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兰筝公主惊诧地追问:“去南方?好端端的,怎会去南方?”
“启禀公主,拙内的祖家在南方湘城,微臣想带她回去寻亲,兴许有助于她的病情。”
“湘城?”兰筝公主目光一亮。“听说那儿的风景特别美,湖水甚绿,气候宜人,我一直想着找机会去湘城走走。”
这暗示也太明显了……沈芯婕内心暗暗窃笑。
娄易道:“微臣只去过一次,并不觉得那儿的风景特别美。”
他这根本是当面打枪,不给公主面子啊。沈芯婕不由得偷觑身旁的英挺人影一眼,替他的直接暗暗捏把冷汗。
兰筝公主不气不馁,笑道:“是吗?那肯定是太尉的心思不在风景上,没能看出湘城那儿的美。”
“若无其他要事,微臣先行告退。”娄易垂眸抱拳。
兰筝公主朱唇轻咬,欲言又止,可又有所顾忌的瞥了沈芯婕一眼。
沈芯婕继续傻笑她的,佯装什么也看不懂。
娄易行了礼,牵起沈芯婕的手便往西宫门那头走,兰筝公主面色一慌,提裙追上前,在她身后的成群宫人,亦跟着小碎步追赶。
“太尉且慢。”兰筝公主喘着气低嚷。
“公主有何吩咐?”娄易停步回身。
兰筝公主瞥了一眼两人牵住的手,媚眼微黯,勉为其难的挤出笑容。
“这些年来太尉身旁无人相扶持,太尉府虽有主母,却无人能主持中馈,太尉府大小事全靠太尉一人发落,太尉夫人得了这样的病,实在担不起太尉府主母的位置,太尉这般独撑,未免太过辛苦……”
“让公主见笑了,太尉府一向如此,微臣并不觉得苦。”娄易淡淡回道。
一再遭受婉拒,兰筝公主娇容赧然,却不肯死心,又道:“太尉一人虽不觉苦,可往后的日子还长,太尉府总不能永远只靠太尉一人主持大局,总该有个人帮着太尉分忧解劳。”
第三十四章
沈芯婕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兰筝公主,是真心喜欢娄易,依她这样的身份地位,根本没必要这样处处讨好,可她似乎想要得到娄易的认可,甚至不惜拉下脸,主动向娄易自荐。
娄易会不会太好命了?有这样的美人公主主动送上门,他只消向皇帝说一声,皇帝肯定十分乐意帮忙牵线,来个赐婚什么的,可他却不断泼公主冷水,一副不稀罕的高姿态。
仿佛洞悉了她的想法,娄易蓦然瞥她一眼,嘴角若有似无地挑高。
“多谢公主惦记。微臣已有拙内,虽然她无法为微臣分忧解劳,可她是微臣的妻,是太尉府的主母,这点谁也改变不了。”
兰筝公主听罢,面色微白,眼中尽是挫败之色。
她这样的金枝玉叶,才貌兼具,令无数贵族才俊趋之若鹜,偏偏她却独钟这个冷漠寡言的娄易;她处处向他示好,不在意他已娶妻,只愿能伴他左右,即便是当个平妻也甘愿。
可任凭她如何明示、暗示,娄易始终不为所动。
“太尉对我……当真毫无一丝情意吗?”末了,兰筝公主红着眼眶问道。娄易无动于衷,淡淡回道:“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自当有更好的归宿,微臣不过是一介武夫,且已娶妻,与公主相差悬殊,实非良配。”
娄易真狠!沈芯婕忍不住同情起兰筝公主。
“那她呢?”兰筝公主幽幽地望向沈芯婕。“这个疯疯癫癫的傻子便是你的良配?”
娄易攥紧了掌中的纤手,炯炯直视着兰筝公主,道:“对微臣来说,岑氏绝对是良配,绝无第二人。”
霎时,兰筝公主凝睐她的目光,含怨亦含妒。
“微臣告退。”这一次娄易没行礼,兀自牵着沈芯婕的手往西宫门走去。
搭上等候在宫门外的马车,沈芯婕方坐定,便忍不住挑开帘子,朝宫门里的广场望去。
还在。兰筝公主仍站在原地,面朝西宫门这头,虽然看不清她神色,但可以想见,她肯定痴痴望着马车。
放下帘子,沈芯婕别首,望着端坐在身旁的娄易,心情无端的复杂起来。
吩咐完车夫回太尉府,娄易一转眸便对上她若有所思的凝视。
“为什么这样看我?”他问。
“你……不喜欢兰筝公主吗?”她好奇。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
“她很漂亮,而且看起来个性不坏,既然是出身皇室,肯定也是知书达礼,如果你能娶她,对你的前途也有帮助。”她很清楚古代当官,最要紧的就是娶或嫁对人,透过另一半来提升自己的身份地位,抑或是官阶。
娄易眸色微沉,虽然面色淡漠,却清楚透着一丝不悦。“我不在乎那些。”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天我又离开了,你又得跟痴傻的岑巧菱当夫妻,倘若你是平常人也就罢了,可你是太尉,是皇帝的心腹,你又是娄家单传,总得传宗接代……”
“那是我的事,不必你操心。”他冷冷地打断她。
她早看惯了他冷酷的模样,也不觉有什么,又道:“刚才兰筝公主说的没错,你身边应该要有个人,能为你分忧解劳,你都没有其他喜欢的姑娘吗?”
娄易的眼神渐沉,渐冷,禁不住他森寒的瞪视,她心虚的垂下眼,暗暗打了个哆嗦。
“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想说……若有喜欢的姑娘,你就别固执了,看是要再纳侧室,还是收个侍妾什么的……”
说到后边,她自个儿也说不下去。她可是来自于两性平权,男女关系必须专一的现代人,哪能忍受这种一夫多妻制的陈腐陋习。
可她明白,娄易不该也不值得对她专一,她若要求他不能再纳侧室,那便是自私至极。
只因她随时可能离开。这一次离开,她不会再回来。
她若一走,他势必落单,依照他固执己见的拽性子,肯定会一辈子都等着她。
她不忍心放他一个人,更不想见到他一辈子守着痴傻的岑巧菱,只为了等她回来。
光是想像那个画面,她的心便被拧紧,痛得无法呼吸。
她尝过孤独的滋味,那太可怕了……会把一个人彻底摧毁,她不要娄易变成那样,太可怜了。
所以,她不能这么自私,必须为他的将来设想。
“我明白你对我的心意。”她把心一横,逼自己往下说:“你总该为自己多想想,我不可能永远待在这儿——”
未竟的话,被娄易覆来的薄唇封住。
他捧起她的后颈,俯身便是一吻。这吻,不是真的吻,而是他表露怒气的方式。
他吮咬她的下唇,咬得她发疼。见她秀眉微蹙,他方松唇,转而深入芳腔。
他的舌拉扯着她,吸吮着软腻粉舌,细碎的呻吟不自觉地涌出纤喉,可她耳边听见的,是他浓浊的呼息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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