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赶紧拿着帕子替她擦眼泪,低声劝道:“哎呀,冬秀,看把你激动的,竟然还哭了?!”劝着,劝着,自己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了,嘴上还不忘挤兑冬秀,“你的眼泪还真是便宜,说落就落下了。像我在海上遇到了那么大的风浪,我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你这没有出现的样儿!”
冬秀顿时不乐意了,气嘟嘟地扭过头,挡开青荷的手,红着眼睛反驳道:“你有出息?你有出息,你跟着哭什么呀?”
“我·····我·····这是·······高兴,对,就是高兴!”青荷梗着脖子反驳道。她才没有哭呢!
澜心看着两个像孩子一样,斗气,吵架,抿着嘴,无声地笑了。
“姑娘,您试一下这水温,可还合适?”冬秀把最后一桶热水倒进浴桶里,嘴里忙不迭地说道,见澜心点头,又把桌子上的篮子拿过来,把里面的花瓣撒到水里,“这是奴婢一大早采摘的。采回来后,奴婢又亲手挑出这些鲜嫩完整的花瓣儿。姑娘,您闻闻看,是不是很香?如果您觉得香气不够的话,奴婢再去采,虽然香气没有早晨的好,但多放一些,总会好的。”
澜心坐在浴桶里,从善如流地捧起一些鲜红的花瓣放到鼻下,深吸一口气,一缕沁人心脾的清香扑鼻而来。她忍不住赞叹道:“嗯,真香!不用再加了,这样正好。”看着篮子里剩下的花瓣,笑着说道,“剩下的那些就留着吧。留着珍妈妈给我们做饼吃。”
“姑娘觉得好,那就是好了。”冬秀停止了扔花瓣的动作,把篮子放回桌子上,笑着说道,“这些姑娘倒是不用担心。昨天有人快马加鞭来送信,说姑娘今天会回来。我看到珍妈妈就着手准备了许多吃食了,还吩咐针线房,为姑娘赶制几身新衣服。奴婢就带着人打扫姑娘的房间。虽然自从走后,姑娘的房间每天都有打扫,被褥也经常晾晒。可是姑娘回来了,就不一样了。奴婢带着人,里里外外地重新打扫了一遍。”
冬秀絮絮叨叨地说着,又脚步不停,手脚麻利地把几碟点心和水果摆到了浴桶旁的小几上。嘴上介绍道,“这是珍妈妈准备的几样点心,给姑娘垫垫肚子。这梨是我们庄子上的梨树结的,奴婢今天早晨摘花儿的时候,顺便挑了几个大的摘了下来。姑娘走的时候,梨树还正开花,而如今,姑娘回来了,它的果子也成熟了,一切都刚刚好。”说着,她用牙签挑了一块儿梨肉递了过来,催促道,“姑娘,尝尝看!”
澜心接过来,放到嘴里,轻轻地嚼着,“嗯。很甜!”满意地点点头,口齿不清地说道,“果肉细腻,汁水也很多,好吃!”
“好吃吧?!”冬秀看她家姑娘吃的开心,她也跟着高兴,得意地扬起下巴,骄傲的说道,“这可是奴婢亲手挑的。”说着,又挑了一块梨肉过去。
澜心接过牙签,在手里把玩着,嘴唇微翘,笑着夸赞道:“我就知道,冬秀是最能干的!”语气真诚,热气氤氲下的眼睛里,溢满了笑意。
“姑娘又来打趣奴婢。”冬秀倒是被澜心一本正经的样子弄得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嘴角的笑意却又深了。
“哪有,你家姑娘这可是实话实说的。”澜心微笑着解释道,“这段时间,庄子上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澜心吞下嘴里的水果,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那倒是没有。庄子上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夏天的时候,孟管事组织着庄子里的人到山上去打草喂猪,喂羊。到林子里采摘野果子回来酿酒。眼下正值秋收,大家都下田里收割庄稼了。”冬秀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一边帮着澜心洗头发,一边说道。
诶?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语气欢快地说道:“要是特别的事情吧,奴婢倒是想起了一件。孟管事的孙子孟卓和佟大叔的孙子佟小虎作妖这件事。有一天,两人天黑了都没有回家,这可把家里的大人急疯了。庄子上的人除了几个年纪大的,手脚不利落的,几乎全都出去找了,从天蒙蒙黑,一直找到月上中天,都没有找到。这两个熊孩子,提起来就让人生气。”现在想起来,冬秀还觉得生气。
“我记得孟管事家的孙子和佟大叔的孙子年纪相仿,也都是六七岁的样子。后来是怎么找到的?”澜心好奇地问道。
第二百二十一章 秀才
冬秀嘟着嘴说道:“没有找到,我们都快要把整个庄子掀开了,也没有找到。就在大家一筹莫展,孟家和佟家的人急得哭天抢地的时候。他们两个自己回来了。姑娘,您说气不气人?这要是奴婢的亲弟弟,奴婢非给他两巴掌不可。真能作妖!”冬秀咬着牙,愤愤不平地说道。
“呵呵!”澜心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小孩子么,正是贪玩的时候,难免会淘气一些。笑着问道,“知道他们两个藏到哪里了吗?”
“没有藏起来。”冬秀一边用小瓢舀水给澜心冲头发,一边语气复杂地说道,“他们说,他们去了隔壁的‘歪脖村’听故事去了。一时忘记了时间,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那个跛脚秀才见他们两个孩子这么小,就把他们送到庄子外,见他们遇到大人了,也就离开了。”
“歪脖村?离我们庄子很远吗?”澜心好奇地问道。“因为村口长了一棵歪脖大柳树,所以才起名叫‘歪脖村’。他们村子离我们庄子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大约要走两刻钟吧。像孟卓和佟小虎两个孩子的话,怎么也要小半个时辰的。”
“那他们两个是怎么找到那个村子的?以前有人带他们去过?”澜心随意地问道,她挑起一片花瓣在手里揉搓着,看着鲜红的汁液将圆润的指肚染红。随后,有挑起一片,放在手里把玩着。
冬秀把她的头发冲洗干净,用干净的棉布裹住,然后分出一缕来,再取一条帕子,绞干头发。随意地回答道:“听那两个熊孩子自己说,是一次他们在山上玩儿,看到一只兔子,就去追。追着追着就迷路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到了那个村子。他们看到有人坐在歪脖树下讲故事,他们就跑过去听。
听完后,就顺着别人指的路,回到了庄子。后来,他们一有时间,就往隔壁村子跑。以前,都是能记住时辰的,唯有那天把时辰忘记了。姑娘,您不知道,自从那以后,他们两个就被家里的大人看管起来了,连庄子都不许出,更别提到隔壁村子了。该!奴婢觉得早就应该这样了。”末了,冬秀还是忍不住恨声恨气地加一句,显然是被气狠了。
澜心毁掉一片花瓣后,忍不住又去霍霍另外一片。看着手里那柔嫩的花瓣,好奇地问道:“他们去听谁讲故事?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跛脚秀才?”
“对,就是那个跛脚秀才。”冬秀见手中的头发被绞干后,又分出一缕,“他是歪脖村里土生土长的人。据说,打小就聪明,学东西学得非常快。他是家里的独子,他父母省吃俭用地送他去学堂。教他的那个先生非常喜欢他,觉得他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的。所以,就把女儿许配给了他,早早就为两人定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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