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余思长叹,他将人拥进怀里:“对不起,把你弄丢了。”抬起沈云笯小脸,亲吻在她嘴唇,杨余思低喃:“我好想你。”
沈云笯别过头,躲过落下的亲吻,沈云笯推着杨余思,低着头细声道:“别这样。”
杨余思低头看着怀里的沈云笯,他将人紧紧抱着,哑声道:“怎么了?”
沈云笯退开,她低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要抬头将人看个仔细,又不敢抬头面对,心口乱成一团,密密麻麻的疼。
杨余思走一步上前,他拉着沈云笯小手,尽管对于这样的场景已经有所预料,杨余思却还是忍不住心中绞痛,杨余思压下心头翻涌的情感,仔细看着沈云笯:“云奴,跟我回杨家吧,我们带着孩子,好好生活,云奴。”
沈云笯抬起头,她眼泪涌上来,看着杨余思的面孔,水光潋滟中爱意与悲凉浓得化不开,沈云笯抬手捂住嘴,咬住自己掌心,半响后说道:“二郎,你走吧,你走吧,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泪水滚滚,沈云笯哭得泣不成声:“我这样的女人,玷污你们杨家,你再娶名门闺秀,我配不上,我配不上。”
杨余思拉下沈云笯手掌,放在嘴唇边亲吻,哽着声音:“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走的。”
沈云笯愧疚难当,她心中痛极,抬眼看着杨余思,眼泪断了线往下掉:“我配不上你!”沈云笯看着杨余思,她抬手猛扇在自己脸上,眼泪滚滚往下掉,“我这样的人就该沉塘下地狱,我配不上你和夫君,我配不上的!”一巴掌一巴掌扇在她自己脸上,沈云笯崩溃大哭,哭得站立不稳摇摇欲坠。
杨余思一把抱住沈云笯,低头吻着她眼睑额头:“别这样,云奴,别这样,不是你的错,云奴,这不是你的错!”杨余思捧着沈云笯小脸亲吻,大颗大颗的眼泪落在沈云笯脸上,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沈云笯推开杨余思,她终于崩溃大哭:“余思,你还不明白吗,我是个淫荡的女人,我爱上沈林川了,我爱他!”
杨余思抹一把眼角,哽着声音道:“我知道,我知道啊,可是云奴,我爱你啊,明明说好嫁给我的。云奴,你不要我了吗,云奴!”
沈云笯看着杨余思,心中紧绷的弦终于断了,她哭得浑身颤抖,语序混乱的呢喃:“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偿还你!”沈云笯抬头,看到杨余思手中佩剑,我把命赔给你吧。
沈云笯扑过来,拔出杨余思手中长剑。
杨余思抬头,他眼看着沈云笯拔剑,横颈在侧,他扑过去,伸手抓住剑锋,鲜血蓬勃而出,沈云笯却猛得转身,撞向身旁横柱。
杨余思抬手,衣袖滑落,人若翩飞的蝴蝶从他手中溜走,‘嘭’的闷响,杨余思看到沈云笯跌落在地上,血迹在地面慢慢扩散开。
杨余思抬着手僵直,他呆站在原地,脑袋嗡的炸开,眼前一片白芒,杨余思撑着手慢慢坐在地上,抬手摸在沈云笯鼻息,大片的血迹晃得他头晕,杨余思摆摆头,缓缓抱起沈云笯,站在原地茫然四顾,半响后如梦初醒,抱着人往外拔步狂奔。
待在别处的阿鬼心口一紧,他遥望着远处嘈杂混乱的别院,冷静地放下手中利剑,揣上短刀,离开这间逼仄暗沉的小屋。
沈林川与杨行止挂着满身血迹缠斗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阿鬼沿着檐角摸进大厅,众人混战,他隐匿在人群中,一点点靠近杨行止。
阴影中横贯出一柄漆黑短刀,杨行止在杀气与剑意中悚然惊惧,堪堪折身而过,短刀如影随形,带着微不可查的光芒割裂开成片的血肉。
沈敛察觉到杨行止的险境,他猛地转身,电光石火间将手中短剑掼出,击中沈林川此时向前刺出的长剑,长剑被击偏,穿透过胸膛的利剑避开了心脉,杨行止抓住转瞬即逝的机会,一刀横砍,将逼近的沈林川逼退,他捂住胸口,带着浑身血迹向后跃出,喝道:“退!”
沈敛定眼扫过全场,他咬一口牙,闪身跟进,击退鬼魅般游走来的阿鬼,扶着杨行止往后退去。
转瞬间潮水般的人群退去,一群持剑的剑客立在满目狼藉间,阿鬼转头问道:“小姐呢?”
沈林川捂住身上的伤,“在后院。”
阿鬼闻言脸色微变,他提着刀往后院跑去,沈林川看他神情,心中跟着一紧,提剑就往后院跑去。
院中安排的侍卫都横倒在地,沈林川一看就脸色大变,他赶忙往厢房跑,却什么人都没有,除了地上的血迹,沈云笯不见了。
沈林川冷凝着脸站在屋内,寡言的剑客抱来大哭的小乖乖,小孩哇哇大哭的声音打破一室寂静。
沈林川抹一把额头,从剑客手中接过大哭的小乖乖,轻拍着小乖乖哦哦地哄。
肃立的剑客们看着沈林川带着一身的血迹,抱着小孩在屋里转圈轻哄,哇哇的哭声慢慢收了,咯咯的奶笑传出,屋内肃杀的气氛慢慢消散,只听到小孩咯咯的笑声。
阿鬼扫一眼周围,提着刀就要往外走。
沈林川叫住他:“你要去哪?”
阿鬼看着抱着孩子的沈林川,并不理他,转眼就没了踪影。
第四十七章 :你不言语,那便和离吧
夜里林闻谨赶到一处小院,他被人连夜请来,挎着药箱匆匆穿过庭院,见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沈云笯,他猛然一惊,再看到一旁焦急的杨家兄弟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长叹一声,林闻谨把脉看诊后给沈云笯写药方,杨余思急道:“林伯父,怎么样了!”
林闻谨将写好的方子摔给杨余思:“半只脚已经入了鬼门关,再晚来一步,就是神仙也无法了。”
杨行止接过药方,转头吩咐人去抓药,他闻言终于心定下来,拉着杨余思给林闻谨道谢:“多谢林伯父了,劳烦您这么急的赶来。”
林闻谨看着杨行止,见他一身的剑伤颇为痛心:“你是大哥,你得稳重些,你的婚事怎么落到这个境地。”
杨行止无颜面对林闻谨,只能请人下去休息。
杨余思趴在床边,看着包着额头的沈云笯,他红着眼眶,双手撑在床头,头埋在掌心里,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送走了林闻谨,杨行止回来,他看着床头的杨余思,默默叹一口气,伸手拍在杨余思肩上。
杨余思抹一把脸,他抬头看着杨行止:“大哥,我是不是错了。”他少年成名,一生不识愁滋味,只想练最决绝的剑,做最快意恩仇的江湖事,就是热血抛洒,也不负少年英豪,只是这一次,遇见这样的云奴,他剑也钝了,兄长也辜负了,却是摸爬滚打也没有情有所得。
杨行止拍拍杨余思,他声音疲惫沙哑,:“不怪你。”杨行止伸手抚在伤口上,低声道:“只是造化弄人。”
杨余思撑在床沿摇摇晃晃站起来,挺拔利落的肩背垮了下来,一柄剑没有了锐气,迟钝得叫人心疼,杨余思仰头止住掉落的眼泪,带着呢喃:“我不该强求,没有缘分的,我不该强求。”他俯身亲吻下沈云笯惨白的嘴角,转身跌跌撞撞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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