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奴感激不尽。”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御书房,崔英照例守候在外,待裘礼烨进去的时候瞧见东宫好整以暇果真是什么都没做光等在里头。见人来了不动不开口,待裘礼烨行完礼立在一边。
“殿下,方才臣在朝堂上说的那个学子便是在下那不成器的女儿,因是那日到锦府学艺故而被牵连其中。臣心知锦乐师定是同大事情有关故而未敢求情,只是那孩子毕竟是臣的女儿……”
终于到重点了吗?李瑾心下激动不已,“裘相但说无妨,此间只得吾二人。”
“放。”裘礼烨这回倒是毫不避忌地瞧着李瑾的眼睛,看到随着他吐出的这个字东宫面上的喜色,他话锋一转,“或者不放,也都是看太子的抉择。”
李瑾神色冷却下来,有隐忍的怒意。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遭这裘礼烨戏弄,“裘相,放还是不放全看你的意思。如今父皇卧病在床论天下正统还是待嫡长,我知道你这会儿尚有老丞相留下来的部分肱骨支持,我如今不在你面前称君,只是希望你能站在我这一头。”
“哼,”裘礼烨冷笑一声,“说的在理,只是抓了臣小女恐怕是殿下的后招,怕是臣如今没有拒绝的权利。那么,臣如今可以担保保持中立不偏不倚,只是要去参与天家家事却是臣万万不能做的。”
李瑾一副“你在同我说笑”的表情,“裘相啊裘相,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只要你一日不表态就等于纵容了那些不利于我的势力,你也想我国可以早日渡过这段波折回归正道吧?”
“听殿下的意思,莫非陛下的病情已经……”
“没错,只争朝夕罢了。不过此间是秘而不发怕有心多做手脚,尽管现下这有心人尚未进京,但是那个儿子却已经到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还望裘相你这边早日做决断的好。”
裘礼烨心下有了计量,但是全然让这位东宫得势却是绝对不行的,论宽厚和仁心这位不但没有且不具备人伦,不论是对他也好对裘家也好皆是得不到善终。可是待那位进京后却又是另外一番境地了,同样是不可预测的。
“殿下,恐怕是欲速则不达,但凡名正言顺则不怕时间的考验,当然臣如今既然已经理解了殿下的意思自然会尽力的。”
至于结局是不是能尽如人意则不是他考量的范围。
这番话各人有各人的理解,在李瑾看来这便是裘礼烨最后屈服在他的软硬兼施之下,他当下心情大好自然不在意裘礼烨所谓的欲速则不达。
“裘相,我心中对你自是看好的,如今一来我便也放下了心来。只是裘姑娘烦请继续在锦府上待上一阵子。”
似乎是料到了裘彩撷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他没有太大的惊讶。“哦?莫非殿下对臣依然有所质疑?”
李瑾笑了笑,面上透露出一点阴霾味道。“怎么会?让裘姑娘修身养性罢了,毕竟监生考试尚在等着她。”
正文 第055章 后院相会
已经盼了一个 日落日升的裘彩撷仿佛闻到了大事不妙的味道,依照一般的闯祸定律她家阿爹怎么说也可以将她捞出去了,如今她被变相囚禁在此处只能逗逗鸟、赏赏花、读读诗,简直过上了她之前最厌恶的日子。
倒是周遭的人都待她 没话说,师父平素里无事不出门也不拘束她行事,管家乐喜是个周到的大好人,府里的长工短工早都遣散出去了只留下那些签了死契的,对她也是很客气服从。就是这么顺心的生活反倒叫她烦躁起来了。
“骨碌碌” 一颗石子打过来到了她跟前的时候落了地滚了一路刚好到她脚尖,她好奇地一下从藤椅上站了起来踮着脚尖四处张望不休,她单手搭在额头上做凉棚,好让她在刺眼的太阳下还能眯着眼睛视物。
没人?怎么可能?莫非真的是平地里蹦出颗石头来?
这时候一只白头灰羽的鸽子飞来,叫了一声在她头上不停盘旋,好似是怕她看不到转得都是大圈圈。
是它?裘彩撷见过这只鸽子,若不是它喊了李梵音出去恐怕这会儿便又多了一个人关/押在此处。
随着叫声落下去,鸽子大拍着翅膀往另一头飞去。裘彩撷知道有许多鸽子都有向导的本事,瞧这模样竟似要引导她去某处。裘彩撷此番本就无所事事如此一来便不假思索地跟了走,鸽子似乎有灵性时快时慢叫她不至于走失。
跑了一会儿裘彩撷感觉过来这已经不是花团锦簇的前厅,路过了花园,小径几乎是到了后门门房前,往外就是把手的侍卫,如今门/户紧闭自然不会给她出去的机会。所以,这小鸟只是看出她想出去所以给她指了一条路吗?
这就伤脑筋了,她绕着门房来来回回走了一圈,这鸽子将她引到这里之后便自顾自飞走了,也是个不上心的小鸟。实际上门房前头尚有一个小屋子,像裘府一样在后门前造一些小屋子给那些签了死契的仆人住,或者有些长工也愿意住在这儿。
这会儿大门从里面被推开,这会儿日头还在东边直直照进门里头将那人衣衫都淡化了不少。裘彩撷这回是彻底被阳光晃了眼,眯着眼睛只能看见一头黑发上发出明黄的光线。
“课业都看了吗?”
那人一开口就把裘彩撷吓得一哆嗦,这种熟稔的感觉不是李梵音还是谁?她面上惊喜跑了过去,见那人果真是一身白衣的李梵音时面上掩饰不住的大喜。
“你怎的进来了?”
翻墙?她怀疑以李梵音的身体能不能支撑得住如此高强度的事。既然已经出去了这会儿为何又进来,还放了个小鸟来引路好似个间谍一般。
“功课不能停歇,我自会每日来检查你的课业。”李梵音对她的话避而不答,倒是为人大大方方任她打量。
裘彩撷原本是信了,这人对她的要求甚高,摸不准就是因为怕她在这几日惫懒不愿意好好看课业这才追进来。只不过他这样撒钱如粪土的人连着两日着同一件白色的外袍就不那么寻常了,这人暴露在阳光下的白玉面上绷得紧紧的真真像个严师一般了。
她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来,“李梵音,我猜……你昨日可没有出去哟。”
那厮闻言眉毛一挑,面上倒是缓缓放松了下来,“阿彩,可否说说你是怎的有这样的看法呢?”
她垂了垂眼眸,眼神里狡黠的光芒随着她的动作收敛,“简单来说,我认识的李梵音对自己要求极高,并且有一些洁癖。”
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是餐桌上那两次短暂的共食,虽说发起人都是李梵音本人但他口味清淡往往只吃些蔬菜,而叫她碰过的那些他决计是不会在碰了,甚至她都觉得与叫李梵音与别人接触过多都能引起他强烈的生理不适。
虽说这叫她多少感到有些受伤,但她自小就尊重别人的小习惯,摊开了讲清楚便罢了。于是她这会儿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讲出来,“所以今日里见你仍然着昨日的旧衫估摸着也是昨日来不及走便躲避在此。你与我不同,你的爹爹目前还在进京的途中,若是这会儿被外人知道你也一道被困在锦府了,估摸着对你也不利,所以你才躲起来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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