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禾一笑:“一个凡人想得道飞升谈何容易,我听说你这个犬戎王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是天上的神仙下凡来历劫,这在凡间的阳寿用完了之后便自然又重新回到了天上。或许,这犬戎王先前与拾欢也有一段渊源,所以才把拾欢的掌印刻在了他的陵墓中。”
花拾欢一怔,她的脑中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两段对话。
那是她初遇到那个还被人欺负的少年,被她无意救了还眼巴巴的缠着她不放,说一定要留个她身上的东西给他,以便他哪天能报答她。
她被缠得不行,无奈之下取出一张帕子,帕子上印着两个自己的手掌印,还装模装样的唬着他道:“诺,你记着,世上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树叶,也没有一模一样的掌印。这是独属于我的手掌印,以后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靠着这两个掌印也能认出我来。”
再后来,他们相熟,那少年乐颠颠的过来找她,像是要向她宣布一个重大的决定。
“师姐,你若喜欢吃那烤全羊,咱们不如下凡当一当大草原的皇帝。听说大草原上的羊都长得又壮又肥,管你吃个够!”
“只为了吃烤全羊你就要去投胎做凡人,你也真够有出息的。”
花拾欢默了许久,却转身准备离开。镜禾拦在她前面:“怎么,你不想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花拾欢吸吸鼻子:“没兴趣。”
镜禾却笑了起来,双目中露出戏谑笑意:“是没兴趣,还是不敢看。我听说拾欢当年毅然决然从九重天返回妖界,还发誓永不为仙,与那人彻底决裂。也许真的是那人负了拾欢,但拾欢有没有想到,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让拾欢错过了一颗真心。”
花拾欢朱色的唇微微抿起来,却又很快勾起笑意:“你倒真的是什么都一清二楚的很。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镜禾稍稍一愣,大概没想到她会反问他,不由幽幽叹道:“我是谁?我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不过是和拾欢一样,活了太久而已。至于我是谁,我却经常连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花拾欢走到这扇石门前,顿了顿,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掌印与这石门上的掌印贴合。
当四只掌印无缝贴合时,石门猛地一震,震得她都后退了几步,这看似没有一丝缝隙的石门发出“咔嚓”一声之后终于缓缓从下而上,慢慢打开。
黑山精大喜道:“太好了,我们岂不是马上要成功了?”
镜禾在这时瞥了他一眼,他似乎觉察到自己失言马上闭上了嘴。
花拾欢一走进这个石门就被一道金光刺得睁不开眼。镜禾祭出一道红芒,把金光收回自己的掌心,递到花拾欢身边,“给你。”
花拾欢低头一看,竟是一个金莲。
镜禾道:“这金莲也是这世间至阳之物之一,你若是带着它,也能抵御你身上的阴气。”说完他语气一转,挑眉道:“你不会不要吧?”
花拾欢把金莲迅速的拿过来哼道,“要,白得的宝贝为何不要?”
这石门里面的仙气比外面的还要浓,花拾欢瞧着那同样弥漫着仙气的墙壁上还有一些金光闪闪的字,这字又跟画符一般让她看不懂。
她正想研究,却见镜禾眸中精光一闪,已把那东西收入怀中。
花拾欢眉头一蹙:“你就是你想找到的东西?是什么?”
镜禾只是笑道:“咱们求仁得仁,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我得到了我想要的。这一趟就没有白来,还是出去吧。”
花拾欢站在原地看了看,终于在浓浓的仙气中瞧到了一副木棺。她顿了顿,那人虽飞升重返仙位,那死去的凡胎是不是还留在这里?他这样一个人,凡胎的模样是否和做神仙一样,再仙去之后又还能否保存完整?想来万年未见,她甚至已经忘了他的模样。
镜禾已走到了门口,催促道:“拾欢。”
花拾欢闭上眼,罢了。
他们三人出了这个陵墓,外面天竟已是大亮。而他们进去陵墓的时候差不多是三更时分,在里面呆的也不过是一个时辰而已。
镜禾解释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也许这个陵墓的时空运转跟九重天上相似,所以我们才在这呆一阵,凡界已过了半月之久了。”
半月?花拾欢蹙眉,那她岂不是和云尧就这样半月未见了?
一个千娇百媚的绝色少女突然冒出来,看到镜禾就扑到了他怀中,娇嗔道:“主人,你总算出来了。弄影可在这外面等了你好些天,还以为你在里面遇到危险了呢。”
花拾欢饶有兴趣的看着,原来这镜禾还是有红颜知己的,很好,他如此神秘如此让人捉摸不透,这下总算在他身上看出一点烟火特质了。
镜禾一向淡定得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丝尴尬,推开她动作却很阴柔,“不是让你呆在那太子身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花拾欢脸色一变,假扮她的竟就是这叫弄影的少女!
弄影懊恼的叹道:“别提了,弄影看那太子长得俊俏,还想多逗他几天。谁知我只唤了他一句殿下,就被他看穿了。若不是我跑得快,主人可就再也见不到我,啊,痛!”
她侧头发现是花拾欢用力抓住她的手:“云尧现在如何了?”
花拾欢太过用力,弄影一张娇俏的小脸被痛的发白,只能老实答道:“那太子发现救回来的是假的之后,当夜就发了狠,派大军夜袭犬戎。经过了这么多天,那犬戎的草原估计都被赤云军的铁骑踏平了!”
话说完,花拾欢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山精讶道:“先生就这么让她离开了?”
镜禾摸了摸袖中,淡淡道:“天机图四张我们已经得到了一张,接下来我们的重心当然是去找第二张。我们已经从犬戎王的口中打探到了犬戎陵墓所在,并成功得到了天机图,那么接下来这犬戎和赤云的战事,又与我们何干?”
弄影亲昵得靠过去,“主人就是英明,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找第二张天机图呢?”
镜禾摇身一变,又变成了一身红衣带着金面具的妖娆神秘形象,他双目静静看向南方:“好歹在赤云朝呆了这么多年,第二张军机图,自然是在,赤云朝。”
都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战争本就是残酷的,充满流血牺牲,可是花拾欢还是怕云尧会在一怒之下把犬戎的人全部屠了,无端为自己造成许多杀孽。
然而当她赶到犬戎的大草原,并没有看到一片狼藉的惨况。犬戎人特有的用羊毛毡围裹而成圆圆的房子仍然星星点点的完好无整的密布于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只是边上巡逻的士兵,都变成了赤云军。
她正想随便问一个士兵云尧在哪,一个巡逻的云尧的亲兵发现了她,看到她就惊喜道:“花御医,你总算回来了,殿下这些天找你都快找疯了!”
花拾欢停了一会,“殿下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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