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心高兴地点头说道:“就按照珍妈妈的意思来办。”珍妈妈见澜心的眼睛里一片清明,眼睛里的笑意更深了。跟这样通透的人说话,就是不用多费一番口舌。满意地点头答应道:“既然姑娘觉得好,那老奴一会儿下去后,就吩咐她们开始准备原料,免得到时候赶得急。”
“嗯,让妈妈费心了。”澜心笑着说道,想了想后说道,“对了,卢知府卢大人那里除了四合礼品外,再送几盒府里做的月饼吧。”
珍妈妈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继续喝着,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柳妈妈斜了珍妈妈一眼,注意到了珍妈妈刚才的小动作。生怕她多想了,到时候做出了什么对姑娘不利的事情,皱着眉头,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劝阻道:“姑娘,我们和知府大人府上平时也没有往来的,这样贸然送礼过去,不好吧?!”说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澜心看,希望她家姑娘能够明白她的深意。
“没关系的。”澜心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柳妈妈见澜心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深意,这心一下子提上来了,碍于珍妈妈在场,她蠕动着嘴唇,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提醒。心里正着急时,就听澜心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位新上任的卢大人,和爹爹也是认识的。当年爹爹无意间帮助过他一次,他感恩于心,没有忘怀。
刚到江州时,他还到府里拜祭过爹娘的牌位。我见他长相儒雅,不似奸佞之人。而且,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他还仍记得爹娘当年的援手之恩。我觉得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长辈。若是他不欲与我们走动,我们以后就不走动就是了。”
“姓卢?”柳妈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那就应该是那个当年因为一幅画,差点被人把手废了的那个人了。没有想到他如今竟然成了知府了,而且还是江州知府。”柳妈妈的声音越来越低,眼圈泛红,眼神有些空洞和迷茫。她想起了那个时候,是她和玉枝陪在夫人身边的。夫人挺着大肚子,姑娘还没有出生。老爷把夫人护的很好,从来没有和夫人红过脸。而她和玉枝,虽然有时候也会拌嘴,也会争论地面红耳赤,可是感情从来都没有变过。而如今······
珍妈妈看着杯子的茶水,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卢姓的官员在朝堂上数一数二的也就那么两三个,而姑娘刚才说长相儒雅的,也只能是陆笙了。没有想到他和玉家还有这样一段渊源。只是他可是方家大夫人的堂兄,他到江州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呢?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了沉静,直到红袖挑帘进来打破了屋里的静谧,“姑娘,一个自称姓陆的少爷来访。”
第二百四十四章 表白
“梅亭”里,陆震东穿着一声宝蓝色锦缎直裰,身姿挺拔,背手而立,细碎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嘴角翘起,眼睛里的亮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澜心面色带着得意的笑容,眼睛望向了别处,不敢与他对视。走进亭子,屈膝行礼,声音平静而疏离地说道:“见过陆公子。公子请坐。”
陆震东心里有些失望,但很快就释然了。这样的场面他不知道期待了多少个日夜,今天终于实现了。他狠狠压下心底的激动,笑着说道:“打扰了。”说着,很自然地坐到了澜心的对面。
红绡把托盘里的茶点摆在桌子上,一人倒了杯茶后,把茶壶放到桌子上,退了出去。她站在台阶的下面,这个位置既听不到亭子里说的话,又可以有事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冲过去。
陆震东端起茶杯,抿着杯子里的茶,眼角的余光看到澜心垂着头,小口地抿着茶。那微颤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般,轻轻地从他的心上滑过。真希望时间能够停下来,就静止在这里。
可是有人偏偏不解风情,澜心放下茶杯,轻声问道:“不知道陆公子今天到访所为何事?”
陆震东看着澜心面上带着浅显而疏离的笑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压下心里的酸涩,微笑着说道:“上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说过会亲自把货款送过来。今天正好到账了,就亲自送过来。整艘船的货物共卖了八十二万六千五百两。那六千五百两给了那些海上没有回来的人的家属了,剩下的八十二万两,这里是四十一万两,你数数看。”
“哦。多谢陆公子了。”澜心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个盒子,微笑着说道。声音平静而淡然,那么多的银子,没有在她的心里激起更多的涟漪。似乎得到它,就坦然收下,没有得到,也不觉得可惜。
陆震东看着澜心那清澈明亮的眼神,更加确认了心中的想法。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微笑着说道:“相对于姑娘的救命之恩来说,这些银子根本不算什么的。”
“陆公子就没有觉得我是在趁机敲诈吗?”澜心看着对面的人,玩味地问道。四十一万两银子,推给了别人,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要么就是特别有钱,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要么就是心机深沉,情绪不轻易外露。澜心觉得对面的人,两者都有。
陆震东对上澜心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扬起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的笑容。声音低沉地说道:“姑娘行事光明磊落,我怎么会多想呢?”见澜心挑起眉头,一脸疑惑的样子,陆震东微笑着说道,“今天除了送银子外,还想告诉姑娘的是,其实,我才是冒家船队的东家。”
澜心挑起的眉头刚放下,又抬了起来,眼睛迅速转动了几下。随即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里却满是戒备地说道:“其实玉家的先祖虽然是海上起家,但是,毕竟那场灾难过后,玉家已经元气大伤了。我们虽然也想寻求出路,但是绝不会做一些不自量力的事情的。”也就是说,我们不会和冒家抢生意的。
陆震东看似随意地靠在椅子上,实际上把澜心的表情尽收眼底,没有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他说他是冒家真正的东家是,她的眼睛里只有戒备,没有惊讶,显然这件事情她早就知道了。看来玉家还是有些底蕴的,这也让她多了一些自保的能力。
他停止了把玩杯子的动作,一抬手把里面的茶水全喝下去了,没有人体会得到他现在内心里的紧张。他尽量让声音请起来平静无波,微笑着说道:“从在船上,你让人传话,只要我们拿出船上一半的货物,就可以把我们带回大宗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除了告诉我们,只要冒家拿出半条船的货物,今日救命的恩情就一笔勾销。另外,你也在暗示你不会插手大宗海上生意的。”
“那你刚才的那番话,又是为什么呢?”澜心一时有些想不通,心里更加警惕。
陆震东收起脸上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她,低声说道:“因为我想告诉你,只要你想做的。我都会竭尽全力帮你做到的。”他的声音不高,但平静而坚定。语气不急不缓,如潺潺的山泉一般。
可是澜心却觉得又什么东西砸到了她的心上,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整颗心都乱了。她微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对上他那平静而认真的表情,她的心又是一阵慌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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