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拂过,紫衣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心里一惊,顿时清醒过来了。小心翼翼地四处打量了一下,四周一片静悄悄的,根本就没有人经过。她伸手轻轻拍拍胸口,暗自松了一口气。抬脚向外走去,她可没有忘记她家姑娘吩咐她去找红绡的事情。
懊恼地敲敲脑袋,真是的,说好了不能再失神了,怎么不知不觉中又走神了呢?以后可不能这样大意了。转念一想,那锦绣坊的账册,姑娘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完。眼下正值年底,人手忙不过来,待过了初五,大约是要派人去徐州走一趟的。若有机会,自己再争取和小春一起走一趟。
紫衣出门不久后,柳妈妈就走了进来。她对着屈膝行礼,澜心心里有事,脸上也就没有了笑容,淡淡地吩咐道:“起来吧。”
柳妈妈却没有直起身,低垂着头,声音哽咽地说道:“老奴不敢,是老奴办事不利,给姑娘惹了麻烦。老奴愧对老爷和夫人,请姑娘责罚。”
澜心端着茶盏的动作一顿,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人,她低垂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小口的抿了口茶,轻轻地放下茶盏,沉声问道:“妈妈这话是从何说起呀?”
“老奴,老奴。”柳妈妈蠕动着嘴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澜心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柳妈妈抬头看着澜心淡然的样子,心里一凛。虽然姑娘什么都没有说,可柳妈妈却觉得这样的姑娘更是深不可测。
她深吸一口气,垂头低声说道:“老奴前几天吩咐紫衣去整理库房,不知道什么原因,老奴去拿东西的时候,看到青荷站在那里整理库房。老奴见青荷已经整理了很多东西,若是换人的话,还要重新整理。所以,老奴就没有点破这件事情。直到紫衣从徐州回来后,老奴才知道,因为这点疏忽,给姑娘惹了这么大的麻烦。老奴自知有错,还请姑娘责罚。”
“那说说看,你的错在哪儿?”澜心随手拿起一个橘子,放到鼻下嗅了嗅,慢条斯理地问道。
“老奴······老奴见紫衣这两天时常发呆,所以·····所以······”柳妈妈抬眼看着澜心专心地把玩着手里的橘子,“所以给姑娘惹了麻烦。”
“紫衣时常走神,就是给我惹到麻烦了?”澜心似笑非笑地回问了一句。看着柳妈妈一脸纠结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柳妈妈,我记得刚才你似乎提到了我爹和我娘来着。差点让我误会,柳妈妈这是在提醒我,你是这个府里元老级的人物,让我说话做事小心一些。”
柳妈妈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慌乱地摆着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姑娘,老奴绝对没有对您不恭的意思。绝对没有。”说着,头触碰到地上,磕头认错。
“那妈妈说说看,你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到底错在哪里了?”澜心仔细地端量着手里的橘子,沉声问道。
“老奴······老奴。”柳妈妈的后背已经湿透了,澜心那淡淡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压力,这种感觉,就算是在老爷身上都没有过的。她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开口说道,“回,回姑娘的话,老奴·····”
“柳妈妈,眼下正值年节,我们手里的事情都很多的。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说。”澜心轻声打断她的话,“你们一家守护了玉家这么多年,我心里非常感激。如果你们想挟恩图报,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她语速轻缓,语气轻柔,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人心生寒意。
柳妈妈哆嗦着身子,沉声保证道:“老奴不敢,老奴一家对姑娘对玉家的衷心,日月可鉴,绝对没有二心!”“嗯”,听到澜心若有似无地嗯了一声,整理好思路,接着说道,“老奴错在明知道人手调派出了差错,却因为害怕麻烦,而没有及时纠正。其次,对于没有证据的事情,胡乱猜测,凭着主管臆断,来对其他人进行评价。”
澜心抬眼看着趴跪在地上的人,淡淡地说道:“行了,你起来吧。”这次柳妈妈没有多说,道谢之后,便站了起来。澜心看着她额头上的薄汗,抿着嘴说道,“先去收拾一下,再过来说话。”
第三百三十四章 敲打
待柳妈妈收拾妥当后,澜心斜着身子靠在软榻上,手里慢慢地剥着橘子,淡淡地说道:“柳妈妈,其实你说得没错,你是爹娘留下来的人,我也一向拿你当做长辈敬重的。”
澜心挑眉看了她一眼,随即接着说道,“爹娘不在了,我理应撑起玉家的。所以,我需要身边人的帮助。希望你们能够像眼睛一样,帮着我注意府里的动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非曲直还没有理清楚,就先自乱了阵脚。
柳妈妈羞愧地垂下头,珍妈妈曾提醒过她,让她不要冲动,只要替姑娘盯紧这个府里的事情就好了。该如何处理,姑娘心里自有主张的。可是,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沉不住气,唉!
柳妈妈低声说道:“姑娘说的是,老奴鲁莽了。不过,姑娘请放心,老奴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冲动了。”抬眼看着澜心正在用心地剥着橘瓣上的白衣,面色淡淡的。讶异地挑挑眉,突然福至心灵,继续说道,“如果,再出现紫衣和青荷这样的事情,定会查问一番,弄个水落石出的。而不是像这次这样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
澜心扯了一瓣橘子,放在嘴里轻轻地嚼着。微眯着眼睛,满意地点点头,不知道是因为橘子汁多可口,还是因为柳妈妈的话让她满意。待嘴里的橘子吞下后,她指着不远处的小杌子,笑着说道:“柳妈妈坐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妈妈已经意识到事情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以后注意便是了。”
柳妈妈并没有顺着澜心的意思,直接坐下去,而是局促不安地解释道:“姑娘,老奴开始的那番话,并非是想倚老卖老。只是夫人当年对老奴有恩,老奴一直铭记在心。也暗暗在心里发誓,这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夫人的恩情。只是天意弄人,夫人······可是姑娘是夫人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所以老奴······”
“好了,柳妈妈,你不用再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的,你快坐吧!”澜心微笑着打断她的话,并催她坐下。待柳妈妈坐下后,澜心继续说道:“妈妈和奎叔这些年来,不计得失地守护着玉家。并且忍受着骨肉分离,将冬秀和薛山送到了徐州,这份情谊,我可是铭记于心的。
不过,紫衣这件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我们以后也不要再提了。”她摆摆手,示意柳妈妈稍安勿躁,继续说道,“玉家当年在湖州时,名气太大了。以至于稍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被人盯上的。所以,我们没有必要将过多的精力投注到这件事情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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