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徐三娘_花不老【完结+番外】(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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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他可算是清醒了,把发冠拿下来,刚要弄醒小童,就听外面一阵喧闹。

  “怎么了?”

  一个花枝招展的丫鬟进来禀报:“回老爷——”

  “嗯?”

  丫鬟赶忙改口,自家老爷不爱人叫他老爷,偏偏爱让人叫他“公子”。

  “回公子,外面有一个自称徐三娘的女子要见您,小厮说您正准备上朝谁也不见,她,她就踹了那小厮,杀将进内院了。我们拦不住啊。”

  言罢泫然欲泣。

  何简笑道:“你们能拦住她就怪了,就连当今圣上都未必能拦住她!”摇摇头,“罢了,我去会她一会吧。——交友不慎啊。”

  等何简知道徐三娘的来意之后,更是唯有叹一句“交友不慎”了。——还未及梳洗就被徐三娘拖上马,一路快马加鞭昼夜不停风霜辛苦不说,更重要的是他竟来不及带他那形影不离的小童!

  离了小童,何简日日以泪洗面,见花伤心,徐三娘却是一身轻松,连带见何简那双桃花眼都顺眼了许多,摇扇子也不是故作风雅,而是大名士自风流了。

  如此苦行,终于在当天半夜到达广安。

  何简的臀部已经被马鞍隔得血肉模糊,还好徐三娘备了金疮药,在城外林中找了一处干净的石台给他上药。

  何简趴着,一边“哎呦疼死我了”,一边偷偷的拿眼睛瞄徐三娘,心道这可真是个奇女子,给男人屁股上药都不带害羞的?

  谁知在上好药穿上裤子之后,徐三娘猛拍一下何简那伤痕累累弱不禁风的屁股,道:“好了,起来吧。”

  不等何简呼痛,自顾自的走着:“再骑马你那屁股就成饺子馅儿了,实相的就快点儿跟上。”

  何简知道这是徐三娘体谅他那屁股之意,心下感激,忙一瘸一拐的跟着。却想,我这屁股就是真成了饺子馅那也是饺子馅中的极品,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吃一口想两口!

  那边厢黑风寨下,三千穆州军把黑风寨围个彻底,里里外外密不透风。

  沈靖到底是听了进了徐三娘的话,竟派了三千军士剿匪。

  双方已经对峙了一整天,晚上暂时休息。

  徐三娘领着何简十分丢人的进军营大帐时,里面除了陆春秋还有穆州军的一个副将,名唤谢辉。

  陆春秋见到徐三娘,脸上有一瞬间的尴尬、慌乱和无措,却在看见她身后何简时变成了一腔怨恨。

  陆春秋恨何简,恨他仗势欺人,恨他折辱自己,恨他凭什么托生在富贵之家。

  何简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只是屁股疼痛,这嬉皮笑脸看到陆春秋眼里变成了呲牙咧嘴。

  他不理何简,只道:“三娘,许久不见。”话里的温柔做不得假。

  徐三娘道:“是啊,自那次浓翠楼——哦,不对,是琼林宴后就再也没见过你。”

  她有意挖苦,说完也不管陆春秋脸上的颜色,径直走到谢辉跟前,施礼道:“这位可是穆州府的将军?”

  谢辉亦抱拳:“在下乃是穆州府副将,姓谢名辉。”

  徐三娘道:“很好!我带了皇上口谕,还请谢将军接旨。”

  谢辉久不在京,自然不知道眼前女子是谁,见她一身轻便装束,红色箭袖,英姿飒爽。只觉得她说话办事说不出的爽利干脆,且又带了圣上口谕。当即跪下接旨。

  谢辉听命于史桂茹,而史桂茹又是为数不多偏向皇帝的刺使。

  他自是比别人更听听皇上话些。

  徐三娘道:“皇上口谕,务必保全广安县令陈巽性命。”

  此言一出,屋里的三个男人,有两个都知道这口谕是为了谁。

  陈巽再重要,不过一届状元,一任县令,陷入虎口,作为弃子被舍弃也是常有的事。

  但徐三娘不想他死,所以沈靖也就不要他死。

  谢辉脑子没有那两个文人转得那样快,只觉得皇上派了个女人来不说,还传了个不要县令死的口谕,可见是对这位县令足够重视了。起身后,徐三娘让他在椅子上坐了,详细询问这一天来的情况。

  连他自己都没觉得堂堂一个副将和钦差被一个女子支配有何不妥,许是因她带着皇帝口谕而来便格外高看一眼吧。

  徐三娘问的仔细,他答的也认真。陆春秋时不时在旁补充,但迟钝如谢辉都发现,徐三娘好像很不愿意和陆春秋对话,总是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再继续对话。

  何简何等人儿,自是看出了谢辉疑惑,心道:若是你救的狗非但不知感恩,发而跑到你最恨的人那儿冲你摇尾巴,你还愿不愿意理他?

  何简虽不知道徐三娘的真实身份,但他知道,徐三娘对俞伯岚定是恨极了的。人的眼神骗不了人。

  原来今日一早,谢辉便调了三千军士围寨,那大当家却也好说话,只道你们不是想要你们的县令吗,他在这儿还得吃我们山上的粮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老子要也没用,我还给你们;但粮食是我们兄弟辛辛苦苦劫来的,却是不能还,你们广安县闹了旱灾,应该找你们的皇帝老子要粮,我这山头的老子却管不了你们!

  经过几轮叫骂,讨价还价,双方终于达成一致:穆州军暂时不要粮,只要人;黑风寨暂时放人,不必还粮。

  讲到此处时,陆春秋道:“这黑风寨说来也奇怪,放了陈大人,可不就没有了筹码?他以为劫了粮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徐三娘看了看陆春秋,问谢辉道:“你怎么看?”

  谢辉沉思半晌:“确如陆大人所言,放了人质,黑风寨几百号人,我三千精兵不出半日就能攻下。真不知这大当家是怎么想的。”

  “那为何没放成?”

  “原本他们已将陈大人送下山,谁知走到半山腰,不知哪里来的一支羽箭,堪堪射进——”

  “射进哪里?”声音满是关切担心,自来到广安,徐三娘机警应变,少有如此失态之时。

  谢辉安慰道:“姑娘不必担心,只是射进了陈大人的腿中,料无性命之危。”

  接着道:“只是这一箭导致了一些慌乱,所以匪徒又将陈大人带上山了。”

  徐三娘良久不语。

  当夜,徐三娘就睡在大营,何简、谢辉和陆春秋都被她轰走。

  准确的说只有何简是轰的,谢辉很是自觉地把自己的大帐让给军中唯一的女子,陆春秋摸了摸鼻子,非常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现在很是讨徐三娘的嫌,也出去了。

  只有何简不肯,赖皮虫似的粘着徐三娘:“你不让人家带小童,人家现在出去睡不着觉嘛!”

  徐三娘为陈巽担心上火,又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一句话就把何简堵得话都说不出了。

  她说:“谁告诉你出去是睡觉的意思了?出去是滚、离我远点、哪凉快哪呆着的意思!”配合着徐三娘那标准的杏目,活生生一副美人发怒图。

  但不管是不是美人,发怒的时候,都不是怎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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