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身就很一般,如果没有汤二少,会沦落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阿仙的表情真正地放松了下来,她又问道:“可后来你们情变了啊?汤先生好像人到中年才结婚,是不是对你难以忘情哪?”
“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劈了腿,后来我们没有见过。不过他是不婚主义者,结婚应该是他大哥逼的。”
“其实很多人更好奇的是,你劈腿了汤家哥哥,结果一辈子最要好的朋友却是汤家妹妹,大家都觉得不能理解你们。”阿仙说。
方欣蕙就笑了,说:“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和裴姐要好已经是很多年之后了吗?”
“我们知道你们真正的友谊应该是第二次合作的时候才萌发的,可是你们就不会觉得尴尬吗?”阿仙不解道。
“那是有人不了解汤家的家庭关系,”方欣蕙平淡地说,“裴姐从来没有被公开承认过。汤老先生为人风流,裴姐的母亲只是他的女朋友之一,为了家业能完整地传承,他那些女朋友为他生的孩子都是不被承认的。汤大公子兄妹三人面对异母的血亲时,心理上有很大的优越感,比古时候大户人家的嫡出子女面对庶出的心理优势还大。”
“就是说裴黛女士和汤家的异母兄姐们的关系并不好,对吗?”阿仙已经听入了神。
“也不能说不好,只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汤家兄妹对待她的态度比起对待其他人已经算是友善了,但还是比较居高临下的,裴姐为人要强,汤老先生过世后就再也没和汤家人打过交道。”她慢慢地说。
阿仙被她的态度感染,不自觉就放松了神经,说:“裴黛女士也是个传奇,而且私下的生活又特别神秘,我们很想了解一些裴黛女士的感情生活。”
“她的感情生活?”方欣蕙把这几个字放在嘴里嚼了嚼,“哦!你们是觉得她是大明星,长得又漂亮,所以感情生活一定丰富?”
她笑起来,这回的笑里带着一些别样的意味:“你记住了,最能吸引异性的那些人哪,多半不是大美人。”
“这么一说,还真是。”阿仙想了想,认同地点头。
“裴姐呢,就我所知,她一辈子没谈过恋爱,她就是像现在社会上很多小年轻,没事根本不出门。”方欣蕙告诉她。
阿仙吃惊地捂嘴:“没谈过恋爱?这可太惊人了!不过,已经过世的陈少康先生晚年亲口承认爱过她的。”
“是爱过没错,其实如果陈哥表白的话,裴姐大概也就答应了。但陈哥的道德感太强,他约莫是觉得两人年龄差距大,在一起的话像是他糟蹋了裴姐一样,所以从来没有表白过,不过他后来寻到的伴侣也很好,两人过得很幸福,到最后对裴姐也就剩下对朋友的感情了。”
“这么曲折婉转的感情,简直像是电影里才有的!”阿仙惊呼,“裴黛女士就从来没有发现过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方欣蕙笑笑,她觉得裴黛大概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她人都不在了,她自觉有义务维护她的名誉。
“裴黛女士的生命中还有一位至关重要的人物,被她称为‘姐姐’的叶女士,您能谈谈她们之间的感情吗?”阿仙笑问。
这位叶女士是中国第一位女□□总理,在任期间政绩斐然,至今还有许多拥趸在世,她也不敢说太出格的话。
但从她用了“感情”这个模糊的词语来看,显然她也是某个邪教的一员。
“她们比亲姐妹还亲,”方欣蕙毫不犹豫地打破了她的想象,“就像上辈子的缘分一样,两人之间的感情联系特别牢固,十几年如一日互相关心、互相牵挂,可以说胜过世间大多数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了。”
阿仙只有点头的份:“是,你们当年拍的那个反映山村面貌变化的电影里,县委书记的原型不就是叶总理么。”
“那时候可累,我、裴姐、陈哥,天天上山下岭的,拍摄的时候只准穿草鞋或是打赤脚,有一场戏,是在大雨里保护树苗,那可是真雨,我们等了好几天呢,终于等到下雨,裴姐一下子就起来了,招呼我们收拾收拾上山,等到了地方,我们身上都湿透了,直接就能演。”方欣蕙笑眯眯的,“太折磨人了,拍完那部电影,陈哥的抑郁症都不药而愈了。都是累的。”
阿仙被她的话逗得直乐,还不忘继续发问:“对于当年裴黛女士毅然离开娱乐圈的举动,至今网上还是有褒有贬,您对此又是怎么看的呢?”
“网上的说法,我一向是不太赞同的。她当年的作为,与其说是抗争,不如说是牺牲。现在文化产业领域法律多么健全,相关的规定多么严密合理,你们这一代人根本想象不出当时的环境,虽然有钱,但精神文明建设完全跟不上,社会上风气不好,拜金主义盛行,观众根本不关心影视作品抄没抄袭,只关心好不好看,如果没有足够有影响力的人站出来警醒大家,‘电影已死’就不只是一句空话了。”方欣蕙答道。
“方女士,谢谢您的回答,让我们休息片刻。观众朋友们,广告之后,节目更精彩。”阿仙对着镜头道。
第31章 清穿女的混战01
冬天夜长, 年嬿婉梳洗整齐去正院给父母请安时,天际还闪烁着几颗微星, 冻云横舒,显现出一种难言的凄冷。
府里的下人们比她起得更早, 路上已经有人执着竹笤帚清扫积雪, 见了她来纷纷避让问好。
她微微点头,向跟随的嬷嬷吩咐道:“这个天儿太冷,他们铲雪也辛苦,赏他们羊毛手套,吩咐厨下热热的熬一锅姜汤来, 喝了再做活。”
嬷嬷蹲身答应一声去了。
扶着年嬿婉的丫头寒茉笑道:“姑娘, 这雪下得这么好,何必叫他们扫了去?留着我们打雪仗岂不好?”
“玩雪多了,小心冻坏了手, 叫你妈领回家去别哭!”另一个丫头银茶恐吓道。
寒茉哈哈笑道:“我不怕!上回从百物轩采买回来的雪花膏还搁在柜子上没动呢。”
银茶咬着牙要去拧她,骂道:“好蹄子, 多金贵的东西你也敢上手糟蹋,那是太太特意买了给姑娘的。也不照照镜子, 看自己配是不配!”
嬿婉斥道:“好了, 吵得我耳根疼,谁再闹, 留你们在这里扫地。”
听到扫地的威胁, 两个丫头互看一眼,顿时休战。
她身边这两个丫头都是有来头的, 银茶是嬿婉之母年夫人的奶娘之孙,寒茉是府里管事之女,两人家世相当,品貌相若,谁也不服气谁,私下颇多龃龉。
嬿婉既不好拂了母亲的面子,也不好给管事难看,只得尽力压制。
一路行来,天边渐晓,远远的就见垂花门外,年夫人的陪房正和人说话。
“何婶子好,老爷和太太可起了?”银茶上前问道。
那陪房忙堆笑道:“太太起了,正梳头呢,姑娘快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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