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彩撷一急忙伸长了脖子看,之间林凡轻松一跃便没了踪迹连带着那三个男子也掩入了错杂的树林草木间。她忙绕到正门处从里头打开木栓,亦步亦趋地往那处靠近。越是靠近那刀刀相抵的铮鸣声便越是清晰,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崩裂声,倒不知是刀刃断了还是那横刀入骨拖刀的声音。
她心下震颤不敢贸贸然上前,唯独骨子里那点好奇心催动着她干起了多年没有干过的事——上树。
等她爬上树干粗壮枝桠的时候,下面的情况已经尘埃落定。林凡当真是有把握,他手里的武器是一截竹枝,便是那截竹枝在短兵相接的时候硬生生折损了一把大刀,断裂的刀刃被他拾起来打入了为首男子体内。这会儿他左手执起竹枝速度极快划过另外两人的喉部。
乍一看只是浅浅白白的一道划痕,没成想只过了片刻那两个男子的脑袋纷纷止不住要往后仰,才知道那划痕处涌出了大量的血迹竟然将人的喉管连皮带骨都给切断了。
裘彩撷清楚人没了脑袋是活不成的,是以见着这般血腥画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再看那黑衣男子的身影已然不似方才在竹屋中那般毒嘴却无害了,他确实如同自己所说的那般是个道道地地的江湖中人。
只见他右耳轻轻一动整个人便准确无误地转回身来,半仰着脑袋捕捉到了裘彩撷隐藏在树叶间的一双眸子。半是无奈半是责怪地说。“不是让你在屋中待着?出来又淋了雨好端端干净的头发又要重新浣洗了,怎的不戴帷毡?”
裘彩撷闻言心下稍稍一松,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的她一时不敢再同之前那般与他调侃。只是被他瞧见了总归不能一直待在树上,便抱着那树干打算往下滑。
“你且跳下来,我接住你。”林凡走进树底下。
裘彩撷有些谨慎地瞧了他一眼,“为何?我自己也能下来。”
“雨水将那血迹冲过来了,怕是要弄脏你的鞋底,我带你过去。”
裘彩撷一看果真是那两个半裂开的人头喷溅了大量的血迹泂泂流出来汇成了小溪,她没有多犹豫便向着林凡的方向一跳,对方两臂长开将她围护地严严实实。裘彩撷本就身形娇小,如今林凡单手一拖竟将她臀部架在臂上,袖口一揽遮住了她的头面就这般踩着轻功飞回竹屋中去。
将人放下的时候裘彩撷犹自云里雾里不知思绪何往,林凡只当她是吓着了。挽起袖口净了手之后林凡又要出去。
“干什么去?”
“那三个都是衙门的逃犯,我去处理了到时候好领赏。”
裘彩撷听他这么说心里倒是好受许多,瞧着人去不多时便回来了用猎户风干腊肉时候用的油纸包了三个包裹,不用猜也知道拿赏银用的是人的哪个部分。只他回来时候裘彩撷看他的眼神倒是柔和多了。
“瞧你这模样是不怕了?夜间我可是会将这些东西放到屋内的免得着了雨腐得瞧不清模样可就白做了。”
裘彩撷一想到入夜了屋里有三个人头便觉得汗毛直立,“放到厨房角落成不成?”
林凡笑起来露出了一口白牙,裘彩撷不经意间的娇憨最是得他的心,只是这一番折腾他势必要在沐一回浴,待在这里已然叫他很是不适,到底是看在裘彩撷的面上才能甘之如饴。
“我去沐浴,你若是害怕可以隔着门同我聊天,但绝对不许进来!”
裘彩撷一开始还道这厮当真是温和体贴,后半句便又叫她想起了这厮误会她对他有意的事情,鼓了鼓两颊,“这样的场面我见得多了,无非是三个……咳,有什么可怕的?”
林凡别有深意地瞧了她一眼,“若然真的要进来也是可以的,我的门不锁。”
裘彩撷被他闹了个红脸,心底直骂他没脸没皮!
正文 第247章 迷惑重生
人是离去了,唯独 在桌上留了一块用来擦拭水珠子的巾帕。昨日里天色昏暗裘彩撷便也没有仔细打量过这物什,如今这方白色的帕子倒好似若有似无的勾动了她的思绪。她瞧瞧拾过来撵在两指间搓了搓,倒是块极好的料子。
吸水性 强,弯曲也没有褶皱,贴着肌肤触感十分细腻。平素里这样的绢子都是用来给女子衣裳做里衬,卖得也都是富贵人家,这厮却是拿来做帕子这么糟践,昨日里甚至取出一块来抹桌子板凳。这东西轻薄好携带,可见这林凡平素里都是带了多块帕子,大抵是用脏便扔了奢侈得很。
裘彩撷眸子深 了深,待那连接厨房的门扉有轻微响动之声她才丢下手里的帕子抬头往他看去。林凡周身的热气萦绕,黑衫并未穿得十分规整,最上头的扣子敞开着露出了白色的中衣。他黑发如墨般披散在脑后,许是用了些内力逼退了水汽他的发丝显得已经半干了,如今便越发衬得他整张面色苍白如纸。
裘彩撷瞧了一眼便低下头,不知为何同林凡四目相对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心虚。许是那双眼睛太过好看倒叫她不敢直视了,也可能是她心底确实怀疑着这个硬是说自己是江湖人士的人,分明是不敢叫他看出她的破绽来。
当天入了夜,裘彩撷瞧着逐渐昏暗下来的烛台又瞧了瞧窝在墙角里仍旧十分突兀的三个人头兀自咽了口口水,到底是妥协了仍有林凡睡在同一张榻的外侧,自己则卷了一般被子面朝着里头睡。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裘彩撷不能安生便又转回身来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瞪得极大。
“睡不着便去外头走动走动?”林凡叫她翻来覆去的行为搅得睡不下去,他自然也可以像昨日那般点了她的睡穴但想着明日里恐怕这厮又要照着铜镜嘶哑咧嘴,往后当当真真睡在一起了还不知道这厮要怎么发作。
“不去,我就在这酝酿。”
开玩笑,外头那三个人头岂不是越走叫她越精神了?
“你们芜城人都是睁着眼睛睡觉的?”
这话一出裘彩撷愣了一下,伸出手长开五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却叫林凡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单手扣着她作乱的手根根手指都束缚住。“你不必试探,习武之人五感自然比常人敏锐。”
裘彩撷想到掳她出城那日越过了城墙的高度几乎要和太阳齐肩可谓上飞翔天际了,“你瞧着武功极好,江湖上可有称号?”
她尝试着甩了甩没能甩开他的手,又一根一根地抽着手指。
“江湖上隐世不出的人多我一个也不多。”
林凡十指用力换了个方向倒是同裘彩撷相扣而握,这等纠缠越发扯不清了。
裘彩撷用了十成的气力将牙齿都咬得“咯咯”响也没能挣脱出来,长叹了一口气倒是吸入了对方满身的香味。她想着这倒是极为不公平,分明两人沐浴都没有打胰子,为何这厮可以清新凛然她却泯然众人。
“你身上用的何种香料?”
林凡不答反问,带着轻快的声调,“姑娘自己身上同样清香怡人,用的又是哪一种香料?”
裘彩撷平素里不嗜好调香打扮的事情,对此自然是说不出个门道来。“你说我身上有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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