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给逐到别人府上去了,还是个触了天颜的最户怎么说也还是好一番折腾,谁知道今日一见这人反倒圆/润了一些,皮肤也比之前更细致了。
秦婉婉想到这里就来气,双目一翻剐了裘彩撷一眼。
“表姐,你眼睛是怎的了?进沙子了?”裘彩撷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秦婉婉这厮她原本也无可无不可地看待她,但这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给她眼刀指桑骂槐的,好似个得谁咬谁的疯狗一般。
“我瞧瞧被关了禁闭回来的人长得个何模样,毕竟我长那么大都没遇见过一回呢。”
裘彩撷不欲与她计较,极力吃了几口菜。“不必着急,往后你也有机会的。”
秦婉婉当真有些动怒,裘彩撷这是明晃晃在咒她有牢狱之灾。她强压着怒火道,“可不如阿彩妹妹好运气。”
“哼!”裘彩撷冷笑一声,转头问裘子楠,“你吃好没?没吃饱咱们开小灶去!”
“走吧走吧,就等你了,你以为我吃的下去啊!”裘子楠闻言早一步下了凳,快走几步回身催他。
也不知道阿娘放着好好的一家团聚不要,偏偏将那几个挑事精找来。裘子楠确实是没吃饱,但是要他再看他阿姐同那人唇枪舌剑夹枪带棍的他还不如饿着肚子。
裘彩撷面上是对裘子楠调皮模样的宽容姿态,退席的时候对上那二人却是连个笑脸都吝啬给。
拉上裘子楠的小手,她准备带他上小厨房拿着点心吃,如果厨娘还在现做些吃食就再好不过了。不得不说在锦府的那段日子,乐喜实在是将她的胃口养刁了,如今吃着自家的东西只觉得寡淡得很。
“阿姐,”裘子楠小心得晃了晃两人交握的那只手。“你今日对姨母和表姐这般无礼,当心阿娘回过神来又要说你。”
“没事没事,天大的怒气都有阿爹在那里扛着呢。”她罢了罢手很是不在意模样。
“与阿爹何干?明明说的是阿姐的事儿,挑起的是阿姐,顶撞的也是阿姐。”所以,后来阿娘负气离去应该也是他不着调的家姐的错。
“你且安心就是,阿姐长阿姐短的,我都被你喊得头疼。”
“哼!”裘子楠小胖手一抽,保养得滑不溜丢的皮肤一下子就从裘彩撷手里滑走了。“那阿姐也不打算和我坦诚你骗我去学课业的那几日究竟去了何地?”
他与这个长姐素来亲厚,所以丝毫不怀疑这厮会连自己都骗!
好嘛!就知道姓裘的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赶忙陪笑道:“我也是去学习课业了啊。”
“可是何晋不是这么说的!”裘子楠攥着两个小拳头低吼道。
“诶,子楠,何晋怎么说也是和你阿姐我一个年纪的,你怎么能直接唤他的名字呢?叫何兄或者晋哥皆可。”
她一本正经地调侃着他话里的错处。
“喂,裘彩撷,你不打算正经了是吧?”裘子楠怒极,若不是此刻身在外头他必定是要给裘彩撷好看的。
“我如何不正经了?你阿姐如今面上是再正经不过了。”
也正如她说的那样,她脸上没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话里却全是玩笑。
裘子楠兀自生闷气,低着头自顾自走了,干脆也不同这厮虚与委蛇。过了半晌他才回头瞧她一眼,盘算着该如何开口。
“家里头可不止阿爹阿娘同你是亲眷,你平素里推崇阿爹,可是在你失踪了以后阿爹也寻你不着。我自是人小得不了主意,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骗我。我趁着夜色去何晋家寻你,得知你这几日根本没去过那处你知我如何想?”
“你也太没良心了,我待你如何?爹娘待你如何?”他话锋一转,“你骗他们也罢了,连我一道骗了作甚?”
裘彩撷听得几乎咋舌,这厮居然也能一口气不断说那么些话!
心下的暖/流是她想忽视也忽视不了的,半大的小孩子夜里去找自己,想想也是唏嘘。
“这事儿是我做得不对,那几日其实…是去了宁王府,后来如你所见是在锦府的。”她挠了挠脸颊。
裘子楠记住了宁王府,翻过身白了她一眼,“你去便去,做甚骗人说在何晋处?”
“我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女子,平素里总是同男子一道说出去不好呀。”
这话听着是没毛病可着实经不起推敲,“你这话说的好似何晋不是个男子似的。”
裘彩撷愣了一下,想想裘子楠这话很对。为何当时李梵音说不得告诉他人的时候她下意识觉得上何晋那处无比合理了?莫非她是将阿何当做个女人来看的吗?可她似乎也不愿意叫别个知道她同李梵音在一道。
“阿姐你喜欢那何晋?”裘子楠补充道,“就是阿娘对阿爹的那种喜欢。”
呵!无稽之谈!
裘彩撷直接以近乎扭曲的面部表情告诉了裘子楠答案。
“那宁王……”
裘彩撷见势不好赶紧打断他的话,拉着人往前赶,“王什么王?你不饿吗?还不赶紧去吃些好东西才是当务之急。”
被人打断也就罢了,被打断后还被一个劲儿拖着跑就生生把他后面的话都跑没了。他心想这回便罢了,总归往后有的是机会可以同那宁王府的会一会。
这厮两人将将跑远,厅中的两个人便按捺不住心下的火气。秦婉婉当下便砸了手里的青花碗,指着秦芜语怒道,“娘,若不是你当初胡找了个夫婿,我如今至于处处叫个纨绔压一头吗?”
“这是什么话?你如今得了东宫的青睐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了吗?”秦芜语心下也来气,这个女儿便是来讨债的,早知如此还不如放在芜城她爹那处只身来投奔算了。
“且不说我如何,你可得了东宫的心了?”
秦婉婉被她娘这般直白的话问得发臊,转念一想又想在她面前风光一回,便正了正神色道,“我出马怎的会不成,那里像你这般近水楼台都得不了月。”
可不是因为那几个臭小鬼在那头捣乱!“自打上次那回之后根本没有机会近那厮的身,这岂是我愿意就得了的?”
“切,女子叫男子神魂颠倒靠的不是脸就是身子。你哪点比不过那秦臻语?没有机会便要自己制造机会,一个屋檐下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秦芜语觉得这话不错,忽略了女儿那指桑骂槐的语气确实也算得上道理。
“你是说……我该下一剂猛药了?”她眼睛精亮,故而又兴奋起来,“你说得对,我瞧那人也并非全然对我无意,方才他不是还为了我与姐姐争了几句?女子自当多体贴男子在外的不易,怎能同姐姐那般性子大?”
回应她的是秦婉婉了然地笑。
秦芜语尚未从那喜悦和兴奋中缓过味来,突然回想起女儿如今行事和风貌颇有些妇人味道,联想起她方才那番露骨的话,一个念头不由在脑中炸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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