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惑_夏阳白【完结+番外】(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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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八知道长歌肯服药松了口气,见烟儿端着托盘走了出来,忙道:“烟儿姑娘真是谢谢你了!”

  烟儿淡淡一笑端着托盘云淡风清地走了过去,腊八笑了一下。

  烟儿出去后,长歌觉得自己手里少了东西,忙东找西找,都没找着有些着急了,却一抬眼看见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松了口气,伸手拿到手里,看着那小瓶子,长歌的眼泪又流出来了,但正如烟儿所讲,自己最不堪的时候都挺过去了,难不成现在…

  想想长欣、奶娘与刘嫫嫫,长歌觉得自己应该活下去,就算了拼却一死也要留口气见他们一面。

  服了药又进了食的长歌不过两三日就可以下地了,虽腊八不知道长歌怎么突然开始服药吃饭了,但他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腊八觉得长歌变了,记得最刚开始认识长歌时,长歌胆小怯懦,容易受惊,处处委曲求全;后来被他这大主子惯得无法无天、于是要多淘有多淘,但总的来说都没什么心机;这次的长歌居然有了心事,常常呆呆地一坐就是半天,时常一大早起来坐在某阴凉处,太阳升起来照到身上就跟没感觉一样,人变得麻木,所有的事情都是你禀一声她动一下,腊八还是比较喜欢以前的长歌一些,仅管那时候她非常能祸害他那个大主子。

  长歌似乎也只有烟儿送药能服送东西可以吃两口了,别人送来的东西就跟没感觉一般。连着五六日的汤药饮食都由烟儿送去,服侍用下。

  腊八把托盘递给烟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小梳子噘个嘴看着,烟儿叹了口气,拎着裙子小心走进亭子里,却见长歌呆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个彩色的玻璃瓶把玩着。

  烟儿轻声道:“郡主,那是什么东西,总喜欢得跟宝贝似的?”

  长歌冷笑道:“什么宝贝,怕是比砒霜还毒的毒药!”

  烟儿自小就侍候长歌,长歌很少有这样的笑声,心里不解,嘴里却道:“既然是毒药,那有什么好看的,喝点粥吧,早上也就喝了两口粥,这会就不饿?”

  长歌倒也没反对,接过来喝了两口便道:“怎么这么苦?”

  烟儿轻声道:“郡主,这几日你口苦,熬粥时已加了多多的麦芽糖熬,多少喝两口。”

  “这么苦的东西不要拿来给我吃!”长歌说完很生气地起身离开了亭子,烟儿叹了口气。

  长歌一边往自己的屋子走一边想:自己还留在这里干什么,难不成要等傅离回来对质,跟他对质之后呢,自己又怎么办?

  几天来似乎都在想这个问题,一想头就隐隐做痛。

  长歌想着头痛,决定不要再想了,抬头看见小梳子还在不停地做什么,走过去却见小梳子在偷偷做一双男人鞋,长歌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还没脱离男人的折磨,这个小丫头就前仆后继地准备往潭子苦水里跳,难得有点心情地伸手将小梳子做好的一只鞋拿在手里,小梳子感到有人,吓了一大跳,抬头一看是长歌忙吓得跪了下来道:“郡主饶了小梳子吧。”

  大户人家的丫头,如果不是给自己家的男子做鞋,给别的男人做,传出去了可是件不好的事,所以小梳子一直都偷偷躲着做,长歌见了叹了口气道:“做得这么漂亮,是给谁做呀?”

  小梳子脸一红不好意思讲,长歌听了将那鞋握在手里露出几日来少有的笑容道:“不讲,我就把这东西烧了。”

  小梳子忙道:“郡主,求你别…,小梳子是帮腊八哥做的。”

  长歌愣了一下,想着腊八与烟儿,眼前这个小梳子怕是一厢情愿,叹了口气将那鞋还给了小梳子道:“小梳子,你长大了,就会知道长大了一点都不好,平白多了许多苦恼。”说完就飘飘然地走了,现在长歌走路用飘飘然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本来走得就不太稳,又加之几日急速地瘦了下来,似乎风一吹就能给吹起来,真的快成凌波仙子了。

  小梳子愣愣看着长歌,长歌飘过回廊,心里可怜着小梳子,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开导她才好,却见傅离风尘仆仆出现在自己眼前,长歌还以为这些天想得多了出现了幻觉,直到傅离唤她才回过神来。

  接到腊八飞书传鸽,傅离就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会就后悔自己干嘛突然想成就什么大事,如果真的长歌出了什么事,难不成他又象以前一样,所以也是连着两日不休不眠地从沂安冒着大雨赶了回来。

  傅离没想到自己离开不过七八日,好不容易才消除长歌的心里阴影,把她喂得有些珠圆玉润的,眨眼就跟个僵尸一般,脸色苍白、眼眶下陷、连颧骨都看得出来了,忙心痛地将长歌搂到怀里问:“歌儿,出了什么事?”

  傅离却听到长歌细声细气地道:“只是太过于想念大世子罢了。”

  若换做平时,傅离非笑到肚痛不可,但这次他没说,很认真地道:“都怪为夫不好,下次出门一定先知会歌儿一声。”

  傅离从不知道长歌会想念自己到了形骨消瘦、容颜枯萎的地步,长歌明显的拒绝他的搂抱和亲热,傅离当然知道发生了事情,而且不是一件小事,但一时也想不到是哪桩事让长歌对自己出现从未有过的戒意和淡漠,即便她心里装着苏南的时候也没出现这么大的排斥力。

  用过晚膳,长歌就借口身体有恙,回自己的屋子休息了,傅离虽知道一定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他一时猜不到怎么会这样,忍着毒伤的折磨把腊八叫来仔细盘问一番,又把烟儿、小梳子也叫来盘问一番,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然后把那个仆妇叫来,结果一样的,自己出门那几天,长歌根本就没出过门,也没有什么人来拜访过。

  傅离认为自己总的来说还算是聪明的,对于玩心术,一般的人也不是他对手,所以他可以把苏南、傅瑶玩得团团转,无视傅宁坤、傅成霄,在他的心目中,长歌根本算不上有心机的人,她的喜怒哀乐都写在她的脸上,这一次长歌对自己的表情十分奇怪,除了戒备,还有仇恨,想到仇恨,傅离怎么想不出长歌会因为什么跟自己有仇恨,一向自信的傅离真的猜不出来。

  傅离回来后,长歌就正常地吃饭、乖乖地服药,除了不象以前一样淘气,吃得少了很多,时常喜欢发呆,剩下的看上去都与正常无异。

  傅离没摸出来长歌到底为哪桩事如此生气,只能按捺着不声色,暗中观察,依旧如以前一样给长歌讲讲小笑话,常常不好笑的时候长歌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好笑的地方,长歌反而安安静静的,这让傅离非常挫败,自认为对付女人还是一有套的傅离总算遇到了自己对付不了的高手,长歌这种异常的表现常常把他卡在那里半晌不知道要不要再继续;再依旧如以前一样搂搂抱抱,十搂九空,如果搂着那次一定是长歌愣神那会;再想长歌爱玩,提议朱六那里吃东西,去“落玉坞”赌钱,长歌就笑笑,然后天真烂漫地看着傅离,傅离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但有一桩事,傅离非常清楚,长歌突然与他楚河汉界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颗一直被自己掌握在手中的小心肝离自己很远很远了,傅离才知道自己也有哄不好长歌的时候,但傅离自问自己从纳长歌为妾,真还没有做过几桩让长歌这么恨他的事,最最差的也只有那次昏了头,把长歌送给了傅成霄,但自己都很快就弥补了过失,没酿成大错,这次究竟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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