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没回傅成霄的话,长歌收了去看永夜的脚问:“腊八,大世子平日都在寅时才去朝里,怎么今日会去得这么早?”
腊八便道:“主子今日要去黄子麟的水军观新船试水,地方在入浔江的岔口,比较远一些,所以走得早。”
长歌听了知道没什么可以让自己再赖在这里了,便道了声:“腊八,你这些日子不都跟着大世子一同去的,怎么今日没去?”
腊八不好讲自己被罚了便道:“有些小恙,所以留在府里了。”
长歌不知道腊八受了罚,这会是在这里硬撑着,于是“哦”了一声,转身便从角门走了出去,傅成霄也急急跟了出来。
长歌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那角门,才终是转身走了。长歌忽想起了“王老学究在黄子麟家门口遇到过”“王老学究在‘安月舍’遇到过两次”这两件事来,那王老学究的面容在自己的脑里又出现了几次,长歌坐上傅成霄的马车道:“能不能追上大世子?”
傅成霄听了叹了口气道:“怎么你还是不死心?”
“我总觉得有些不妥,但我现在想不到哪里不妥,所以求你追上大世子。”
傅成霄只得点头道:“好,好,小姑奶奶,为了你,我就厚着脸皮再去一次。”
傅离是坐轿走的,所以傅成霄的马车很快撵上了傅离的大轿,只是轿周围的护卫比较多,傅成霄只能赶到最前面去拦住大轿,齐征见是傅成霄的马车,知道一定是长歌,便小声道:“皇上,小主子又撵过来了。”
傅离闭着眼正在想,长歌怎么会在傅成霄那里呢,按理长歌基本是足不出户,不会知道这傅成霄又逛到建郢来了,那一定就是出了什么岔子,如果还是宋小山与长欣在使手段,傅离觉得不太可能,宋小山对长歌有想法,但绝对不是那种因为他有想法,就让长歌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人,然后再安排自己看到,然后让自己一怒之下休了长歌,那会是谁呢,傅离想先凉一下长歌,等从水军回来再彻查此事,没想到长歌又追来了,还没开口,长歌却跳下马车道:“大世子今日能不能不去水军?”
傅离有些生气地道:“秦长歌你还真是没脸没皮的,朕刚才讲的话你听不明白?”
长歌便道:“大世子讲的话,长歌都明白了,只是长歌求大世子了,今日能不能不去水军?”
傅离哼了一声道:“齐征让人撵到一边,再敢来扰朕清静,拖去放狗圈里。”
长歌愣了一下,傅离的声音很坚决,长歌有点无措,而且她对自己所怀疑的事也没有太大把握,只怕都是偶然,这会讲出来,倒有计好卖乖之嫌,齐征有些为难地看着长歌,长歌在喂狗与活着两种前途中略挣扎了一下,还是让到了一边,傅成霄见了觉得长歌又可怜又可气,伸手拉长歌上了马车道:“等他气平了,我来找他好好聊聊,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长歌心里倒觉得傅成霄不解释不聊,恐怕还好好些,无计可施,长歌只能跟傅成霄回了“云来客栈”,本想租车去寻长欣,还总觉得哪里不对,长歌呆呆地站着想的时候,君久山与郑化寻了过来,见着傅成霄都忍不住责怪:“爷又抛下我们一个人出来玩?”
两人看到长歌倒是真的吃了一惊,长歌看到两人忽想到什么道:“傅…”
傅成霄见长歌现在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就道:“以后叫我叔就好。”
长歌知道傅成霄还真是她表叔,叫叔也不亏,现在要管他借人,只得道:“叔,能不能让他们陪我到‘安月舍’走走?”
傅成霄愣了一下,便道:“那当然没有问题,我送你去。”
长歌知道君久山和郑化的本事,顾不得手脚的痛疼,手忙脚乱地爬上了马车,没一会马车就到了安月舍,长歌从车上下来,傅成霄几人也立刻跟了下来,长歌一推大门,依旧没有上锁,门一开,长歌急急忙忙就往里走,在天没亮开的时候安月舍看上去更旧,更破,长歌一气走到苏梨白的绣楼,犹豫一下推开门,里面传出一股子呛人的霉烂味,残破的桌椅在晨曦中都能看到有灰尘。
长歌转身跑出来又向苏南的房间跑,那是自己曾经极为熟悉的地方,并且和那个被傅离烧毁的盒子一起曾经烙在心上,留在脑海里过。
推开门,也有一股子**的霉烂味,长歌见那残破的桌椅上一样有灰尘,心放下来,转身想出去,不经意又看到灰尘上有些印迹,长歌驻足小心地继续往里走了进去,傅成霄示意君久山与郑化都小心了。
一径走到苏南的卧房,长歌推开门,空荡荡房间没有了当年的家什,若大的房间一角随意地铺着褥子和一榻被子,极是简陋却如苏南一般的干净整洁,除了那块地方,周围有灰尘,从那些灰尖的痕迹可以看到有不少凌乱的脚印,长歌呆住了,走上前,除了那半旧的褥子与被子,没有再多的东西。
长歌转身对傅成霄道:“我要去入江口那里!”
傅成霄便道:“是不是苏南住在这里?”
长歌点点头道:“苏南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的,而且他在这里待了明显不是一日两日,他究竟要干什么,我不知道,叔,我只能求你赶快带我去见大世子。”
傅成霄叹了口气道:“苏南也真是的,挺聪明的人,怎么就在这事上这么较真。”
长歌转身就往外跑,傅成霄听了叹了口气道:“傅离糟蹋的良家妇女可比我多多了,怎么长歌就对他那么贴心贴肠的?我这叔怎么就没那福气?”
傅成霄叹气归叹气,见长歌已经爬上马车了,知道这是件非常大的事,也不敢耽搁,也忙上了马车,带着君久山、郑化直奔黄子麟在浔江口的大本营。
傅离的大轿到了水军时,并没有因为长歌两次想解释而气平,反而是气更不顺了,甚至以为长歌与傅成霄是故意来刺激自己的。
傅离也不得不承认,黄子麟是个水军的天才,而且头脑甚至不在宋小山这下,自己一讲那船的构造,他花了一年多的时间,真的就让人做了出来,试水也极是成功,傅离寒着的脸上终于有丝笑容。
齐征见黄子麟一直紧张,心里有几分好笑,傅离寒着脸是被长歌气的,跟黄子麟没有一点关系,但黄子麟却非常紧张,自己见贯了傅离这种脸色,反不觉得害怕,傅离真正动怒,反而不会寒着脸,而是有一丝笑意,那种笑意让人由心地觉得冷,那才是最可怕的。
一大早起来到了巳时,折腾了近四个时辰了,见试水成功,傅离也有些累了,黄子麟忙道:“皇上,不如就在新造的船上,一边赏风景一边休息一下。”
傅离笑道:“战船上有什么地方好休息的?”
黄子麟便道:“臣知道皇上好清静,专门建了个可以隔音的房间,皇上请试试!”
傅离听了点点头,随黄子麟上了那艘试水的大船,然后走进房间,房间不小,案上有香炉焚着檀香,味道有些浓郁,傅离便在案边铺着虎皮的榻上坐了下来,黄子麟又让人送来茶水点心。
52书库推荐浏览: 夏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