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着姑娘现在的态度,摆明了不想多说。而紫衣那里呢?更是像个闷葫芦般,只字不提。今天在她的屋子里,几次都被她岔开了话题。就在刚才,她过去拿钥匙的时候,故意试探说春芽过来了,正在和姑娘聊天呢。紫衣的眉宇间只是闪过一丝失望,并没有慌乱之色。
想到这些,青荷的心里五味杂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惜违背姑娘的命令,背弃这么多年的情谊呢?青荷想不出来,也不想去想。现在姑娘摆明态度,不让她参合这件事情,那她就不再好奇。免得自己毛手毛脚地打乱了姑娘的计划。
她对着正在挑拣橘子的澜心,讨好地笑着说道:“嘿嘿,姑娘,奴婢以前还蛮好奇这青橘子的味道呢!今天尝过了才知道,这简直能够酸掉牙。奴婢以后再也不会好奇了。”
澜心见青荷明白了自己的用意,看了一眼挑帘进来的红袖,催促道:“行了,眼看着这天都要黑了,春芽那边也收拾地差不多了,你赶紧过去吧。”
“是,姑娘。”青荷没有多说,笑着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翌日,春芽一大早就过来了。澜心看着神采奕奕的春芽,也没有多留。让人给她准备了火盆和手炉,并把账本交给她,让她捎回去,“你回去跟杨妈妈说,就说我对今年的账册非常满意。徐州那边有她坐镇,我这里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言外之意,就是告诉杨妈妈,她这次做得非常好。
“是,姑娘,奴婢记住了。”春芽恭敬地说道。
“行了,你路上要多加小心!”澜心笑着叮嘱道。
春芽走后,澜心便坐在临窗的大炕上整理最近的账目,刚坐下不久,红袖挑帘进来禀报道:“姑娘,陆震东陆公子过来了。”
“哦?他怎么过来了?”澜心挑眉讶异地问道,年礼什么的也都送过来了,他怎么还跑过来了呢?嘴上虽然疑惑,脚下却丝毫没有迟疑,穿上鞋子,披上大氅疾步向暖厅走去。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她的脚步比平时快了许多。眼看着要到暖厅就在眼前了,澜心的心不由得猛地跳了一下。
她站在帘子外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那颗慌乱的心抚平了,才挑帘进去。陆震东眼神明亮地看着眼前的人,披着一见粉紫色的大氅,领口处镶着白色的风毛。也许是走得急了,气息还没有完全调匀,整张脸红扑扑的,一上眼睛如琉璃一般,波光潋滟。
陆震东不由得胸口一颤,这个被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这么长时间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眼睛也更加明亮了。让他移不开眼睛。
澜心也不由得打量着眼前的人,一段时间不见,这个人似乎瘦了许多。一身深蓝色的长袍,衬得整个人身姿更加挺拔,玉冠束发,眼睛明亮。尽管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但是眼睛里的红血丝以及眼下的暗影,还是掩饰不住他的风尘仆仆。
澜心微蹙着眉头,脱口问道:“你这是刚赶回来?”心里也跟着一沉,刚回来,便来这里了,想必是有什么急事吧?心里想着,嘴上也问了出来:“你这急匆匆地赶过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在替澜心脱掉大氅的红袖,手上的动作不由得一顿,讶异地挑挑眉,她家姑娘什么时候这样沉不住气了?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吧?!想到这里,她偷偷地打量了陆震东几眼。
陆震东听到澜心的话,心里十分复杂,一方面懊恼自己太匆忙了,以至于露出了破绽,让澜心跟着着急。另一方面,听到澜心那急切中隐隐透出的关心的话语,心里暖暖的。嘴角也不由地翘了起来,眼里的笑意更是要溢出来了,笑着说道:“我刚从湖州查账回来。”
待两人坐下后,红袖重新沏了茶,眼睛转了转,便躲到了屏风后面的碧纱橱里,这样既不会妨碍姑娘和陆公子说话,又能听到姑娘的传唤。她坐到凳子上后,从荷包里掏出那条未打完的络子,一边继续打着络子,一边支愣着耳朵,等着她家姑娘的传唤。
“这样匆忙地赶过来,可是有事?”澜心笑着问道。端起手边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陆震东拿过旁边的包裹,修长的手指一边麻利地解开外面的包装纸,一边笑着说道:“六丫昨天差人送了两包食味斋的点心过来。我想着,你喜欢吃那里的栗子糕以及豌豆黄,所以特地送了过来。”说话间,牛皮纸已经被打开了,她推到了澜心的手边,笑着说道,“尝尝看。”
澜心端茶的手一顿,看着眼前熟悉的点心,心里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一时间,一些往事涌上了心头,责怪地瞪了陆震一眼,你就是急匆匆地赶过来给我添堵的吧?!咦?电石火花中,澜心突然想到了,徐州?她沉着脸,眼睛微眯地看着陆震东,你到底什么意思?
第三百三十九章 告别
澜心放下手里的茶盏,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人,眼睛里有些愠怒,虽然觉得在心里非常信任陆震东,但是她也不喜欢他过多的干涉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徐州的事情也算是家丑了。可是对上他那满眼的红血丝,过分的话,她也说不出口。淡淡地问道:“你风尘仆仆的过来,不会只是为了送点心吧?”
陆震东看着澜心那戒备和反感的眼神,虽然来之前已经想过她的反应,可是真正看到了,心里和嘴里还是觉得发苦。但是又看着她不忍心说出伤人的话,心里还是一暖。嘴角微不可查地翘了起来,声音醇厚地说道:“湖州的产业是我我祖父打拼出来的,京城那边是我爹呕心沥血打拼的结果。如今,虽然他们都不在了,我作为陆家唯一的一点血脉,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
澜心看着陆震东眼睛里的惆怅,以及声音里那掩饰不住的伤感,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她能个想象的出,当初一个满怀希望下船的人,迎接他的却是家人离世的噩耗。曾经温暖的家,却是一片缟素。
这其中的苦楚她倒是可以理解的。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却不料,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一盆凉水毫无征兆地把自己浇了一个透心凉,还差点丢掉了性命。
可是,就算是自己和他同病相怜,他也没有理由、没有资格来干预她的事情。澜心不明白陆震东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了,但是如果他今天不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陆震东敏锐地察觉澜心的情绪有所缓和,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希望能够她过得更好,如果反倒让她误会自己有什么企图,那就不美了。
陆震东继续说道:“当初,我进京提出分家的时候,故意以京城为饵,让他们彻底地将湖州让出来。一来是想收回祖父留下的产业,二来也是要断了他们的后路。”陆震东安排着人买走了那里所有的产业,即使他们有一天在京城里混不下去了,后悔了,想回湖州去,日子也不会如先前那般滋润了。没有了先前的那些产业,他们只能重新回到村子里,过着土里刨食的生活。
“现在,湖州那边都已经处理妥当了。接下来,该轮到京城那边了。京城的容家,虽然容大老爷别圣上革职查办,但他向来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而他最大的依仗就是徐州这边。”陆震东紧蹙着眉头,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所布的局已经启动了,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一个环节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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