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醐已经听得手心冒汗,这件事已经成为过去,初七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也答应回到巴毅跟前认罪,可是假如官府追查起来,一旦查出是初七干的,那可不是到巴毅跟前认罪那么轻松,是要坐牢的。
玉醐试着道:“过了这么久了,额驸现在都已经辞官不做,同公主在蒙江也过得很好,苏大人还有必要追查么?”
苏俊卿摇头:“话不能这么说,额驸对我有恩,我实在无以为报,算我私心吧,我想查出来,一,报额驸的恩情,二,我想做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他决心很大,玉醐突然间也想知道初七背后那个主使之人是谁了,初七只是个丫头,又与巴毅没有过节,料她不会主动偷玉佩栽赃陷害巴毅,所以她背后的人实在让玉醐好奇,首先,这个人知道苍狼赠送过自己玉佩,起初,这个人知道玉佩隐秘的故事,那就是漠北蒙古那些人的信令,其次,这个人能够指使动初七,亦或许是要挟得了初七,所以,这个蒙着神秘面纱的人,玉醐虽然想保护初七,也还是想知道究竟这人是何方神圣。
玉醐探寻的问:“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苏俊卿摇头:“目前还没有。”
玉醐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只默然不语。
坐着说了一会子闲话,才书归正传,管苏俊卿要药材,苏俊卿却道:“那物事,衙门可没有存货。”
玉醐只以为衙门经常审案抓人,衙役或有受伤,会备下日常所需的药材呢,既然没有,就不再叨扰,告辞回到自己的住处。
初七挣扎想起:“小姐,你去了哪里?”
玉醐道:“去管苏大人要药材,想给你熬点汤药喝,可是他说没有,等下我去咱们铺子上拿。”
初七看了看黑黢黢的窗户:“小姐,这么晚了,你千万别出去,蒙江不太平。”
玉醐安慰她:“没事,林修远已经死了。”
初七摇头:“我担心的不是林修远,不是还有个李伍么。”
玉醐笑了:“你也说这么晚了,李伍也该睡觉,再说,你怎知我去哪里呢。”
劝她不住,初七道:“小姐若是出去,管苏大人借两个官差用。”
玉醐虚点了下她笑道:“你当我是大老爷么,焉能动用官差。”
边说,边将自己简单拾掇下,忽然发现,为给初七包扎伤口,自己的衣裳已经是千疮百孔,而刚刚自己就是这样见过巴毅,又见过苏俊卿。
脸腾的红了。
正文 358章 心猿意马
苏俊卿想重查玉佩一案,查了几天,没有一点线索,就经常的往公主府跑,因巴毅是关键人物,他找巴毅询问当时的情况。
巴毅却淡淡道:“都过去了。”
巴毅对此事并不关心,苏俊卿却兴头高涨,缠着巴毅问东问西,实在问不出什么,也只能作罢。
这一天,他又来到公主府,却听说巴毅正在会个访客,不好打扰,就往上官云衣这里来请安。
上官云衣正同红藕和青葱两个侍女在绣花,在家里做闺中女儿时,绣花是打发那些大把无聊时光的最好办法,所以她的绣工可以说是磨练得炉火纯青,成为和硕公主后,为了这么个名头,绣花针少拿了,绣工生疏了很多,来了蒙江之后,远离皇城,也就不忌讳太多,闲得实在是闷,就又拿起绣花针,今天,她绣的是鸳鸯戏水。
外头报进来,说苏俊卿来了,上官云衣微微一愣,表弟自打来蒙江为官,倒不如以前那样成日的想见她,每天忙于公务,来了公主府也是直接去见巴毅,难得今个来给她请安,忙道:“请去西次间。”
说完,自己也放下手上的绣花针,无意间看了眼素白绢上那即将完工的鸳鸯戏水的图案,脸微微有些热,喊红藕和青葱搀着,来到西次间。
苏俊卿慌忙离座请安:“公主吉祥。”
上官云衣端量下他,消瘦了很多,人却比以前……怎么说呢,似乎是更加成熟稳重,大概是身上的官袍显得,总之就是涤荡尽了玩世浪子的轻浮,从而多了些济世大丈夫的正气和庄重。
这样的表弟,上官云衣很是满意,指着椅子:“你坐吧,这又不是在你的衙门,这是表姐家里嘛。”
苏俊卿谢坐,问候了表姐一番,又说明来意。
听闻是为了巴毅以前的案子,上官云衣也来了兴致:“这事是该重查,额驸那么个精忠报国的人,却摊上个反贼的罪名,实在让人气愤。”
苏俊卿叹道:“可额驸并不是这样想的,我见额驸现在事事随意,与其说是与世无争,倒不如说是颓废,完全不是以往做吉林将军时了。”
虽然巴毅做吉林将军时,苏俊卿未曾得见过,可是巴毅的威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上官云衣深有同感,巴毅的怠惰,不是因为他辞官不做,而是整个人都不是那么回事了,每天吃酒看书,或是闲坐,就像一头狮子,若无斗志,何谈雄风呢,这可与上官云衣倾慕他时的形象大相径庭,上官云衣听苏俊卿一说,也不免喟叹:“人总是会变的。”
苏俊卿道:“大丈夫若不思上报皇恩下慰黎民,读书何用?习武何用?”
他没有明确指出这话说的是巴毅,上官云衣还是明白他说的是谁,苏俊卿只是义愤填膺,并无嘲讽之意,也或许是替巴毅惋惜,上官云衣内心却不是滋味,自己仰慕,甚至为其矢志不嫁他人的男人,而今颓废如秋末的花草,她除了感叹,别无计议。
红藕从旁道:“奴婢插句嘴,额驸变成这个样子,也是有原因的。”
听着是为巴毅开脱,实际是暗示上官云衣什么。
上官云衣焉能不懂,秀眉微蹙,晓得红藕说的原因,是巴毅同玉醐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才使得巴毅一副看破红尘的怠惰。
上官云衣进而想起了巴毅请求和离的事,和离她是不肯的,一个普通女子和离,或许不算什么惊世之举,但一个和硕公主和离,必定是朝野震惊,她与巴毅,何况还是康熙赐婚呢,这方方面面都该顾全,所以不能和离。
不和离,两个人就这样同一屋檐下,如同陌生人的生活着,有时出去,看到街上那些牵着小娃手的妇人,上官云衣突然产生了一丝丝的悔意,假如当初嫁的不是巴毅而是苏俊卿,自己现在也该是儿女绕膝了。
不过此念一出,她就想掌嘴自己,感觉自己这样很是不守妇道。
红藕暗示出玉醐,上官云衣再次想,自己过得苦,巴毅何尝不是,玉醐何尝不是,瞬间引咎自责,三个人的苦,都是自己一手造成。
想着想着,情绪低落。
苏俊卿见她蹙眉不语,忙问:“公主累了?”
上官云衣摇头:“不是身上累,是……”
心累两个字,理智的咽了回去,怕自己稍加不甚,就让似乎已经死了心的表弟重新燃起那个念头。
抬头故作轻松一笑:“你若不急着走,陪我下盘棋如何,我可是好久没有下棋了,她们棋艺实在是差了太多,一会子就输了,毫无意思,所以不同她们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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