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表姐此刻还是早些出门去吧,晚了怕是赶不上课业。”裘彩撷心中幸灾乐祸面上却是不显,反倒十分热心地建议道。
秦婉婉蓦地一愣,怀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裘彩撷是不是个傻的。“我的意思是,表妹的马车只载了子楠,可否顺利捎上我一程,总归是一个府的,我倒是无所谓倒是妹妹被外人误会不敬爱姐妹总归不好呢。”
裘彩撷不知她今日为何突兀前来攀关系,只知道定是不能答应的。好似早些年看过的志怪小说,狐狸精、蜘蛛精、白骨精可都是跟路人强装可怜要求捎上一程的,偏偏这秦婉婉小小年纪长着一对有笑纹的狐媚/眼睛在裘彩撷眼里就是精怪。
“表姐所言极是,马车确实足够宽敞坐上三人有余。我是理解了表姐的意思,只是表姐似乎不够理解我的意思呢,外人哪里有‘误会’?”
裘彩撷的一句话将秦婉婉后面的成百上千句话都给堵回去了,正所谓“弱的怕强的,强的怕不要命的”,若是论起毒舌的类别来说,秦婉婉属于强的,还是那种口蜜腹剑的;那么裘彩撷就是属于不要命的,毒舌起来没有套路没有章法,更为叫人无法招架。
此番外人都没有“误会”,那么不敬爱姐妹、府内不和便是事实,既然已成事实今日是否给秦婉婉一个面子顺路捎上人家一段就显得毫无意义的。面子都不要了,谁还会去管里子?
秦婉婉今日也是铁了心要搭上印着裘相府上图腾的马车上课,即便被当面拒绝也并未放弃。她贝齿轻咬下唇,莹莹的口脂衬托着她雪白的肤色,泪珠子迫在眉睫似掉非调倒是可怜得紧。
裘彩撷止不住地火上浇油,“我瞧着表姐长着一副聪明人的样貌,何须做些蠢事呢?我和子楠皆不是国子监里头那些死读书的愣头青,你就算哭给我看也不管用哦。”
她确实是存了这个心思,却不想被裘彩撷这么直白说破。她心知裘彩撷不会这么轻易答应于是在她面前说话便也不留情面,“我知你不喜我,可姨母却将我视若己出,今日之事本也无伤大雅,我就不信姨母会不同意。”
裘彩撷心知她用这招屡试不爽,阿娘心地宽厚又将当日协助她二人私奔的秦芜语当做恩人看待自然更为宽容。
不过今日也是秦婉婉运气不佳,“阿娘今日与阿爹置气早早回房去了,恐你这一出今日是找不到观众了。”
“哼!”秦婉婉可谓是收放自如,见状直接收了泪珠。
裘彩撷眼见她本想一甩衣袖离去但不知怎的又折回来,没了惹人怜惜的表情倒是越发像她那位姨母小秦氏了,面上的愤恨和妒忌遮掩不去。
之前小秦氏来投奔的时候,面上装作楚楚可怜模样也端的是一派好作风,可是当父母都背过身去的时候,还是更小的萝卜头的裘彩撷和裘子楠却见她表情像是巫婆一样咬牙切齿丑陋可怕,当时两个小人就决定与她俩划清界限。
“裘彩撷你也莫得意,今日你羞辱于我未必得就没有我立上风的一天,不足月余就是监生考试了,你我如今也算的同属一门,到时候别人怎么看你这天之骄女、相府嫡女?”
无趣!原折返回来还是想要与她一争口舌。
“表姐不提醒我倒忘了,你原就比我年长,若通过了监生考核便也有了他日入仕资格,少不得也该搬出相府去了吧?”裘彩撷无所谓地一摊手,“横竖是一个月的事儿,我且忍忍你。”
但见廊后有人影晃动,本就是曲折的设计裘彩撷瞧见来人还不少。原是秦芜语领着裘子楠过来,估摸着两人应是没听着此前一番对话,裘彩撷伸手招呼起来。
“子楠,等你颇久了,再不出门恐被太傅责骂了哦。”她当即话锋一转,“当然,马车坏了的那些人要更加紧了哦,不如就跑着去吧。”
瞧着两姐弟互相打闹着就走了,即便是有长辈在场也丝毫不给面子,秦芜语脸色十分难看。
“你与那小犟牛说得如何?”小秦氏问她,想来以为凭着自己女儿的长袖能舞,这个裘彩撷又是个二世祖,一般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还能如何?这厮哪里是个会给人面子的人!”秦婉婉在小秦氏面前甚是端不住。
怕是她这番面貌小秦氏历来见得多了,也未表现出气恼之意。“不足月余了,届时还真的没有理由留下来……”
小秦氏一双眼睛生得狐媚,往日里若有所求地朝男人一望便叫人受不得,尤其是她那个知县亡夫对她更是予取予求,最后予无可予只好搭上了一条命去。
知母莫若女,秦婉婉一见她目光更是咬牙切齿,“你若想要我放弃监生考试,无异于将我人生毁于一旦,你这母亲当真做的叫人咋舌!”
“可是,婉婉……你再如何出类拔萃无非当个三四品官员夫人,我若与那裘郎……”小秦氏思及未来喜不甚收,可这事儿毕竟除了人为还得靠一点机遇,如今不足月余她心中焦急自然不遗余力地想说服女儿。
她理了理云鬓,悄声问道:“你瞧我比之那黄脸妇如何?”
正文 第025章 动员大会
那头是咬牙切 齿,这头也是一头雾水。
马车上的裘彩撷和裘 子楠面面相觑,总觉得不知不觉间错过了什么大事。
“你怎的和 秦姨母在一起?”
“你怎的和秦表姐在一道?”
“你先说。”
“你先说。”
“我先问的。”
“我先问的。”
两人就异口同声的问话惹得车夫阿黄闷着个头直笑,看着这两人长大也看着这两人越来越像。
“好吧好吧,饭后那厮找着我想搭咱家的马车去国子监呢。我给拒了,否则咱俩这一路得多憋屈呢。”裘彩撷一副吃了黄连的苦涩表情。
“我是在娘亲房门口遇着亲姨母的,恐她又想着法子骗咱们母亲就拐着人过来,假意是寻不到你。”
裘彩撷比了个明晃晃地大拇指,“这俩人一大早的究竟想做什么?历来都是各管各的,咱们秦表姐自视甚高哪里肯在国子监里和咱们玩在一起?”
裘子楠细心抓住个重点。“兴许她瞧上的不是咱们。”
他眼珠子一转裘彩撷就知道他的意思,只是为什么是今日呢?
她手里的书袋有点沉,装了点她平时不爱带的东西,可今日一想到成竹在胸只待人夸奖那时候莫名地有点窃喜。
“我瞧着不止秦表姐有问题,连阿姐你都不正常,平白无故笑着可真渗人。”
待到国子监门口瞧着这阵仗裘彩撷突然灵光一闪,武太傅确实在课间说过这么一回事,本月初七当日皇上与文武官员皆到场为监生考试做个动员,实际上也是提前给了各家一个机会将优秀地推出去。
众所周知监生考试是官宦人家子弟通往仕途的唯一考验,在国子监中品察人品、获得学问,通过测试也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当官的机会,待到族中长辈退下来自然有机会顶上这个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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