后伸手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说道:“令牌应该有两块,另一块不知道去哪里,我……只找到这一个。”
陈相国伸手想要去拿,皇后漫不经心的又把手缩了回去,“兄长,您的战场是在前面大殿上,这后宫中的事情就交由我来处理吧。”
陈相国极慢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也好。”
他转过身去,脸上的笑意立即退去,换上如冰的颜色,哼……看起来皇后是动了歪心思了,这种情况下,还对自己有了防备之心。哼,以为这样就可以防住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陈相国微微昂头,看着天边浮动的云,他的眼中慢慢浮现冰凌一般的冷意,皇权面前没有亲情,通往皇位的路向来是由白骨鲜血堆成,如果到时候皇后不听话,那自己……也只有大义灭亲了。
皇后看着他快步离去,把那块令牌紧紧握在手中,心里也泛起冷意。
陈相国前脚迈上台阶,后脚就故意假装着伤心欲绝的模样颤抖着声音喊,“不好了……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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