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致也没再反对,即便她们有武功在身,不担心遇见土匪刺客,但要是再遇上野兽围攻,她们的确没有能力应对:“小姐,景世子说得不错,现在才到半山,剩下的山路只会越来越难走,我们需要帮手。”
祁之摇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劳烦你了。”
因为男女有别,杜寒景继续骑马跟在祁之摇的马车旁边。祁之摇坐在马车中,觉得杜寒景此人实在有些奇怪,身处尔虞我诈,权利纵横的京城,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目的,杜寒景这样帮她,肯定也是有目的的,只是那个目的,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
初心和祁之摇坐在马车中,一直在嗅景世子说的那股奇特的香味,然而嗅了许久,仍旧一无所获。
山中的天色总是黑得比山下早,日头才刚落山不就天就黑了,不远处有一处光亮,玉致停住了马车。
“小姐,前面好像有人。”
深山之中,光亮处可能是附近上山采药的大夫,可能是途径此处的过客,也可能是山匪,在没弄清楚底细之前,不可贸然前行。
祁之摇拉开车帘下车,火光并不大,说明人不多,若是山匪,不可能就几个人。
“应该是采药的山民或者过路人,继续走。”
玉致听从祁之摇的话,而杜寒景一直未开口说话,因为他眼睛看不见,不知道火光有多大,也不能猜测火光处人多还是人少。
祁之摇看了一眼已经完全黑了的天空,开口道:“天黑景世子不宜骑马,跟我一起坐马车吧。”
“多谢。”
夜色之下,杜寒景温润的面容绽开一朵莲花,灿若天人。
初心和玉致一起驾车,马车里坐了祁之摇和杜寒景,开始并不觉得怪异,但长时间的安静之后,气氛有些尴尬。
祁之摇想问他为何帮自己,目的是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没有问出口,心中似乎觉得就这样问出口实在无礼。
许是身体有缺陷的人都比较敏感,杜寒景感觉到了什么,他开口说道:“你是否想问我为何帮你?”
祁之摇不语,只抬头看他,因为杜寒景的确猜对了。
杜寒景淡淡一笑:“我可以说因为你身上那股奇特的香味吗?”
“广袖玉兰,我想这世间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身上有这种味道的人了,因为你是黑帝唯一的嫡传弟子。”
“你怎么知道?”祁之摇一惊,杜寒景竟然知道她师父。
“因为家师正是雪山老人。
杜寒景看似平淡的一句话,却震惊到了祁之摇,当年她打赌与雪山老人下棋险胜一子,虽然答应了与她的赌约,但是却放出话来,将来必报此仇。
“你是来替你师父报仇的?”
第五十二章 传说
“报仇?”杜寒景呵呵笑了起来:“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来替家师报仇的。”
话落,马车戛然停住,车帘掀开,玉致手中的长剑已然要出鞘,初心也警示的盯着杜寒景。
“不必担心,我若要现在报仇,必然用不着先前出手相救。”如果不认识杜寒景的人,定然不会以为他双眼看不见,因为站在他面前无论何人,他总能准确的知道对方的下一步行动,即便是此刻的脸色,他也能猜到。
这绝非是一个双目失明的瞎子能做到的事情。
祁之摇凝着杜寒景的脸,开口:“堂堂成王府世子,一定不屑于干卑劣龌蹉的行为。”
“可是小姐……”玉致仍旧担心,马车里坐了一个小姐的仇家,说不担心是假的,她还想说什么,被祁之摇阻拦。
“继续赶车。”
马车缓缓前行,杜寒景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曾散去。
一个如此有胆识的女子,他杜寒景此生第一次遇见。她也果然不负师父所言,是个奇妙的女子。
一路上有杜寒景相助,顺畅得多,只是还未到达山顶就已经快夜深了。
杜寒景开口说道:“今夜我们是赶不上山顶的,深夜正是财狼出没觅食的时候,不如就此在林中歇息一晚,明天一早启程,中午方可到达。”
知道了杜寒景的身份,玉致始终对他不放心,时刻提防着:现在已经隐约能看见山顶的灯火了,想必应该不远了。”
杜寒景呵笑了一下,自然明白玉致顾忌的是什么:“姑娘可否听说过,两山人对望,累死一匹马这句话吗?”
玉致一愣,反应着杜寒景这句话的意思,祁之摇看了一眼杜寒景,最终开口:“玉致,就听他的吧,找个敞亮点的地方停车。”
“是。”玉致从未怀疑过自家小姐识人的能力,既然小姐相信,她定会遵命。
马车在一块空旷的缓坡上停下,玉致在周围捡了一些干枯的树枝来生火,初心忙在马车上拿下披风来为祁之摇披上,即便还是夏季,但是山中的夜晚总是凉意不减。
火堆很快生了起来,火光照在四个人的脸上,有一股暖意传来。初心将准备好的干粮拿出来先分给每个人吃着,刚才玉致在林中捡拾干树枝的时候,顺便猎到了一只野兔,架烤在火上,开始散发出烤肉的香味。
杜寒景突然笑了起来,几个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只听杜寒景开口说道:“祁小姐身边还真是藏龙卧虎,就连一个丫鬟也懂得野外生存之道。”
即便只是一个丫鬟,但是从小长在侯府那样的大户人家,要懂得野外生存也是不容易,若没有十足的经验,更不可能在短短的半个时辰之内,生火打猎,一切有条不紊。
玉致没有惊慌什么,只是看向了祁之摇,祁之摇看着正在烤着的兔子肉,说道:“景世子虽然是成王府的旁支,但也算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又怎么会懂得平头百姓的生存法则呢。”
杜寒景继续笑着:“寒景的确不太懂,祁小姐是侯府嫡女,又是如何懂得这些的呢?”杜寒景说着侧头看向祁之摇的侧脸,即便他眼睛不能视物。
“玉致是南疆边界的农奴出生,从我记事开始,就不断的被人贩子卖来卖去,有时候我也会逃跑,可是每次都会被抓回去,然后被暴打,直到七岁那年遇上了侯爷,侯爷将我带回侯府,让我伺候小姐身边,玉致才第一次过上了人的生活,景世子有何事冲着玉致来问便是,何必字字针对我家小姐。”玉致不悦道。
“在下只是对三位女子只身上邙山之举感到钦佩,并无试探怀疑之意,请姑娘见谅,是在下失礼了。”杜寒景致上歉意。
杜寒景的这一举动令玉致和初心一怔,堂堂一个王府世子,会请她原谅?真让人受宠若惊,但是玉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景世子说笑了,玉致不敢。”
已是深夜,初心靠在一棵树干上已经进入梦乡,玉致却是不敢睡,一直在守夜,祁之摇也没有睡着,她在想着如何开口询问杜寒景那首《春江花月夜》的事情。
杜寒景同样没有睡着,敏锐的他从呼吸之间听出祁之摇尚未入眠,开口道:“祁小姐可听说过海外的黑匣子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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