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香的脸立时绷起,有丝紧张地拽住主子的袖角。
“王妃,她怎么会在这儿?该不会是有人通风报信?”茉香悄声问道。
“我看不像。”白初虹一派气定神闲。
胡锦来到主仆俩面前,反常的是,这回她竟没带上那一大票丫鬟婆子,只她一人来到这幽僻的园子。
一见着白初虹,胡锦神情先是诧异,随后又恢复镇定,眼神隐约可见一丝古怪的得意。
“锦儿见过王妃。”胡锦屈身行礼。
“好巧。”白初虹笑道。
“王妃怎么会来这儿呢?这儿没有王爷吩咐,是不能进来的。”胡锦说道。
“所以你是得了王爷的吩咐,才会来这里?”
“前些时候王爷公务繁重,便将打理这处的责任发落给妾身。”
说这话时,胡锦面上自是说不尽的骄傲与自满。
茉香嫌恶的紧皱小脸,死死瞪住昔日的好姊妹。
白初虹望了一眼那扇雕花铜门,再望向胡锦,问道:“你有钥匙?”
胡锦笑了笑,“钥匙有正副两对,王爷将副的那对交给了妾身。”
“我很好奇,园子里面是什么,你能不能带我一同进去瞅瞅?”白初虹落落大方的问道。
闻言,胡锦先是一怔,极不习惯眼前如此大方有礼的韦宝珠。
“可是……”
“我知道王爷不允其他人进去,既然这样,等我们出来后,你便去通报王爷,是我要胁你开门让我进去。”白初虹丝毫不在乎的笑道。
茉香扯了扯主子的衣袖。“王妃,您何必这样呢,王爷最忌有人打坏规矩,您这样会招王爷讨厌的。”
原先胡锦是不愿意的,可听见茉香这句话,她立马改变心意。“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妾身怎好拒绝呢。”
白初虹给了茉香一记安抚的眼神,道:“那就有劳了。”
胡锦自腰间取出一个粉色绣花蔓锦囊,甚是小心翼翼的打开锦囊,取出了一支雕琢精巧的钥匙。
那钥匙是锻金的,末端雕成了雀鸟的形状,巧夺天工,想必出自京中知名的金匠之手。
胡锦开了门锁,正欲推开门时,蓦然一顿,转身瞄了茉香一眼。
白初虹随即意会过来,叮嘱道:“茉香,你待在这里。”
茉香一脸憋屈的点了点头,停在原地,目送着主子与胡锦一前一后进了园子。
眼前景致,宛若一群白色蝴蝶停驻在身下,环绕着她们,甚是壮观奇艳。
白初虹一走进这座种满了白蝶兰的园子,当即愣住。
这里……怎么会种了这么多白色蝶兰?
走在前头的胡锦转身看她,道:“王妃应当晓得,王爷最喜欢的花便是白蝶兰。”
聂紫纶喜欢白蝶兰?白初虹心下惊诧不已。
见她没反应,胡锦眼神有丝幸灾乐祸,又道:“其实王爷喜欢白蝶兰的事,少有人知道,毕竟王爷可是铁铮铮的大男人,平素少碰花草,妾身也是这两年才晓得原来王爷甚是喜爱蝶兰,尤其是白色,王爷书房里的暖阁便摆了好几盆。”
“是吗?看来王爷颇有雅兴。”白初虹根本不在乎那个男人喜欢些什么。
她往前走了两步,俯下身,探手抚弄白蝶兰,想起昔日丈夫为了讨她欢喜,在府里种了无数的白蝶兰,心头不禁发酸。
胡锦自是不明白此刻白初虹的心,见她低首去嗅兰香,目光闪灿的道:“有件事不晓得应不应当告诉王妃。”
白初虹心不在焉的应道:“什么事?”
“妾身曾经听过王爷身边的随侍提及一件事,就不晓得是真是假……”胡锦顿了下,故意压低了嗓音,轻声道:“听说,王爷种这么一大片蝶兰,是为了讨好一个女子。”
摆弄白蝶兰的纤手顿住,白初虹直起身,秀眉微蹙。“讨好女子?”
如聂紫纶那样的男人,怎可能会想讨好女子?八成是这个胡锦瞎扯出来的谎言,目的便是为了激怒她,惹她大吃飞醋。
“是吗?难得王爷这般有心,就不知是哪个幸运的女子,能让王爷如此大费周章。”白初虹不咸不淡的说道。
胡锦只当她是强装镇定,抿着一抹窃笑,又道:“王妃难道都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好奇的?一个浚王府便有这么多女人,甭管这个女子是什么来头,总归不会是王爷最后收房的那一个。”
听着白初虹一副置身事外的口吻,胡锦惊诧之余,又有些不甘心。不可能,韦宝珠过去忒迷恋浚王,怎可能去了田庄三年,便对他心如止水。
得不到自己预料中的反应,胡锦越发的慌了,逐渐明白,眼前的韦宝珠,确确实实不再如从前那样好捉摸。
“谢谢你开了门锁,让我进来这园子一览。”白初虹朝着心思紊乱的胡锦一笑,转身便要离开。
“王爷喜欢的,是一个有夫之妇。”
就在白初虹临出圜子之前,胡锦冷不防地冒出这一声。
白初虹霎时止了步,秀眉微拧,轻缓的转了个身。
胡锦冲着她笑,笑得有丝同情,似是错把她的惊愕,当作了醋意。
“这事,我也是前些时候,无意间得知的。”胡锦说道。
白初虹不吭声,静等下文。
与胡锦这样的人交手,其实不太需要伤神,终究只是出于后宅,终日周旋于闺阁之中,这样的丫鬟眼界狭隘,心胸窄小,想得出来的,也就那些而已,全猜得到。
“听说,王爷喜欢的是安阳王妃。”胡锦再次语出惊人。
这一回,白初虹面上的震愕再也藏不住。
“你……说什么?”
“王妃没听错,王爷喜欢的,正是安阳王妃。为了她,王爷才会在府里种了这么一大片白蝶兰。”
正文 第十一章
说这话时,胡锦眼底的笑意,已被妒意取代。
白初虹怔忡好片刻才收回神,道:“这事……可属实?”
“虽然无从查证,但这是我从王爷的随侍那儿听来的,再者,安阳王妃前些日子病逝,王爷竟然还亲自上安阳王府吊唁,尽管在外人眼中看来,王爷这是上门看戏,但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明白,王爷这是不舍安阳王妃。”
白初虹眯起眼,仔细回想昔日与聂紫纶可有过什么接触。没有,一次也没有。
胡锦这个荒唐的消息,究竟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会不会是聂紫纶想出的新计策,意欲打击或设计安阳王府?
不可能。再怎么说,喜欢一个有夫之妇,这可是天大的丑闻,哪怕是聂紫纶这样地位的男子,手握大权,目中无人,亦不得不忌讳这样的事。
“王妃难道不生气吗?”胡锦见她无动于衷,不禁纳闷。
“这消息不知是真是假,有何好生气?再说,安阳王妃已经不在人世,即便这是真的,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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