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是就这桩事,还是要先问过月见的意见才是。
月见是真真不知道什么李二公子的。
所是这会儿叫她站在屏风后面看看那人如何,下个定论,她只能勉强自己带出一丁点儿的笑意来,不时的投了些目光过去,面色为难,不晓得如何是好。
“你先前同我说过你的心思,我也都知道。可是婚嫁之事,需得两情相悦,你都看到了,笙儿他一门心思,全都在沉鱼身上,就算是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可能左右他。”
老夫人脸上的笑意依旧和蔼,一手搭在腿边,淳淳话语,同人缓缓的说着,道:“这李二公子是个不错的人,你仔细瞧着,要是喜欢,我便给你们做个主,虽然是妾,但从我们国公府出去的人,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若是不喜欢,我便去回绝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月见她在国公府待了这么些日子,是寄人篱下,她晓得有些事情就算不愿意,那也由不得自己,而且老夫人这厢对着她虽然是和颜悦色,但是说到底,是不欢喜她的。
只因着她是山桃的妹妹。
“我……我能不能再想想。”
月见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是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终身大事,思虑的多一些,那也是应该的。”国公爷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摆了摆手,道:“不过你也确实得想清楚,若过了李二公子这一桩,后边指不定还有这么好的了。”
国公爷说这话的意思,也是对她的劝慰。
劝她趁着现在这个机会,嫁了是最好的。
月见一愣,目光从外头收了回来,转向国公爷和国公夫人,看了一眼,才点头,静静的应了一声。
……
沉鱼坐在屋子里的小榻上,旁边依了火炉,暖暖的,冒着热气,与外边的寒冷完全隔绝开了来。
面前的小几上是几盘玲珑精致的糕点,她自个儿斜斜的躺着,偶尔就拿了糕点来吃,倒是乐得悠闲。
“夫人您日日都待在屋子里,不是睡觉就是吃的,如何会晓得,那李二公子喜欢月见姑娘?”
山茶倒也觉得疑惑,她日日跟在夫人身边,几乎就没有离开的时候,这完全都没有见过那位李二公子的面……夫人究竟是如何晓得这些的?
沉鱼今日难得的有胃口,手上捏着糕点,一点一点的慢悠悠往下咬,咬了许久,也只将一整块糕点咬下一半来。
然后她便将这剩下一半的糕点放了回去,着了锦帕,细细的擦拭着手。
沉鱼就是有这么一个毛病,不管吃什么东西,就是不愿吃完,哪怕再好吃的,也总得要留下着一些才是。
“这畜牲最了解畜牲。”
沉鱼冷不丁冒了这么一句话。
“啊?”山茶迟钝惊疑,显然是不明白沉鱼在说什么。
沉鱼笑了笑,知道她不明白,便是又随口解释道:“陆湛告诉我的。”
好些时候之前,陆湛就同她提过,说是李尚书府的畜牲看上了他们国公府的一位黄衣姑娘,都已经是觊觎了许久,一直念念不忘。
这黄衣姑娘自然就是月见了。
于是沉鱼便同陆湛说,让他去那李二公子那吹吹风,让他有喜欢的人就赶紧出手,不然到时候被人家给抢走了,可就后悔莫及。
没想到这么快。
才过多久,就上门来提亲了。
“他娶了媳妇之后,脑子都灵光了不少。”沉鱼又拿起了另一块糕点,然后,淡淡的评价了陆湛一番。
“山茶,我再给你预个言,待会儿天黑了,月见姑娘会从书房出来。”沉鱼转头,浅笑着看着山茶,嘴角一扬,问道:“你信不信?”
山茶带着疑惑的神情,往裴笙的书房那边指了指。
沉鱼点头。
山茶不知道自己是该信还是不该信,于是闭上了嘴巴,对此事保持沉默。
好一会儿之后,沉鱼吃的差不多了,起身,打算出去走走。
玉簪正好这时候进来,端了盆热水,同沉鱼道:“夫人,刚刚月见姑娘从世子爷的书房出来了。”
话音刚落,山茶听着,便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第118章 突发
裴笙进屋的时候, 正好看见下人撤了饭菜下去, 一样样的,都是丝毫未动。
“胃口不好?”裴笙看了一眼, 便是转头问沉鱼。
最近她的胃口变换,总是格外莫测,时而想吃这个, 时而又是那个, 总归没有半点定数,裴笙已经习惯了。
“没有。”沉鱼摇了摇头。
她看向小几上那一碟已经被吃的差不多的糕点,只留些残渣在上头, 倒是狼藉的很,随之轻轻的笑了声,答道:“吃多了。”
糕点不饱肚,哪怕吃的再多, 也就有些撑了的感觉,积在了心里头,这过会儿估计她肚子就该饿了。
裴笙脱了外衫, 正准备去净室里头沐浴,倒是还未有动作, 就被沉鱼起身前来拦住了。
“方才人家小姑娘去找你,待了这么久才出来……怎么, 你当送女儿出嫁呢?”
沉鱼抬头,就是一句质问。
“还早。”裴笙倒是淡然,往她小腹处扫了一眼, 微微弯唇,道:“我女儿还在这呢。”
沉鱼扁了扁唇。
……谁说一定就是女儿了。
“要和我一起洗?”裴笙顺着抱住她,往后退了两步,轻笑着,便是要带她一起进净室。
沉鱼摇头。
他没用什么力气,一挣也就挣脱开了,沉鱼盯着他笑,道:“你自己去,我才不呢,我困,要休息了。”
其实月见说了些什么,玉兰都已经一一同她说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说她喜欢的是裴笙,请求裴笙把她收房,还说什么,只要能在他身边,就是当牛做马那也愿意。
还当牛做马呢……她当这是戏本子里头那些凄美的故事,她只要守着,就能守到裴笙回心转意,然后发现她叶沉鱼其实半点儿都比不上她月见。
天雷勾地火。
她便能达到目的了。
而月见说了那么一大通,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谁晓得说完之后,裴笙头也没抬,淡淡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人家一姑娘,脸皮子总没那么厚,鼓足了勇气,是好不容易才说出来,总不能原原本本的再说一次。
然后裴笙还同人说,他现在忙没时间,让月见有什么话,可以去同沉鱼说。
沉鱼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
当即把人堵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
沉鱼斜斜的躺在软榻上。
原本是想等着裴笙出来,要同他说些什么的,可这厢许是吃饱了的缘故,整个人躺着就有些懒散,没一会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睡得不是太沉,迷糊间倒还是有那么些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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