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琳一下子笑了,翻开小册子的最后一页给她看,她这才看见后面还附着一页,像是自白,写得文绉绉的,说自己也是一名穿越者,身陷内宅,不得自由,但心里佩服她们的革命壮举,故而送来这份计划书,希望对她们有所助益。
话说得很漂亮,嬿婉基本猜到了这人是谁,也明白她实际的为人和嘴上说的不太一致,但看着这份计划书,她已经高兴得什么也不想多说了。
“再过几十年,人家英国都要工业革命了,我还以为咱们只能等着和英国交流往来之后,才能迈入工业社会呢。”嬿婉感叹。
朱琳已经坐下来,展开了一副地图,喊她:“快过来工作吧,咱们需要在各省的干部走前把相应的发展策略交给他们。”
……
朱琳本来的打算是,全取长江以南以后,用五到十年的时间种田,在南方则深根固本,进行政权建设,富民强兵,对北方则以渗透宣传为主,等时机一到,就大举过江,将满清政权推倒——
她确实是这么做的,也一直做得很好,但是天不从人愿,共和国建国的第一年,南方粮食大丰收,但到了第二年夏天,南方就发了大水。
满清一方欢心雀跃,他们也看明白了,叫共和国继续这么发展下去,不用多久就能统一南北,到时候哪里还有他们的事?
一接到南方大水的消息,满清朝廷立刻调兵遣将,集结北方数省的兵力,打算给新生的共和国来个落井下石。
他们隐隐知道,这可能就是满清最后的机会了,一旦赢了,则王朝的寿命延长,败了,就再也翻不了盘了。
清廷陈重兵于边境,即将大举入侵共和国的急报就这么传入了正在为救灾忙得日夜颠倒的朱琳手中。
朱琳沉着冷静,立即召集军队还以颜色,又签发了征召令,征召所有复员士兵回到军队,大战的气氛一触即发。
彼时灾情刚刚得到缓解,正是共和国最虚弱的时候,大水肆虐过的土地满目疮痍,灾民们正在当地干部的领导下重建家园,到处忙乱不堪。
嬿婉扼腕:“这场大水来得真不是时候,哪怕晚两年呢,咱们的军队也换装了,到时候用热武器打冷兵器,那才叫一个好呢。”
说这话时,她正蹲在一个山头上,面前有遮蔽用的树枝,还带着雨水,青翠可爱。
她没心情欣赏这树枝,她身边的战士更没心情。她的警卫员过来说:“大帅,兄弟们都把遗书写好了,就差你一个了。”
抵抗清兵的第一线上,是李绍南麾下的三军团。李绍南军事奇才,做事冷静,心思缜密,本来正和清军你来我往,打得有声有色,却遭人出卖,陷入了险境。三军团陷入险境后,清军就有了威胁共和国首府南京的能力,就为了保卫南京,嬿婉也得把三军团和李绍南救出来。
这次军事行动九死一生,他们人少,清军人多,手里还有大将军炮和连珠铳这样的杀器,又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大意,所以这次的军事行动十分危险,每个人都事先写下了遗书。
嬿婉拍拍手,走到之前躲雨的破屋子里,在墙上狂草了几行字,说:“这就算是我的遗书了!”
“写的什么啊?怎么好像不认识?”有的战士疑惑道。
“……是行书吧?”有人迟疑道。
最后也没有人知道她写的这篇“遗书”是什么,直到嬿婉与李绍南会合,成功跳出清军的包围圈,才由追赶而至的清军将领解开了这个谜。
墙上是一首七言绝句,内容如下:
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
第53章 清穿女的混战23
康熙五十四年的南征以彻底失败收场。诚然, 清军一开始很占了些便宜,在南方肆虐无度, 烧毁城池,奸淫妇女, 但随着农工党迅速的反应过来, 他们的优势又被一点一点的掰回去了。
在城市,农工党的干部带领全城百姓,众志成城,坚守不退,因为城内有残存的旧士绅成功地偷偷打开城门的个例, 该城数十万军民被清军屠戮一空, 但还有更多试图打开城门的旧士绅被提前或当场抓获,得到了曝尸城头的待遇。
在农村,清军来回扫荡, 强迫农民入伍做辅兵,做力役, 夺走他们家里的最后一勺米面,但在不顾自身安危潜伏在乡下的农工党党员的带领下, 农民们始终保持着抵抗的积极性, 并没有因清军的暴虐而屈服。
随着时间的增长,农工党的兵额一扩再扩, 最后竟然超过了清军的数量, 缓过这一口气来的共和国,又让清军陷入了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在如潮水般的攻势下, 清军狼狈地退回了北方,而农工党只象征性的乘胜追击了一会儿,就掉转回头收拾起了自家的烂摊子。
这次农工党的克制行为让清廷很舒了一口气。战争结束不久,清廷遣使求和,表达结好之意,希望和共和国签订一个互不侵犯协约,共和国统治南方,清国统治北方,两国互不干涉,互不侵犯,永为兄弟之国。
他们玩的这一套当然还是封建社会那一套,在两国实力平均或者打起来会两败俱伤的情况下,双方暂息刀兵,默默积蓄力量,直到一方强大起来,双方力量对比失衡,立刻撕毁协约,攻打过去。
这一套本没有错,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向来复杂而深刻,但清廷忘了,农工党是革命者,他们最初起义时的口号就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后来紧接着又提出“革命排满”的口号,作为立党的基本纲领之一,驱逐满清这一条是农工党人绝对不会妥协的。
朱琳断然拒绝了使者的结好,向清廷提出了反建议,要求他们解除武装,自去国号,等待农工党去接收他们的统治范围,方会考虑对清室出台相关的优待政策,不然,等农工党兵临北京城下之日,满清皇室和贵族统统会以战犯之名下狱待审。
使者愤怒之极,根本不用请示清廷,就一口回绝了朱琳的要求,最后悻悻而返。
朱琳也不在意使者的态度,接着去处理帮助清军屠杀老百姓的士绅去了。这些士绅有的是之前被抄家分地的,对农工党和分到地的百姓恨之入骨,有的是在清军南下时跟回来的“还乡团”,他们下手更毒,甚至制造了许多清军都不及的惨案。清军败走后,他们被留了下来,很快被抓起来投进了监狱。
这些士绅的手段极其残忍,堪称丧心病狂,连嬿婉这样见多识广的人都在亲眼目睹那种惨况后感到不寒而栗,可见他们是制造出了怎样一个人间地狱。
见过这些士绅使整个南方为之失语的暴行,事实摆在眼前,有些人再也不说农工党对待士绅太过无礼了,连一些酸腐的书生都自此闭了嘴,对农工党的思想宣传工作大有益处,这倒是一桩想不到的好处。
时光匆匆而过,公元一七一九年,清康熙五十八年,农工党出动六十万大军北伐,军队渡长江北上,以摧枯拉朽之势,不到半年就打到了北京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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