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季箬的反应很冷淡。
她对那个缂丝玉兔云肩不是很感兴趣,更不想因为这件东西牵扯出什么麻烦的事情来。她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
瑶柳是二老夫人送给季箬的人,她的主子说到底还是二老夫人,因此她也不希望季箬能在后天的宴会上大出风头。
瑶柳不再提云肩的事情,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来:“婢子回来的时候遇到了常福院的丁香,丁香说大老夫人吩咐了,让小姐您过去常福院一趟。”
“叫我过去?”季箬皱了皱眉,“冉殷还在府上吗?”
自然是在的,而且就在常福院。
锦桃知道的事情,瑶柳自然是知道。季箬把她要到自己身边来,绝了她做姨娘的希望,她心里是有些恨季箬的。
她想让殷少爷和季箬撞上,她想看殷少爷怎么害季箬。
所以她故意对季箬道:“大约是回去了,或者在花厅。大老夫人身子不好,大夫人哪里肯让外人见他。”
听她这么说,季箬和锦桃都松了口气。
季箬站起身来,对瑶柳道:“你今天跑了一趟,也累着了,先下去休息吧,锦桃和我过去。”
对于这个安排,瑶柳心里自然不满意,若是不跟了过去,怎么能亲眼看到季箬倒霉!
于是她道:“婢子不累,小姐,让婢子也一起过去吧,到常福院混个脸熟,以后若是小姐让婢子送什么东西去常福院,也不至于两眼摸黑。”
这有什么好两眼摸黑的,她只要说一声自己是锦桐院的大丫鬟,有谁会拦着她不成?季箬心里陡然升起了警惕,她不动声色的看了瑶柳一眼,随口道:“你要去就一起走吧!”
瑶柳心里开心极了,努力压下上翘的嘴角,忍不住催促:“小姐,咱们快走吧!”
她快步走到隔断处,掀起了珠帘等季箬。
锦桃也觉得瑶柳的态度太过热切了,她心里有些担心,想要提醒季箬一下,却见季箬用手抿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右耳上的那颗淡紫色水滴状翡翠耳坠就不见了。
耳坠落在刚刚季箬坐的凳子脚旁。
锦桃就知道季箬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把到嘴边的提醒咽了回去。
主仆三人出了闺房,走过抄手游廊,下了青石阶梯,穿过桐花树下,朝院门口走去。
瑶柳为了好看,穿的鞋子有些硌脚,所以走路有些慢。季箬催促道:“快点儿,祖母还在常福院等我呢!”
瑶柳只要咬牙加快了脚步,她心里想着,等会儿就有你的好看了。
出了锦桐院,距离常福院越近,瑶柳心里就越激动。
然后就见匆匆而行的季箬忽然顿住了脚步,她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然后惊呼起来:“我的耳坠怎么少了一个?”
她心疼万分:“那可是娘今日送给我的,是淡紫色的水滴翡翠,我从来没有见过淡紫色的翡翠呢,肯定特别贵!”
“小姐您快想一想是在哪里掉的?若是就这么没了,夫人说不定要把婢子和瑶柳赶出锦桐院啊!”锦桃一脸着急的配合季箬。
“不行,咱们回去找,应该掉在院子里。”季箬转身就走,“我记得刚刚从院子出来的时候,耳朵有一点感觉,却没有想到是耳坠掉了。”
等瑶柳反应过来,季箬和锦桃已经走了七八步远了。
第十四章 杀神边关燕归来
主子要回去找耳坠,下人总没有拦着的道理。
瑶柳只好跟着一起回去找,心里期望着能够早点找到,免得耽搁了好戏上场。
院门、桐花树下、抄手游廊,三个人仔仔细细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瑶柳急了,将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叫来帮忙找耳坠。
常福院里,大老夫人抱了雪团坐在藤椅上,同冉殷说话。
大老夫人的脑子这会子又有些不清楚了,她忘了冉殷已经“离家出走”的事情,看着满脸胡茬的冉殷,皱着眉教训:“你这副样子可不行!箮姐儿见了,会害怕的!跟着你的丫鬟们都干什么吃的?都不知道将你打整好?”
季冉氏站在一边心惊胆战,冉殷和犯病的大老夫人都像是山顶随时要滚落下来的巨石,她想不担心都不行。
好在冉殷虽然恨极了季家的人,对大老夫人却还有一丝孝顺之心。
他听了大老夫人的指责,居然主动配合大老夫人,语气虽然冷硬,却少了恨意:“祖母,这次是殷儿不对,殷儿以后一定该,不会吓到……箮姐儿的。”
季冉氏勉强笑道:“姑母,时间不早了,冉殷奔波劳累,先让他回去休息吧!”
冉殷听到季冉氏的话,却恍若未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冷意。然后不等大老夫人开口,冉殷先开了口:“祖母,殷儿今天进门的时候,听到下人们说季箬回来了,可是真的?”
季冉氏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心里暗骂,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把阿箬回来的消息捅到了冉殷面前!若是让她知道是谁,一定打杀了才是!
冉殷余光看到季冉氏神色的变化,眼里闪过一丝嘲弄,继续问大老夫人:“祖母见过季箬吗?”
大老夫人脑子这会子混沌,季冉氏就盼着她忘了阿箬来看她的事情。
谁知她竟然记得清清楚楚的!
大老夫人笑呵呵的摸着雪团的毛:“见过,见过!阿箬和箮姐儿长得一样好看,雪团儿也很喜欢她。我说那是箮姐儿,她们非说那是阿箬呢!”
冉殷听着这话,脸上冷意更甚,他嘴角微微上扬,似恨,又似期待:“箮姐儿生得好看,季箬跟她生得一样,季相和大夫人只怕睡着了都会笑醒吧!”
“祖母让人叫了阿箬过来,你们兄妹也见见面。”大老夫人忽然说。
季冉氏吓了一跳,她声音有些尖利,脱口而出:“姑母,您什么时候让人去叫阿箬了?”
“刚刚……”大老夫人有些不解,“阿箬最喜欢和殷哥儿一起玩了,知道殷哥儿回来,阿箬一定高兴坏了,你在担心什么?”
季冉氏欲哭无泪:“同冉殷玩得好的那是箮姐儿!”
“怎么?”冉殷终于看着季冉氏的脸说了一句话,“我是箮姐儿的哥哥,也就是季箬的哥哥,做哥哥的不能见妹妹?”
你跟我们反目,就已经不是季家的人了!
季冉氏气得一佛出世,她恨不得将这句话对着冉殷咆哮出来。
可大老夫人在这里,她脑子还生着病,季冉氏不敢刺激她,只好把心里的愤怒都咽了回去。
冉殷又陪着大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季冉氏什么都听不下去了,她的全副精神都在院子口的方向。
好在直到冉殷跟大老夫人告辞,季箬还是没有出现在大门口。
季冉氏神色复杂,听到冉殷告辞的话,她才浑身一松,发现里面的内衫已经被冷汗浸湿了,穿在身上难受得紧。
没有见到季箬,冉殷并不失望,他今日来季府,只是为了告诉这些人,他冉殷回来了,他来替季箮讨债来了,并没有今日就见季箬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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