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季箬指甲掐着手心,面上不动声色,提醒道,“不是说后宫不得干政么!”
“太宗留下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是担心外戚当道。你不存在这个问题,到时候你没有一个有野心的娘家,那些大臣们能说你什么!”慕容阑含笑道。
季箬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已经掐木了,再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眼前这个少年,她曾经把他当作瑰宝,一心想着离开十二楼为他找到治好顽疾的神药。她曾以为这个少年是天地间最干净善良的存在,以为他在朝堂上受尽欺侮……
可如今这个少年却说要娶她为后,以覆灭她的记忆灭掉她的族人的方式,给她母仪天下的地位。
到了这个地步,季箬心里再也留存不下丝毫的旧情。
她眨眼遮掩住自己眼里一闪而逝的坚毅,用一种怀疑的语气开口问道:“陛下如何知道我是试药女的?”
“自然是楼太医说的。”慕容阑有些不高兴,“这样的事情,你不应该告诉楼太医,应该直接来找朕!”
季箬抿了抿嘴,道:“陛下,民女上次试图跟陛下交代……”
她话只说了半句,慕容阑便明白了,这位试药女心里,还是向着他的。
也对,恢复了以前少许的记忆,又不是忘记了在十二楼的记忆。在十二楼的时候,他们明明相处得很好的。
“罢了罢了,左右中间时间相差也不长,朕降罪于你。”慕容阑心情好极了,脸色难得的有些红润,他高兴道,“那施术的人就在国师府,朕知道楼太医已经跟你说过了。”
“这件事,朕派了程少卿协助楼太医调查,很快就能够出结果。”慕容阑道,“很快,朕就能迎你进宫了。”
季箬压下心里的厌恶,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慕容阑脸上的笑容就渐渐收了起来。
“你不愿意?”
季箬这才开口:“民女并非不愿,只是……”
“只是什么,你但说无妨。”
季箬咬了咬牙,说了下去:“民女作为季相嫡女,是如何被人弄作了十二楼试药女的?陛下可曾想过?”
慕容阑摆摆手:“这有什么好想的,夷珅放言过不会让奸相和季冉氏有血脉流传,他修的又是慈悲道,不能杀人,所以想法子把你变作试药女,也是说得过去的。”
季箬心里冷笑,面上却惶恐:“也就是说,夷珅上师与民女爹娘有仇?”
“自然是有仇的。”慕容阑想也不想就道。
季箬便低垂了眼眸:“不管怎样,民女都是季家女,陛下又怎么断定国师会放任民女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会施术的人来自国师府,万一他在施术的时候动手脚,人为刀俎,民女为鱼肉,到时候又该如何是好?”
慕容阑闻言一愣:“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忘记有关季家的事情了?”
“民女只是担心国师将对季家的仇恨算到民女身上来。”季箬道。
慕容阑立马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并不想娶拥有季家嫡女记忆的试药女,可季箬这么一说,他也担心国师府的人在施术的时候动手脚。
“你……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他一时心虚,连那个“朕”字都说成了“我”。
季箬目光灼灼的看向慕容阑:“陛下有什么好办法?”
慕容阑嗫嚅说不出来。
季箬猜测道:“陛下该不会是想着,若是施术成功,就让民女做陛下的皇后,若是施术失败,就放任民女自生自灭吧!”
慕容阑张了张嘴,没有反驳这话。
季箬心里更凉了。
她心想,这慕容皇族的血可真脏!这样的血脉,也不知道是怎么灭了她夏氏皇朝夺得大好江山的!
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不能露出丝毫行迹来,她一脸理所当然的替慕容阑解释:“陛下是九五之尊,皇后之位要格外慎重,民女心里是理解的。”
慕容阑闻言,立即道:“你理解就好……朕心悦、信任的,从来都是试药女。朕已然心悦试药女,连你是季陵那奸相的女儿都顾不上了。可见朕心里有多重视你。”
“民女惶恐,民女荣幸。”季箬将所有的嘲讽都压在了心底,羞涩的对着慕容阑笑了笑,“可民女却不敢信命,想要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和陛下在一起,搏一搏。”
“你要怎么搏一搏?”慕容阑被她哄得高兴,立即问道。
季箬道:“陛下查到那施术之人之后,什么都不要做,先将人送给臣女。臣女有办法说服他离开国师府。这样的人才万里挑一,不应该为国师服务,而应该忠诚于陛下。”
她说完这话之后就目光灼灼的看着慕容阑。
这是忠诚、信赖、敬仰的眼神!
慕容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直白的目光,他心里兴奋极了,觉得自己心悦试药女简直是自己做的最重要的一个决定。试药女带给他的这些惊喜,足以掩盖她是奸相女儿这一缺点。
“好!朕准奏!”
慕容阑激动地说道。
话音刚落,他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了一般。
他身边伺候的太监们,刚刚都被他藏到了屏风后面,现在听到他咳嗽,立马一窝蜂的跑了出来。
顺气的顺气,喂药丸的喂药丸,擦汗的擦汗……
季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嗤笑不已。
季陵少年天才,年纪轻轻就站在了朝堂之上,眼光卓绝手段高明,一步步走成了今天的权相。可他辅佐的这个皇帝,没有一丝明君之相,是个人都能够看出来他是个短命之徒,史书上,季陵那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注定成不了一代名相了。
而这个短命之徒,却还妄想着铲除朝中权臣,收回亲政大权。
真是一个笑话。
慕容阑却不想让心悦之人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咳嗽了一阵之后,挣扎着道:“你可以走了……陆汐在外面等你。”
季箬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带着锦桃和锦杏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狼狈的慕容阑和手忙脚乱的太监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行礼。
而这个短命之徒,却还妄想着铲除朝中权臣,收回亲政大权。
真是一个笑话。
慕容阑却不想让心悦之人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咳嗽了一阵之后,挣扎着道:“你可以走了……陆汐在外面等你。”
季箬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带着锦桃和锦杏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狼狈的慕容阑和手忙脚乱的太监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行礼。
季箬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带着锦桃和锦杏离开了这个房间。
而狼狈的慕容阑和手忙脚乱的太监们,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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