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约_悠世/悠长一世【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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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奇心驱使佐站了起来,“你去哪里。”

  V晃了晃手里的信函,略带骄傲地说,“都说了,是Lord指派的特殊工作。”

  “那我也去,只要那个人具有七日的资格,赌局就可以成立。”

  V皱起了眉,“你不能参与,这上面写了。你有利益冲突。”

  “什么?”

  “Conflict of interest。这次的工作,好像和你有一些联系,你可能无法公正地执行七日约的规则,所以将你排除在外。”V看了看那封信函,又看了看佐,“任务在法国,你是欧罗巴人?一点也不像。”

  佐几乎是瞬间否认道,“这不可能。”

  “不管可能不可能,我要出发了。”V走到时空的水镜前,向前面翻找着相应的历史。佐跟了上来,一手拉住V的衣角,“我也想去,这次不算进赌局就是了。”

  V犹豫了一下,随即嘴角一扯,“也罢,我倒也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但这件事,不能让地狱之君知道,”他指了指自己手杖头的鸟笼,“委屈你一下。”

  V用手杖拍了拍佐的肩膀,白裙的少女“扑”地一下变为了巴掌的大小。V用两只手指拎起她,放进手杖上的鸟笼里。就在此时,时空的水镜上张开了一扇高耸的大门,V小心地持着手杖,迈入了门里。

  就像每一次时空的旅行一般,在短暂的黑暗后,死神的眼前展开了一片狂风骤雨。

  V带着佐漂浮在半空中,雨水穿过他们虚幻的身影,再落入坚实的地面。

  这里是十五世纪法国的东北部,冬日的萧瑟尚未散尽,春日的温暖也还未曾蔓延。暴雨侵袭着那一片空旷而黯淡的荒野,不时袭击而来的闪电就好像天神的银剑,劈入荒蛮的土地。

  在那一片宽广的之中,两个农家的女孩子提着篮子,冒着雨、拼命地奔跑着。她们终于躲进了一棵巨大古树的树洞里,缩在一起,瑟瑟地发着抖。又是一阵响雷,空荡的荒野上响起了女孩子的尖叫,随即又被无尽的雨声吞噬了。

  就在此时,其中的一个女孩爬出了树洞,她不顾旁边的好友的呼唤,执拗地走进被雨水覆盖、一望无垠的平原里。仰头看向了昏暗的天空。

  就在此时,奇迹一般,雷电向四周褪去,阳光从黑暗乌云的缝隙中倾泻而下,女孩伫立的地方露出了一小块温暖的光芒。

  女孩子白色的裙子被光芒染成浅浅的金色。她在光芒里,稚嫩的脸上神情坚决而带着崇敬。

  V快速地看着信函,然后他走出时间的缝隙,在那片曙光里,现身于人类面前。

  他的出现,让女孩子不由本能地退后了一步,随即她又恢复了日常的冷静。

  她睁着深琥珀色的眼睛,用稚嫩的法语问道,“你是天父的使者吗?”

  V没有表情地看着她,就像一名威严的死神一般。

  她继续问,“我应该去向何方?”

  V侧过头,看了看南方。

  女孩子迷茫的眼神慢慢地变得尖锐、坚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说,“法国皇储,天父希望我来支持他。对吗?”

  V看着她,露出了似是而非的微笑。

  直到V再次躲入时间的缝隙,在鸟笼里的缩小版佐才得以发问,“我想提醒一句,规则是只有旁观,不能干预。”

  “这并不同于我们日常的赌约。”V一边看着信函,一边略嫌麻烦地挠挠头发,“这是一个任务,并非一个赌局。”

  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么这个女孩,是七日之约的对象?”

  “哦,不是。”V没有表情,“不完全是。”

  【2】圣女

  三年后,1529年。

  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九年前查理六世与英皇亨利五世签下了屈辱的条约,将罗亚尔河以北的地区,交予英格兰管理。

  这段漫长的时光里,查理六世仅存的皇储,法兰西王国唯一合法的继承人与统治者,只能屈居于法国南部,苟延残喘。

  美丽的法兰西在英格兰强大军士力量面前,仅剩下半壁江山。

  整个国家由此被绝望的气氛笼罩。

  就在那一年的初春,一位少女横空出世,宛若春日的响雷一般令人惊叹。

  北部,三月冬意尚未消逝,这位来自栋雷米的农家少女,甫一加入法国的军队,就已经名扬天下。战场之上,她身穿男性的银色铠甲,深栗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士气低落之时,她永远高举旗帜,就好像油画里的胜利女神一般指引着正确的方向。

  她从不按常理出牌,可在一次又一次小型战役里,她引领的军队总能出其不意,击落英格兰属地骄傲的爵士们,瓦解着他们在北部的控制。

  而每当胜利之时,她都会面向南方,十指相扣,看向天空,默默祈祷。

  少女名为贞德,她说自己曾经得到神谕。

  而目睹她战场英姿的民众对此毫不怀疑,他们带着崇敬地称她为圣女。

  在数场精彩的战争之后,圣女终于引起了皇储查理的注意。

  三月末的一天,贞德假扮男装,穿过了敌方勃艮第广阔的领土,终于到达了皇储位于希农的城堡。

  可那一日,查理正在举办一个盛大的舞会,所有希农的贵族都会参加。贞德跟随着皇储的仆人走进了舞厅,贵族们不由都停止了交谈,不着痕迹地回头打量着她。

  贞德衣着简朴,栗色的头发刚刚及肩,年轻稚嫩的脸上还泛着农家特有的质朴。她显然是从未参加过这样华丽的舞会,妇人们的水晶鞋、礼服上的金线和优雅轻盈的舞姿似乎要晃得她睁不开眼睛一般。贵族们在心里嗤笑着,悄声地议论着、想着她或许是哪个乡下来的侍女,随即很快就失去了对她的兴趣。

  就在此时,查理的仆人对她说,“陛下就在场中,但你要自己找他出来。”

  少女抬起了头,看了看这令人眩目的舞池,却无法从衣着上分辨谁才是真正的王储。

  她向前走了几步,贵族们略带嫌弃地避开她。她驻足,眼睛好像无法聚焦一样地四周游移。随即,她闭上了眼睛。就在这一刻,原本的怯懦和不安消失了,她的表情变得坚决而勇毅。

  在短暂的沉默后,贞德迈开了步子。

  她的步伐不急、不缓,举足间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四周的贵族们安静了,下意识地为着这位紧闭双眼的农家少女让着路。她就好像摩西分开大海一般,驻足之处,人流自动地分开,而那一条通往圣地之路,则是指向了舞池另一端一位穿着普通的贵族。

  在距离他两步之遥的地方,贞德停止了脚步。

  随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深琥珀色的眸子清澈、勇敢亦坚决。

  那位贵族面目清秀,细长微挑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惊讶,又有几分好奇。

  在与他视线相交错的那一刹,她突然露出了充满怀念的笑容,就好像隔过了无数年,只为再次见到他一般。

  随即,她向前一步,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捧起查理的左手,亲吻着他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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