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夫人这是借着冉殷要害伍洛雪呢,可怜伍洛雪好端端的一个小娘子,被继母欺压至此,她亲娘的娘家也没人出来帮她一把。”
也有为伍夫人说好话的。
“伍少卿虽然在大理寺任职,却是出身寒门,又没有矜贵的师门,难有进益。伍洛雪都十七岁了,不来这么一出,京中哪个高门大户愿意娶她啊!”
“伍夫人也是个有手段的,冉殷虽然脾性不好,可他上面没有公婆要伺候,下面没有小姑子要交好,听说连妾侍通房都没有。伍洛雪嫁过去,未必会吃苦。冉殷要是再去了边关,伍洛雪可就是大家都要尊敬的将军夫人了。”
季箬不动声色的把大家的议论都听了个遍,心里想着,这冉殷做人也太失败了些,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的立场说话的。
伍洛雪落水,不管是不是伍家人算计的,冉殷都是救了伍洛雪一命。如今伍家赖上他了,没有一个人说伍家人不要脸算计他。
冉殷冷着脸看着伍家母女表演,心里毫无触动。他是习武之人,比旁人更加耳聪目明,所以周围大家的议论他比季箬听得更加清楚。
陆淮不乐意自己的好友被人为难,往前走了一步就要开口说话,被冉殷拉住了。
冉殷往季冉氏和季箬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对着还在喋喋不休的伍夫人和嘤嘤哭泣的伍洛雪嗤笑一声,问道:“你们要我娶了伍洛雪?”
“洛雪就这么嫁给你,未免太委屈了些,左右你无父无母,不如入赘倒我们伍家来……”伍夫人开始得寸进尺起来。
她听到了周围大家的议论,觉得自己很有底气。
这也欺人太甚了。季箬心里想。
她看了眼季冉氏,见季冉氏脸上也有些担忧,心里就明白了,季冉氏虽然恨冉殷,心底却还是关心冉殷的。
然后就见冉殷突然一脚把伍洛雪踹回了湖里。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和伍夫人的尖叫声中,冉殷冷笑道:“你们伍家比别人家脸格外大是么?这湖里养了鱼,不知道多少汉子脱光了下去捞过鱼,你伍家的女儿泡了别的男人的洗澡水,还想来嫁给我冉殷?”
这说法……太恶毒了!季箬心里想。
冉殷这么一说,伍洛雪以后可就别想嫁个好人家了。
冉殷弯腰看着尖叫的伍夫人,脸上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伍夫人不如找长公主府的人查一查,都有谁下过这湖水。”
众人噤若寒蝉,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混账的人。
男人们怕被伍家给缠上,没有人敢下去捞伍洛雪,再有冉殷那“洗澡水”的言论,女人们怕“毁了”自己的清白,就更不敢下水去捞了。最后是长公主的侍女找了根竹竿来把伍洛雪拉了上来。
冉殷看着狼狈的伍洛雪,咧着嘴又笑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沉下去,这不是会水么!”
算计人是一回事,明晃晃的被人拆穿了就是另一回事了。客人惹了事,主人家的脸面也不好看,长公主快被伍家母女们气死了,她恨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给伍家下过帖子。
众人眼里的嘲笑让伍夫人和伍洛雪都呆不下去了,长公主殿下又没有开口让伍洛雪去房间换衣裳,伍夫人只好带着伍洛雪匆匆走了。
狼狈败退。
这么多年来,京城中有多少青年才俊被一些不入流的破落户算计,从来没有一个人处理得像冉殷这么干脆利落的。
因为别人都爱惜自己的名声,冉殷不爱惜。季箬在心里这么想。
宴会结束之后,季箬、季毓和季湘都从长公主那里得了一串红珊瑚的手串作为见面礼。回去的马车上,四夫人跟二老夫人抱怨。
“都怪那伍洛雪,要不是她闹这么一出惹恼了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怎么会给毓姐儿跟季箬一样的东西,毓姐儿可是弹了琴的。”
二老夫人也这么认为,不过她不着急,心里已经有了打算:“过两日让湘姐儿给引霜小姐写信,湘姐儿跟引霜小姐走得近了,长公主殿下自然不会忘了毓姐儿。”
季毓却还在回想湖边的事情,没有听清楚四夫人和二老夫人在说什么。她的脸红彤彤的,像是喝多了宴会上的桃花酒一般,艳若烟霞。
“毓姐儿,你这是怎么了?”四夫人有些担心,“别是喝醉了吧?”
季毓被季湘摇了摇,才回过神来,眼神有些慌乱,强作镇定,道:“没有……有一点醉了。”
然后她想了想,大着胆子道:“我觉得长公主殿下给的这珊瑚手串挺好看的,比我家里那个要好很多。”
她这话里面包含了一些暗喻,可惜四夫人和二老夫人没往这方面想,只当她是真的觉得红珊瑚手串好看。
二老夫人慈爱的笑道:“傻孩子,这哪里是讨论好看不好看的时候。”
季毓心里想,宫里那小皇帝整日病歪歪的,就算是脸生得再好看,肯定比不上冉殷的。冉殷可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他的俊朗是夹杂着旌旗猎猎的。
第二十九章 祖孙情分生艳羡
季箬也在同季冉氏说冉殷。
她小心翼翼的,带了点试探:“娘,今天在伍家小姐落水之前,我见过那位冉将军一面。”
季冉氏一惊,急声问道:“他看到你了?他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就叫了我的名字,然后就走了。”季箬说着有些感慨,“不愧是从边关回来的战神,他看起来有些吓人,伍家母女敢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胆子可真大。”
“他……没有跟你说别的?”季冉氏有些不信。
“没有。”季箬摇了摇头,然后苦恼的看着季冉氏,问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下次若是再跟他撞上,我需要怎么应对?”
季冉氏不许她在季家提起冉殷,季箬就觉得她应该是恨极了冉殷的,可今天在湖边,季冉氏明明有些担忧。
季箬觉得,当年的事情可能没有锦桃说的那般简单。
“没什么好说的。”半晌,季冉氏摇了摇头,“你也不必应对,以后只管避开他就好。”
季箬没有应声,只盯着季冉氏看。
季冉氏被她看得无奈,她不愿意说,又受不了季箬这眼神,只好带了些祈求意味开口:“阿箬。”
“我知道了,娘。”季箬低了头,不再追问这件事。
她想了想,道:“娘,回去之后,您叮嘱常福院的人,明天早上别给祖母进食进水,我去详细诊查之后,就定下治疗的方案吧!”
季冉氏点头:“好……还有什么需要先准备的吗?”
“不必了,都准备好了,只要有我就够了。”季箬说着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股自信。
回到季府,时间已经不早了,季箬换了身舒适的衣裳,就开始不动声色的在小书房里面翻找。
据说这小书房是以前季箮用的,季箮走丢之后,除了打扫,这个小书房里面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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