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女配范儿_南梁北冠【完结】(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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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文英防着她,而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平江郡的望族,以虞、李、卢这三姓为首,其中卢氏的实力最弱,凡事也不太爱出头,只跟在其他两家之后行事。

  文英权掌平江郡后,与城池中那些害怕难民的富贵人物隐隐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对方希望文英能稳定地方,维持局势,又在内心深处看不起她,觉得她不过是牝鸡司晨,长不了。

  就在这样复杂的心态指引下,即使文英开出极为优厚的条件招徕能帮助她管理琐碎事物的人才,却也没招来一个士族子弟,哪怕是落魄的士族子弟。

  然而,年轻人不理解家长们的顾虑,在他们眼里,文英无疑是个偶像人物,就有一双士族子女跑来跟随文英左右,其中的少年就是姓卢。

  她本以为这是卢家的意思,可现在看来,倒是她想错了。

  费了一番功夫向陈媛解释完后,陈媛只思考了不到五秒钟,就指出了问题的关键:“那你想好怎么样了么?”

  文英赞许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当然不能白吃这个亏了。”

  ……

  上洛行宫,御驾暂跸之处。

  本朝立国不久,两任皇帝都还算懂得与民休息的道理,并未大兴土木,这处行宫还是前朝灵帝时期建造的。

  因为上洛行宫所处的地方气候温热宜人,比京里的皇城更适宜居住,所以先帝晚年就常在这里起居,最后也驾崩在了这座行宫里。

  当今的皇帝队这座行宫有些淡淡的心理阴影,登基后只在改元的次年来过,此后再没来过,这里也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荒废了,直到朝廷迁都,皇帝在途中病倒,这里才又有了人气。

  袁行朗低着头走进室内,脱下沉重的沾泥的木屐,换上朝靴,就要走出去。

  “二郎!”一声柔柔的女子呼唤从内室传来,他扭头看去,就见自己的妻子袅袅婷婷的扶门而出。

  大概才睡起不久,宋瑛的鬓发松散,斜倚着支红宝石海棠花钗,上身是柔和清雅的月白色的宽袖小衫,下着撒地石榴红绫裙,腰上系着碧青色宫绦,下悬一枚莹润的碧玉环,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漾着温柔的波光,正含羞看过来。

  男人不愧视觉动物的名号,见妻子这副模样,袁行朗的神情也缓和了些,抬手捻了捻她的衣衫,温声说:“穿得太单薄了些,该加两件衣裳才是。”

  宋瑛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她痴痴地凝视着丈夫的脸庞,两行清泪顺颊而下,喃喃地唤道:“二郎……”

  袁行朗的温情一放即收,他抚抚妻子的肩头,手下的肩膀有如削成,让他心头一荡,面上还正经地道:“没事的话,我还要去见殿下。”

  宋瑛向来自豪于丈夫受太子的看重,她是个没多少见识的小妇人,全部的人生都囿于头顶的四方天空,对男人们的政治游戏一窍不通。

  今天她却没立即催促丈夫去见太子,而是轻轻牵上他的衣角,低头晃了晃,声若蚊蚋地说:“二郎……我,我有孕了。”

  这轻轻的一声响在袁行朗的耳边,却像是晴空里劈了个响雷似的,一下子把他给炸起来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宋瑛,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怎么啦?我有孕了啊。”宋瑛又轻轻的说,神态转为难过,“你不高兴吗?”

  “高兴……”袁行朗盯着妻子看了会儿,突然伸手把她抱了起来,狂喜地说,“怎么会不高兴,我从来都没有这么高兴过!”

  宋瑛惊呼一声,又悄悄地抿嘴笑了。

  袁行朗盯着她看,越看越爱,凑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下,直把她抱到内室的床上去,又渴望地盯着她的肚子。

  “今天请脉的时候才知道的,有两个月了呢。”宋瑛拉着他的手抚摸自己的肚子,轻轻说,“这是我们的孩子,二郎。”

  袁行朗完全被手下的触感迷住了,甚至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这是他活了两辈子拥有的第一个血脉,这种感觉奇妙得无以言喻,令人万分着迷。

  小夫妻腻歪了好一会儿,宋瑛才想起正事,提醒他:“二郎,你之前不是要去见太子吗?快去吧,别让殿下等久了。”

  袁行朗懒洋洋地应道:“好,我这就去了。”慢吞吞地起身。

  宋瑛支起身子,好奇地问道:“殿下这次找你,又是做什么事?”

  放在以前,袁行朗是不会回答这种问题的,但是有了宋瑛肚子里小生命的存在后,夫妻俩的距离好像一下子就拉近了,他顿了顿,答道:“陛下醒了,知道燕王没了,把殿下打了一顿。”

  他匆匆赶到太子的临时寝宫时,宫里已经点上灯烛了,太子趴在榻上,痛得面容扭曲,恨恨地握拳用力砸在榻沿上:“父皇就是偏心老五!”

  袁行朗和太子是长年病友,一点儿也不觉得这个说法有问题,赞同地点头,安慰了太子几句,又问:“殿下,陛下今天有没有问起长乐公主?”

  他们当日的计划是把燕王党一网打尽,最后竟然有了漏网之鱼,袁行朗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后悔。

  太子怏怏道:“没有,父皇什么都没问,就传杖打了孤一顿。”

  袁行朗不知是放松还是失落地长出了口气,暗想,陛下没几日寿数了,等殿下登了基,绝不能放过长乐那个贱婢!

  第154章 荣华富贵15

  燕子往北飞的时候, 北方大地一年之中最好的时节也跟着来到了。

  进入范阳郡的一路上,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景象, 阡陌纵横的农田里是低头耕作的农民,黄土路边还有身穿一样衣服的人在栽植树木。

  说那是树木也不恰当, 不过是些一人高的小苗, 枝枝丫丫的,顶头已经绽开了三两片嫩绿的小叶,甚是可喜。

  从江左而来的使者一行坐在颠颠儿的牛车上,着实生出些大开眼界之感。

  这本该是常见的景象,众人虽然出身不错, 也见过百姓春耕的样子, 但放在硝烟四起的时下,这副寻常的景象竟是只有梦中才会出现的了。

  领队的正使是个风仪雄健的年轻人,弃了宽袍大袖, 只穿如今北地风行的窄袖短裾,一脚踏在车辕上, 举着酒壶往嘴里倒,随着风中传来的歌声轻轻击节。

  向导出自北地望族崔氏, 朝廷南渡, 崔氏的根基却在北方,家大业大, 不便离开, 崔氏家主做主让族人留了下来,建起坞堡抵御流民军。

  自从朝廷抛弃京城南下, 陈氏皇族可谓大失人心,这位出身崔氏的向导见正使这般情状,心中鄙夷不已。

  都说中原衣冠已尽随朝廷南渡,难道朝堂诸公就是这等醉生梦死的模样吗?

  难怪要丧家之犬一样逃过河去!

  他四下观望,看似随意地握着手中的刀柄,心中的忧虑有增无减。

  陈氏既已逃往江左,北方早已不认陈氏的招牌了,崔氏财雄势大,家主英明睿智,又值时局纷乱,本应大有可为,谁知又冒出一个赵文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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