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打了她。
她立即抽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的一下,打得她偏过头去。
佟佳氏懵了一瞬,猛的扑过来掐住她的脖子,却感到手掌下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低头一看,李氏牙关紧咬,面色苍白,眼眶里不断的流出泪。
她稍一犹豫,放开了她,李氏又扑上来,要和她拼命一样的不管不顾。
“打就打,我怕你?”佟佳氏的火气也上来了,翻身骑在她身上,讥笑道,“我是真的佩服你啊,李素心!别人受了伤害,会反抗,会痛恨,你呢?你竟然会骗自己,那不疼!别整天装出一副圣女模样了!谁不知道谁啊?你以为就只有你看得出来四阿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们都看不出来?可我们办不到,我们办不到把自己当成一件死物任由他摆布而已!”
李氏听了这些话,狠狠一哆嗦,随后一声不吭,只是发了疯似的挣扎,又被她一次又一次的压制。
佟佳氏自己不知道的是,她的脸上早已和李氏一样布满了泪水。
……
雍亲王府的前院书房里,主人正在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
胤禛和同胞弟弟胤祯相对而坐,胤禛神色冷峻,胤祯则一脸颓唐。
“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胤禛生性刻板,看不惯人太不拘小节,对着胡子拉碴的弟弟运了会儿气,还是忍不住训斥道。
“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第一要务,衣冠不整,成何体统……”他一张口,就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胤祯双眼迷离,缩在椅子上,目光放得很空,浑身上下就是一个丧字。
他是战败回京的,虽然朝廷在明面上把责任悉数推给了挨千刀的年羹尧,但真相还是在私下里流传,他老子康熙皇帝心里不痛快,险些把他也圈了,尽管最后没圈,也勒令他不许出府。
还是胤禛请旨让他来自己府上散散,他才得以迈出家门。
他抓了抓头皮,不耐烦地说:“四哥别说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小混账惯会气人,胤禛把手里的佛珠数得飞快,方定下神来,冷哼道:“做父亲的人了,我懒得管教你,我只问你一句,那农工党果真那样厉害?”
胤祯一听农工党三字便要炸,但他如今失了心气,没炸起来,只呐呐道:“倒也不是很厉害。”
“那为何能把朝廷打得大败亏输?”胤禛追问,他是不相信什么朝廷轻敌的,再轻敌,也是动用了整个江南的绿营兵马,就反贼那点儿人,堆也能把他们堆死了。
他对年家兄妹的事倒没有多少感触,只想寻到补救之法。
“一开始他们的人马并不多……”在他的逼迫下,胤祯回忆起来,“两三万人,战力也不强,新兵居多,指挥的官儿也生涩,用精锐上去一打就能打散了……但他们就是打不完似的,打了一拨,又来一拨,而且根本就不怕死,和官兵对砍,一点儿不怕,凶得很……到了一地没过几天,当地人就支持他们,敌视官军……越打越多,越打越多,最后给他们划船的都是原来给我们划船的……”
第50章 清穿女的混战20
胤祯有些哆嗦, 但还是不停歇的讲着,完全沉浸在了关于农工党的回忆里。
比起官军来, 农工党的部队很穷,穷得两袖清风, 但又很有原则, 他们的原则就是买东西要给钱,不拿百姓一针一线。
草民总是愚昧的,民心是可以被操纵的,民可使知之,不可使由之, 对于下民, 只能驱使他们,而无法使他们明白道理,这是胤祯从小受到的教育。
更何况, 他们自家的遭遇早已验证了这个道理。
想他们大清,原是前明辽东郡的一支女真部落, 太祖皇帝努尔哈赤靠着对前明辽东总兵李成梁献媚,因溜须溜得好, 得以借助李成梁的势, 扩大自己的势力,眼见前明国力衰落, 国中流寇四起, 便趁势而起,占了辽东, 此后代代相承,窥视中原。
到了太宗皇太极时期,数次入关劫掠,终于与流寇一起,折腾得前明咽了最后一口气,直至最后成功入主中原。
可以说他们就是前明败亡的罪魁祸首之一,可这中原的百姓丝毫没有抗拒,就这么剃了头,做了新朝的顺民。
以小族临大国,这是所有满人内心最为得意的事情了,胤祯也不例外。
他本以为和农工党之间的战争也是一样,双方凭武力决胜负,士绅押注,小民冷眼旁观,可农工党真的不一样。
他们每到一地,除了必做的“打土豪,分田地”,也就是将士绅从他们住的深宅里赶出来,抄家,散浮财与小民,公审处置民怨极大的劣绅豪强外,就是维护当地秩序,与当地人打交道。
不仅是公平交易,他们还不欺负人,会帮着当地居民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教给人们一些简单的数字,不厌其烦的宣讲他们那套革命的大道理……这样待人尊重、行事公平的部队哪里有人不喜欢?如果官军追得紧,农工党的部队被迫放弃一些地方,还能看到百姓依依不舍地送他们的情景呢!
胤祯想起农工党的种种做派,心里就泛起一阵夹杂着恐惧的反感。他恨恨道:“只会施小恩小惠,早晚要像李自成一样灭亡!”
胤禛默然,他从弟弟的讲述中感到了一种力量,一种虽然还稚嫩,但爆发出来必将震撼乾坤的力量。
送走蔫头耷脑的弟弟后,他找来一位极信任的幕僚,吩咐道:“爷要看农工党的书,所有的都要,搜集得越多越好!”
他突然想到,农工党完全占据了江南,既意味着这片鱼米之乡不会再供给京里一粒米、一匹布,也意味着漕运断绝,一直以来,京师百万官民所食用的粮米都是通过漕运而来,如今一朝断绝,还不知如何是好。
恐怕今年,朝廷又要加税了。
……
嬿婉快步走进朱琳的办公室,挥着一份文件说:“统计出来了,烈士名单,只等你签字之后就能下发了。”
先前在连续高强度的战争中,她以身作则,轻伤不下火线,战后检查时才发现身体亏损了许多,修养了一阵子,又被繁多的公务召唤起来了。
战争胜利后,农工党的组织架构已经调整了一下,朱琳现任农工党党主席、农会主席、军委副主席,嬿婉任军队总司令。
朱琳接过烈士名单,看都不看,立刻在上面签了字,感慨道:“都是好同志,真是让人心痛啊。”出于干部优先原则,这次战争中牺牲的很多都是农工党的优秀干部。
“有的人,死得重于泰山,有的人,死得轻于鸿毛。我们革命,本就是要以先进的鲜血唤醒后来者的意志,这不是你对我说的吗?”嬿婉微笑道。
等她把文件交给办事员,让他尽快下发后,朱琳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对她说:“我们现在的工作是千头万绪,或许我们应该聊聊,理顺一下工作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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