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醒来,凤怀瑾匆忙梳洗了便来到苏浅鸢暂住的地方探视,琉筝与寒月两名大宫女正在给苏浅鸢擦拭身体,苏浅鸢所穿的衣服都已经更换过了,想来昨夜苏浅鸢身上的衣服还是满汗浸透。
琉筝一斜眼便看到了正欲进门的凤怀瑾,伸手拉了一把正在小心擦拭苏浅鸢额头汗水的寒月,示意她与自己停下手上的动作,齐齐转身朝着门口跪着:“王爷。”
凤怀瑾淡淡点头,“下去吧,让厨娘做些清淡的粥来。”
寒月诧异的看了眼凤怀瑾,随后与琉筝领了尊令,起身便将帕子往铜盆清水中一放。两个碍眼的宫女走了,凤怀瑾这才接替她们的活计,十分细心的守在床边为苏浅鸢擦汗。此时看到苏浅鸢脸上多了几分红润,她便知道,白胜雪已经将苏浅鸢从阎王面前给拉了回来。
寒月端着已经降温了些的清粥入内时,便看到苏浅鸢哪怕虚弱无力,却能睁开眼了,惊喜的不得了。一时惊讶,寒月便把粥给打翻了。告罪再三,因着凤怀瑾此刻满心都在关注苏浅鸢,倒也不曾追究,寒月便是收拾了残局,去厨房重新端粥。
“娘娘终于醒了,您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奴婢从来没见过王爷这般着急过,昨儿夜里王爷抱着娘娘冲进白道长的房里,要他救你的时候,奴婢可是瞧得真真的,王爷眼里只剩下娘娘您一人了。”寒月说这话时,苏浅鸢正靠在凤怀瑾的怀里,吃粥。
凤怀瑾瞪了寒月一记,心中却是骄傲与满足,还好,还好她及时醒悟没有在彻底失去之前铸成大错,否则她此生必定追悔莫及,痛苦难耐。只是怀里的苏浅鸢只虚虚的睁着眼睛,有气无力,说不出什么话来,闻言,却是慢慢的红了红眼睛。
“浅浅……不用担心,我也已经休息过了,比起我来,你现在才是我最关心的。”看出苏浅鸢眼里的心疼与愧疚,凤怀瑾自是欢喜,她的浅浅,是不是也是欢喜自己的?
寒月悄悄退出,将正准备端药入内的琉筝拉走:“你呆子不成,没看到王爷正和王妃培养感情么,咱们王妃好容易逃过一劫,正是需要王爷安慰的时候,咱们两个就别去跟前晃悠了。走吧,白道长之前吩咐你我的事情还没做完呢。”
“可是……”可是自家主子早就吩咐过不可让她单独与摄政王相处的啊。琉筝默了默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这样的话一旦说了出来,那就是致命的把柄。眼前的寒月是摄政王府的老人,效忠于谁不言而喻,若是这个把柄被寒月捏住了,主子就危险了。
琉筝轻叹一声,未曾引起寒月的注意,她迅速收敛了情绪跟了上去。白胜雪吩咐两人做的事情,便是为白胜雪新收的小徒弟裁制一套新衣裳,这个新弟子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听说是个孤儿,很久都没有穿过新衣服了。
白胜雪救了她们的王妃,为一个小道士做一套衣服这样的小事情,作为奴婢的她们自然是极为乐见。翻了翻从王府里带出来的布料,这本是她们早前做事认真,得了赏赐,今次逢凤怀瑾带苏浅鸢外出,匆忙之中她们只带了这么些,本是打算闲暇之余做个新衣的。
不过也是无妨,只要主子好了,她们也就不怕失了这么一些布料。
苏浅鸢从梦中醒来便知道自己被凤怀瑾带离了洛阳,这个地方处于深山老林,而且机关遍布,若不是熟人也是轻易闯不得的。她清醒之后便配合着药物暗自修炼,她无意中中了别人的套,此时,她只能一点一点慢慢把丢失的功力补回来。
苏浅鸢睁开眼睛抬手撩起一抔水泼向来人,快速的拿了边上的衣服往身上一套:“王爷。”
“咳……本王失礼了。”凤怀瑾确实是失礼了,她从琉筝口中得知苏浅鸢在温泉沐浴,便走了进来,措不及防的就看到了那玲珑精致的身段,只是一眼功夫。凤怀瑾甩了甩头,很想把脑子里那旖旎的风光扔出去,却是不能。
“王爷能否转个身?妾身还未穿好衣物。”苏浅鸢温温道。
凤怀瑾转了身,半晌才反应过来,都是女子,怕个什么?再说了,苏浅鸢本就是她的妻子,看自己妻子有什么不对么?越想越觉得自己莫名悲催的凤怀瑾一回头,“浅浅?!人呢?”却是看不到苏浅鸢半点痕迹,若不是地上还有一条腰带,她倒要以为方才看到的,只是自己的眼花。
“呵呵……白道长这是做什么,本宫可是这大燕摄政王凤怀瑾的妻子,道长你这样做,难道是想老牛吃嫩草,霸占他人之妻不成?”苏浅鸢满眼风光,瞧着用一份丝绸把自己卷走的白胜雪,颇为玩味。
白胜雪蹙眉,将苏浅鸢放下:“司命。”
“道长说什么?”苏浅鸢从一醒来就知道救了自己的,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宿主的师傅,身为国师的白胜雪把宿主当做徒弟抚养多年,这份恩情,苏浅鸢早已经还清了。可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遇这位故人,也有幸从他手底下捡回一条命。
白胜雪:“你是司命,为师不会认错。你与她的脉象一模一样,这个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有这样若有似无,灵力十足的命脉。青麟他,已经随你而去了,为师把他和从前的你葬在了一起。”
“看来是我小瞧了道长的修为了,不过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无论你做了多少,我都不会感激你。真正的白司命早就死在了那场冤案之中,她最信任的师傅背叛她,将她逐出师门,她贪恋温情,错爱兄长,早已魂飞魄散。”
顿了顿,苏浅鸢便笑了笑:“我,是崔氏浅鸢,大燕摄政王妃。”
白胜雪究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他自己也很清楚当年的白司命虽为自己的徒弟,可也是凤霖国皇帝的女儿,她身上背负的命运自是难以表述。白胜雪当年为了保全另一人,不得已,才舍了自己呵护着长大的徒儿,从此,就天隔阴阳。
凤怀瑾的火气在看到苏浅鸢的一刹那消失殆尽,凤怀瑾小心地将苏浅鸢往自己怀里一带,轻轻伸手把落在苏浅鸢肩上的一片落叶拂开:“你回来了。浅浅,无论之前本王有多么忽视你慢待你,请你都要原谅我,不要离开我。本王怕,真的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来。”
“我们该回洛阳了。”苏浅鸢答道。
凤怀瑾修长的手指拂过苏浅鸢那张冰冷的唇,突然她就低下头来在苏浅鸢嘴唇上轻轻一咬。怔愣中的苏浅鸢只觉得嘴皮子吃痛,伸手去推凤怀瑾,却冷不防被凤怀瑾抱得更紧,连挣扎都令苏浅鸢觉得呼吸急促。
这个凤怀瑾该不会是没见到她未来心仪的男人,所以一时想不开,真打算和自己来个真·夫妻吧?苏浅鸢皱眉思索这些事,一时不查,马车又一阵颠簸使得苏浅鸢一下子歪倒在凤怀瑾的身上,苏浅鸢有些狼狈的爬起来。
看凤怀瑾一副戏谑的神情,苏浅鸢努了努嘴,往寒月身边挪了一寸。
凤怀瑾忽然冷了气场,寒月赶忙也挪开了些,心里把那个琉筝给嫉恨死了,早知道自己就和琉筝一起去后面那辆马车了,干嘛要在这里待着被王妃连累嘛。天知道王爷平时就很严肃的,这会儿马车里的温度冷冰冰的,虽然凉快,她可还想留着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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