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有些战战兢兢地往二楼楼梯方向瞧了一眼,连带着刀疤男子也跟着扭过身去。除了老旧发黄的木质楼梯还有什么?刀疤男子不喜这掌柜总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干脆一脚踢上对方的小腿骨将人踹倒在地。
愤愤道:“还不赶紧去上菜,迟了大爷先把你刮了。”
“是是!”掌柜摔得眼冒金星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楼上的贵客他得罪不起,楼下这些莽夫他也得罪不起,横竖夹在中间当个受气包。
待掌柜入了后厨,刀疤男子左手边的人最先按捺不住了,舔了舔干枯的嘴唇笑起来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长久的赶路使他不得休息,牙缝间还沾着干涸的血水。
“那小娘子真的如大哥说得这般貌美?莫不是随意这么一瞧将母猪都给赛了貂蝉了吧?”
“切!”刀疤男子显然不服气,不过他倒没有切实证据懒得同这帮人一争口舌。“这荒郊野岭的你还指望找到第二个女子来?有一个便不错了,你们不要待会儿就站在一旁给大爷我摇旗呐喊。”
“别别别,大哥,当小的错了。”男子立刻认了输,“都大半年没开荤了,如今便是给我一头母猪我都能下手。”
这话一出惹得在座五六个男子哄然大笑,想着自己如今的处境越发觉得心里有一把火烧得人口舌干燥不已。见菜还没有上齐,光是茶便被这桌人饮下去两壶。
“大哥,那一队人约莫十数个,咱们兄弟六人可不一定对付得了。”
“放心,我方才打量过了,除了赶马车的有些功夫底子其他的都是弱鸡。咱们一出手,绰绰有余了!”
正当众人说话间,内里传出来“咯吱”“咯吱”的响声。众人闻声扭头一看,便见个白衣胜雪的年轻公子从泛黄的阶梯上缓缓而来,定睛一看这厮眉目精美犹如工笔端正的裱画,容色端庄好似下凡的大罗金仙,饶是这些走南闯北的人都不曾见过这般姿色的男子。
刀疤男子硬生生吞了口口水才发现自己竟然瞧个男子瞧到失神的地步,不由暗下恼怒,也对眼前这男子产生了怨怼。
“男人,也不是没玩儿过!”
刀疤男子眼白部分发黄,同一张蜡黄的脸几乎融为一体瞧着很是脏污,白衣男子只瞧了一眼便皱着眉头挪开了视线。
“怕你们不知道仇家是谁,是以特意前来叫你们瞧个清楚。”男子音色清冷好似山泉击打在磐石上一般,“茶水中我下了速效丧命的鹤顶红,如今便送你们归西?”
一桌六人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刀疤男子只觉得肚腹间锐利地疼痛起来不由便信个十成十。“为何?这位公子,咱们可是无冤无仇!”
单不说这茶水是同这白衣男子见面前便端上来的,便是这男子他也不识得!
“瞧了我的人,总归要付出代价。况且你们方才说的话,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正文 第225章 前手施恩
“如何了?”
裘彩撷在马车中问 外头的刘管事,他一个男子起立大便在路途上攀着车辕子身子后倾注视着四周的动静。由是已然快马加鞭走了一个时辰,裘彩撷心下到底松懈了一些便赶忙问道。
“如今 看来没有人埋伏是追踪的模样,也不可掉以轻心。此番便尽早在到达前头的集镇的时候歇下吧,夜间不再赶路了。”
“好。”裘彩 撷松了口气,“也可能是我想多了。”
坏的不灵好的灵自然是万幸,但裘彩撷没忘记那匆忙对视时候刀疤男子昏黄的眼睛里玩弄猎物般的戏谑和杀意,她没有踏足过所谓的江湖,无非是凭着这些年来行路上的经验看人看事,既然那人的不善已经是事实定是有什么绊住了几人的动作。
无论如何,方才经过了两个岔路口,待到达下一处集镇的时候她便可以彻底放下心来了。
紧赶慢赶又走了约莫大半个时辰才入了镇门,大老远便瞧见了诸多商队排队进门的情况。刘管家面上不好,裘彩撷也估计到了。
“今日大抵是寻不得好住处了,有个地方住大伙儿且将就一下,没有便只能在马车上捱一晚上了。回头给大伙儿涨利是钱,大伙儿放心!”
在外最重要是人心齐,裘彩撷的话到底是给了大伙儿一个凝聚力。
“姑娘放心,咱们都省得,不是那般贪图享乐的人。”
一行人将将进入到镇门口便见个下人打扮的年轻男子立在门边的告示处左顾右盼,见了这带头的马车思索再三忽而跑到刘管事跟前。
“车上载的可是芜城秦家的裘姑娘?”
要连续对上芜城秦家已经不易,更何况还是姓裘的姑娘,刘管事心道横竖只归得这么一位了,于是点头应是,下了马车到那年轻男子跟前。
“有位贵人为裘姑娘和随性的商队准备了雅间和吃食,遣我在此地候着,请诸位随我来。”年轻男子说着便赶在队伍前头带路。
刘管事回车上同裘彩撷回禀了这件事,裘彩撷实际上自那驿站开始便存了疑惑,如今更是证实了这一路恐怕当真有心人沿途护送。她心底的猜测是及笄礼那日有心同她结盟的文史御官长公子何廉。
“且跟过去瞧瞧,现如今再寻个住处倒也麻烦。”
话虽如此说,裘彩撷打得却是另一套主意,毕竟之前何廉字里行间都是催促着她尽快下决定。只需知道这何廉必不会一路跟随她直到佘山郡,那么必定在途中沉不住气要邀请她一见,这么一来她只管守株待兔即可。
目的地是当地一间叫得上号的客栈,那厮给预留的房间都属上等,实际上裘彩撷出门在外未必会对自己这般厚待。待疑问房费、餐费才知道定下的东西那人也早就给过了钱银,甚至多出了好几倍便是为她预留了几晚。
若是何廉当真这番用心,裘彩撷享用了到时候也不好推脱,于是便向掌柜的打听清楚了银子数量打算到时候翻上一倍还给何廉,多出的费用便当做是他这日来尽心尽力付出的回馈。
“姑娘,我瞧着这些吃食倒不像是当地特有。尤其这油饺和麻花等小吃,我随少爷上京的时候倒是见过不少,真是奇了怪了。”刘管事大抵猜到是裘彩撷的故交,但到底对这小姑娘不曾知根知底。
裘彩撷这会儿倒是没有太多顾虑,因着那一点悬念被揭开的缘故她表现地很是坦然。“大抵是往常在京中的某个朋友罢,因着我阿爹的关系对我有一些了解。”
刘管事素来不爱多言,听到裘彩撷这般说也只是提醒她出门在外凡事多留一个心眼。
这倒给了裘彩撷一个启示,她本来还道守株待兔等着何廉上门摊牌,可如今住了这客栈到底也是个反过来试探的好机会。
“刘叔,回头你找掌柜问一问,那位背后的贵人一共要了几间房几个晚上。方才我去套过话了,如今怕是那人有了防备。”
刘管事假装低头吃菜,暗地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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