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彪倒了,李冲更是得势,这对冯润大大不利。
如何救李彪?
高菩萨给冯润支招,要赶在李冲上奏章弹劾李彪的上表到元宏手中之前,先一步派使者向元宏禀报,为李彪伸冤。
高菩萨给冯润分析,尽管元宏信任李冲,与他关系亲厚,李冲对元宏竭忠奉上,为北魏王朝殚精竭虑。可李彪也不弱,以刚正不阿,不避权贵而出名,他跟李冲产生矛盾,除了废太子元恂之事,主要是李冲过于讲人情,照顾自己家族,这成了李彪所针对的问题,导致两人反目成仇,水火不容。元宏对李彪也是极信得过,在很短时间内就给予那么大权力,是因为他认为李彪真有才能,而且做到公正无私。
冯润派使者抢先一步向元宏禀报,为李彪伸冤,可以达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果然,冯润派的使者,比李冲的上表早一日送到悬瓠行营。
元宏看了李冲的奏章,只是叹息了一声。最后也只是说了一句:“李彪可说是太不检点了,仆射的行为也过分啊!”——谁也不偏袒,各自打五十大板。也没给李彪治罪。
元宏这番话,落到李冲耳中。
李冲觉得,这是元宏对李彪的保护。
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去。竟然令人把李彪手下的御史们都抓起来,双手绑在胸前,在他们头上涂上泥巴,——此举,是表示他们有罪。随后李冲对他们破口大骂,在他们跟前愤怒地反复指责李彪历来所犯错误和无礼行为,瞪着眼睛大声喝斥的同时,还掀翻了案桌,把案桌摔坏。
这后李冲病倒了。
病势汹汹,医药无法回天,十几天后,李冲便死了,终年四十九岁。大夫说,是肝碎裂所致——也就是说,李冲是被气死的。
消息传到悬瓠,元宏不可置信。
他想不到,他眼中“器量不凡、学而广博,贵宠至极却谦逊自抑,雅性温厚,且勤志强力,孜孜无怠,且理文薄,兼营匠制,几案盈积,终不劳厌”的李冲,竟然给活生生的气死。
李冲有故人众多,纷纷上书,要求判处李彪死罪。
元宏对李冲的死极是难过,
但心里也明白,李冲固然是为国为民的大忠臣,但李彪也未必是奸诈阴险小人,只是两人的政见不同,为人处世方式不同而已。
元宏对李彪网开一面,宽恕了他,只是免去官职,还乡做老百姓,甚至监狱都不用坐。
李冲的死,对冯润来说是好消息。
冯清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冯润可以安枕无忧了。
尽管如此,冯润还是不肯放过冯清。先是算对在她茶水中暗中放传尸病毒粉的那个叫梅琳的待婢动手,挑了她一个过错,罚她做“板著”。
什么是板著?
是对后宫中犯错的内监待婢的一种刑罚:受罚者站在太阳底下,面向北方立定,弯腰伸出双臂来,用手扳住两脚,不准动,身体不准弯曲,必须保持这个动作一个时辰。
身体弱者,一个时辰不到就到必定会头晕目眩,僵仆卧地;身体比较好的,就算能坚持一个时辰,也会因此呕吐成疾,没多久殒命。
梅琳倒能坚持一个时辰。
但板著结束后,便不停呕吐,之后卧床不起,不到七天,便死了。犯错受罚而死的内监待婢,一般只是火葬,火烧后,尸灰填入枯井。
梅琳也不例外。
梅琳死后,冯润要对付的就是冯清。
也怨不得冯润对她心狠手辣,是她先对她动手的,那也别怪她不念姐妹情分,把她往死里整。反正她跟冯清,这辈子就是冤家对头,注定要斗个你死我活,肯定有我没你。
高菩萨道:“要给冯清好看,别搞些掌嘴杖拶刑这类的,那不过是皮肉之痛,痛不到心。落到别人眼中,都会说你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趁主上不在洛阳,对冯清百般折磨报复。”
冯润知道高菩萨鬼主意多,笑问:“那你有什么折磨冯清的好法子?”
高菩萨歪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山人自有妙计。”
他的妙计是,在冯清的茶水中下痒痒药。一颗痒痒药,药效维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后,又再让冯清服下一颗痒痒药。
三天过后,冯清被身上的奇痒折磨得不成样子。
王太医给冯清会诊。
皱眉道:“冯嫔娘娘的症状,看上去像食物过敏,但又不完全像。如果是食物过敏,不单单是皮肤奇痒难熬,还会发生腹痛,腹泄,呕吐的现象,但这些症状冯嫔娘娘都没有。”
王充问:“会不会是毒虫咬?”
王太医摇头:“伤口不肿,不是被毒虫咬……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种症状……”
王太医不行,换了邓太医,邓太医看不去,又再卫太医……整个太医馆的太医,没人看出所以然来。
冯清吃多少药也没有效果,身上的奇痒丝毫没减。
第176章冯清已心如死灰
后来冯润去了冷雪宫去看冯清。
冯清的奇痒还在持续。
她半死不活躺在床上,身旁的侍婢七手八脚忙着给她挠痒痒。这个挠脸,那个挠脖子,又有人挠手脚,身子。冯清浑身上下全是抓痕,有些还被抓出了血,可那奇痒根本止不了,这使冯清痛苦万分。
冯润坐在她床口前,笑呤呤的看着她。
冯清见到她,管不了自己,心中不禁又冒起了一股仇恨来。冲着她怒道:“你是不是来看我的笑话来了。”
冯润嘻嘻笑:“五妹你不蠢啊,竟然你说对了。”
冯清咬牙切齿:“看到我成了这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五妹你又再说对了。”冯润还是笑嘻嘻的,慢条斯理道:“当初我中了你下的传尸毒粉,躺在床上神色憔悴两眼无神的时候,你也不是很开心?嘻嘻,我们到底是从冯府走出来的亲姐妹,心性都是一样的。”
冯清听出了弦外之音:“我这样子,是你……下的毒?”
“五妹,这不过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罢了。”冯润没有否认,打了一个响指,笑得更欢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要把我置于死地,还好我命大,一次又一次挺过来了,如今,你的报应来了,只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我如此的好运气,一次又一次的大难不死?——呃对了五妹,你不是有免死牌,恕九死吗?如果你挠痒痒而死,这是天意,怨不得人吧?”
“我就是死了,我也不后悔我做过的事。”冯清的气势弱了,但依然一脸的倔强:“你凭着主上对你的宠爱,嚣张跋扈,从不把我这个六宫之主放在眼内,轻视,怠慢,不尊重,难道我就不应该如此待你?”
冯润“哈哈”大笑,毫不留情揭穿:“五妹,你计较的并不是我的嚣张跋扈,而是主上只爱我,从来没有爱过你,主上把我当了掌心上的宝,却把你当了草,因此你嫉妒,忿恨,恨不得把我置于死地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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