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都是什么事儿!”薛岐瞧了一眼李梵音黑得像锅底的面色,管不住自己的嘴,“早前还说这姓裘的姑娘运气不大好,这不上门做个客别个还没对她做什么,自己先把自己的两臂弄脱臼了。”
李梵音面色更沉了,“只是脱臼?”
薛岐晃了晃脑袋,“还有肌肉的撕裂伤,给她针刺穴位现下应该是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到底年纪轻过个几日就恢复了。”
李梵音这下才算面色好看了一点,“多谢了。”
“哟!我救过你多少回,这还第一次听到个谢字。我到要看看今日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今年六月是不是飞雪了?明日是不是要下红雨啊?”
“聒噪!”李梵音皱了皱眉,眼角又往屏风那端瞥了一眼,“她还没醒?”
“疼晕过去了,没一会儿就能行。这么关心自己去瞧瞧不就好了。”擦完了最后一根长针,他卷了卷羊皮针套将东西收回他的百宝箱里头。
见人这就要离开,李梵音喊住他,“再等一等,她醒了你送她出去。”
“这才多久呢,起个大早准备了多日这边要让她回去了?往后见面隔着宁王府可麻烦了。”
“哼!”
李梵音轻哼了一声,面上浑不在意模样。“见不着便见不着吧,在人前喝药发病倒不如不见了。”
薛岐闻言默默凝视他半晌,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总觉得这裘小姑娘大气到不似一般的小姑娘,哪里会在意这个?
可是方才房里发生的事情他并没有亲眼瞧见,或许是叫李梵音伤了心了也未可知。
正文 第153章 明日复约
说是要等着裘彩撷 醒过来再让薛岐送出府去,实际上薛岐却不似李梵音这般有耐心的性子,在后者隐匿出了离园之后他便遣了个丫鬟将人给唤醒了。
前时昏 睡过去的记忆涌上脑袋同时袭来的还有那积存了许久的手臂疼痛,好似那些昏睡过去之后受的罪都一样不少的加之于她了。裘彩撷下意识地想往痛处揉一揉,跟前一个阴影却将她整个笼住了,她迟疑了一下一抬头便看到薛岐一身青色外袍站在近处。
她左右逡巡了 一番,那个昏睡前被她压在身/下的人却找不见了。她皱起了眉头,“李梵音呢?”
薛岐闻言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被色迷了心窍了,双臂定然很疼吧?怎么都不先问一问自己的情况呢?”
说傻却是真的傻,否则那两回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同他到郊区的农家院子里磨药打杂,干那些怀鸫抗议了不愿意干的事情。不过难以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也会惹得李梵音不悦,果然越是天真越是伤人吗?
“我两臂都能动,痛说明了有知觉那就是无碍的。不过,方才李梵音的情况不算好,喝了药之后好似十分痛苦,且……散发出了一种类似腐烂的味道。”裘彩撷一见到薛岐难免想起前事,“之前我确实是未能守诺赴那最后一次的约,不过既然你已然为李梵音诊治了,这个情况好坏你告知我是否正常?”
薛岐撇了撇嘴,两手交叠入对侧的袖口,“走吧,我既然带你进来便要领你出去,随我来。”
他应了李梵音的要求这事儿不得外露,面前小姑娘可怜兮兮地模样还真是叫他动了恻隐之心。若是个寻常陌生人他倒还可以硬起心肠来,可偏偏李梵音这厮对人家小姑娘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他自然不能将话说得太死免得之后相处尴尬。
薛岐转过身往门口去,不由有趣地想到这裘家小姑娘说不得往后还得跟李梵音一道叫自己一声“师兄”,到时候自然是要她帮着配几次方子磨几回药都可以了。前番的药炼成了两炉说起来还是亏了这厮,药效还没试但是一想到便叫薛岐心底直痒痒,好似买了个大礼包还未拆开心底却跃跃欲试好奇不已。
裘彩撷见这厮当真要走,赶紧掀了被子套上鞋子追上去。“要我现下离开是李梵音的意思吗?”
薛岐配合她的速度有意放慢了脚步,眼睛的余光瞥见她面上隐隐发怒的样子。他自然不想惹这怒火烧身,李梵音的祸自然要他自己背。“可不是?否则我一个上门的大夫哪里有能力替他赶客人啊。”
裘彩撷咬紧了下嘴唇,心底还有些不可思议。往常里都是李梵音找机会见她,这次她上赶着来了倒是碰了个钉子被人赶走了,裘彩撷哪里遇到过这种掉脸子的事情当即一张面上红了又白了。最后还是不安占据了上风,她也不想继续在这个死胡同里纠缠。“是不是李梵音吃了那贴药不适了这才见不着人了?他现下还在离园吗?”
“我是开药给人治病不是开药给人下毒啊,裘姑娘这话什么意思?”虽然明知她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薛岐不愿意同她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自然是选了一个最能将人的话都堵死的理由。
“怪我表达不好,我是实在担心李梵音的身子。”
人都说了软话在前,薛岐也不好再有诸多为难,本也没有气恼的意思再里头。“他的身子自然有我照顾,裘姑娘不必担心。只是他的意思是早些送姑娘出府,估摸着是因为今日姑娘双臂脱臼兼有撕裂的伤处该是多休息的好。”
“对了,回去尽量不要双手使劲也不要提重物,这伤不严重唯恐短时期内多次脱臼损坏关节导致习惯性脱臼,将养个三五日便没有大问题了。”
看在李梵音的面子上虽然啰嗦了一些,但大抵是把医嘱都念完了。裘彩撷闷着个脑袋点了点头,待出了离园的大门仍旧颇有些留恋地回头瞧了一眼,好似期待着能从中看到李梵音的身影似的。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蝴蝶簪子最终还是被她自己收回了贴身的袋子里,想问的话是问了也得到了答复,但今日这般遭遇却不在她的设想里。原本打算着推了阿娘同往的要求便是想多争取一些时间和李梵音相处,那厮现下好似并不同他心意相通。
她歪着脑袋想了很久为何李梵音前后变化这般大,想来想去许是病重情绪无法缓解。之前也听人说过久病之人难免郁结于中,也有的人病是治好了最终却因为这郁结难舒还是免不得英年早逝。她虽不能理解这病痛之苦,总归是日日拘着不能下床、不能出门更遑论痛痛快快的玩耍,换做是她恐怕一个时辰都熬不下去。
“裘姑娘,马车我已经备到门前了,余下的路我便不送到最后了。”
此处是一条直路,且薛岐站在这个位置能够将裘彩撷的一举一动都瞧在眼里也不怕她出了事情。只是叫太多人瞧见他帮着李梵音送人的话难免会遭到宁王和天家的猜忌,更何况门前那一对被换了人的护卫可实打实是宁王的人,现下他的身份隐秘还是关键,这个也是别无选择。
“好。”裘彩撷想必来时可是十足的无精打采,她应了一身也知道今日的行程大抵是要在此刻打住了。与其说是有些责怪李梵音不如说是李梵音的一举一动叫她疑惑惶惶不得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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