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殷看着季箬眼里的得意,心里立马就有些痒痒。他一开始是没有想通这些的,刚刚看到季箬,突然有了这个猜测,没想到竟然对了。
她真聪明!
冉殷心想,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她更聪明的小娘子了!
“行,我让白翼过来指认。”冉殷说道,然后他目光直白的看着季箬,道,“前朝的薛宝珠有女诸葛之称,我倒觉得,薛宝珠不如你。”
季箬闻言,皱了皱眉,道:“薛宝珠尚在闺阁之中,就三封家书,教自己的兄长退敌千里,灭柔然,治沙魔,然后封万户侯,端是大智慧之人。然后入宫为妃,手段皆为争宠所用,最后失君心,落得冷宫凄凉,她自然不如我。”
她这话一出来,冉殷心里就自悔失言,他不应该拿薛宝珠跟她作比的!
薛宝珠后来是宫妃,季箬要跟她比,也得是后宫之人。他并不反对季箬做皇后,可他希望季箬做的是他的皇后。如今他又尚未在季箬面前挑明自己的身份,拿她跟薛宝珠比,岂不成了恶意打趣她和慕容阑?
冉殷想,季箬要是做了他的皇后,哪里用得着像薛宝珠一样使劲手段,只冲他笑一笑,估计就能独宠六宫了。
往前数几朝,有一个屏朝,屏朝皇帝皆是情种,后宫中只有一个皇后,冉殷觉得自己可以效仿屏朝皇帝。
季箬说完话,见冉殷兀自站在那里不知道琢磨些什么,心里便有些不悦。
她抬了抬手,道:“将军,可归矣!”
冉殷回过神来,点头允道:“我这就回去让白翼过来。”
然后他忍不住轻笑一声……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合自己心意的人,连下逐客令都跟别人不一样!
他一边往外翻墙,一边咂摸回味着那句“将军,可归矣”。
也不知何时才能从那人口中听一句“将军,可缓缓归矣”!
不,这也不对,要听她这句话,自己就得离开她很长一段时间,两相比较,到底还是朝夕相处比较重要。
威武杀神冉将军完全不知道自己脸上这谜一样的表情就像是狼群中变态了的头狼一样,心情雀跃的去找白翼来指认探子。
指认探子对白翼来说小事一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家爷这神情,让他有些琢磨不透。
他勉强从那深邃的眼神中分辨出一丝喜意来,他猜测着问冉殷:“爷,可是五娘子也心悦你了?”
“今天没有。”冉殷遗憾的摇了摇头。
“那爷缘何高兴?”白翼不解。
冉殷便将季箬那句话说给白翼听。
白翼听完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冉殷,然后撇撇嘴,道:“不管怎样,那都是一句逐客令啊!”
季五娘子说的话再有意味,那话里的意思还是赶你离开。
冉殷一僵,薄唇轻抿,不说话了。
神情收敛,面部冷冽,已经变态了的头狼又恢复了平时狠戾的模样。
白翼看了眼自家爷,见他心情不好了,不敢再多说一句,匆匆去了季府给鲁权和孙肃指认那名陆府的探子。
这几个看着季府的探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背后明明有着不同的主子,却总喜欢聚在一堆。
当着众多探子的面,鲁权和孙肃将那陆府来的探子,抓进了丞相府。
其他几名探子在旁边看得真真儿的,倒省了季箬想法子将这件事在京城中传扬开来。
很快,众人就会知道,季府抓了一个陆府的探子。
鲁权和孙肃带着人走进锦桐院,带着锦桔一起回来的锦桃看到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拦在路中间。
“有没有眼色,这里是小姐们的闺房,什么人都往小姐院子里送,像什么样子!”
鲁权道:“是小姐让抓的人。”
“小姐看有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所以叫你们去抓。既然抓到了,就按规矩审啊,给小姐看做什么!”
鲁权讪笑着带人下去,他一时忘形,倒没有考虑周全。
锦桃带着锦桔直接去了季箬的卧房,就见季箬正拿了张白纸铺在案几上面作画。
不由得有些意外……她跟了季箬也有几个月了,竟不知道她还会作画!
第一百九十五章 看画像又梦前尘
画的是一双眼睛。
纤毫毕现,形神俱在。
锦桃微微有些诧异:“小姐在画陆二老爷?”
“不是。”季箬语气非常平静,继续描那一双眼睛。
可这一双眼睛明明就是陆二老爷的眼睛啊!锦桔疑惑的看向锦桃,谁知锦桃却一脸平静,只哦了一声,就站到季箬身旁研墨去了。
锦桔尚不是这房里的人,见锦桃没有反驳季箬的话,也不好说什么,乖乖侍理在一旁。
季箬画完眼睛之后,开始在眼睛下面描鼻子,依然是跟陆二老爷一模一样的鼻子。
等画完了鼻子,季箬忽然将笔一搁,不画了。
“五小姐累了?”锦桔问道。
“累倒是不累。”季箬将宣纸铺在那里,等上面的墨迹晾干,说道,“后面的不知道该怎么画了。”
她心里肯定陆梅渡不是卢行舟了,陆梅渡和卢行舟的眼睛非常像,耳朵和嘴却是一点都不像的,所以她画不下去了。
那么卢行舟会是谁?陆梅钦还是陆梅飞?
如果卢行舟是陆梅钦,不食人间烟火的长公主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驸马爷,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般想着,季箬脸上浮现出一股笑意来。
正想着,锦杏就回来了。
她跟季箬禀报道:“事情已经交代下去了,很快就有结果。”
到了晚上,锦杏指派去做事的人就回来了,一共两张画像,摆在了季箬面前。
两张画像有一张是陆梅渡,一眼就能认出来……不知道作画的是谁,上面不仅有陆梅渡,还有一只五颜六色的鸟儿。
而另一张,上面的人看起来斯文有礼,眉眼间含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笑意,人到中年,却没有发福的迹象,端是一棵清俊的雅致人。
“这是陆驸马?”季箬问道。
“是。”
季箬皱了皱眉,问道:“还有一位陆三老爷呢?”
“陆梅飞的画像实在是弄不到,他深居简出,见过的人并不多。出门参加集会,也是有一个固定的圈子,不与别人一起玩的。”
季箬一听这话,就肯定这陆梅飞有问题了。
他自己就是声名在外的画家,依着陆梅钦和陆梅渡的长相,他应当也算是美男子。那么,与他交好的画家朋友们就不会摹一两张以他入画的丹青?这不可能!
陆三老爷陆梅飞,季箬沉吟半晌,不知是他孤陋寡闻还是这个人实在太低调,她这会子除了他是一名画家之外,竟想不起半点儿与他有关的事情来。
“京中可有关于陆三老爷的传言?”季箬问侍立在一旁的锦杏和锦桃。
锦杏道:“陆三老爷是声名在外的画家,听说好多人千金求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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