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媓_佛佛【完结】(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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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刻意说成巧合,康熙似信非信,又似笑非笑道:“朕是成心不想给你知道,你又怎么会知道呢,只是既然你来了,朕问件事,周孔孟方才去前面的什么庄子买酒菜,说是遇到了你的兵,还是个女子,还说那女子精通药材,朕很是好奇,将军身边何时添了这么个人物?”

  听康熙说到周孔孟遇到了自己的兵,巴毅已然明白定是玉醐,因为自己的人马里唯有玉醐跑丢了,但李伍说已经告诉玉醐要她去林家庄等自己,所以巴毅才没怎么担心,他心里喟叹,不想让玉醐同康熙见面,这到底是什么渊源,她还是引起了康熙的注意,只能如实回答:“非是臣招收女兵,而是那天臣去当时的协领孙禄山家里……”

  简单叙述了玉醐如何来到他身边的过程,更说明因其懂药材,在查孙禄山一案时,玉醐还出了不少力,只是告诉不告诉康熙玉醐其实乃为玉耕儒之女,巴毅一时间还没个主意,只好将话在这里停顿。

  此时,康熙应景的咳嗽几声。

  这几声咳嗽像发号令似的,周于黄盖四大臣齐齐过来问候,康熙淡淡一笑:“朕是个大男人,咳嗽几声不碍事。”

  巴毅也道:“皇上还是移驾军营吧,若是夏日里露宿在外或许还可以,可这是初春,关外的初春与冬日没什么区别,这雪又是没完没了的,一旦封住下山的路,明早必然寸步难行。”

  康熙是原打算在山中宿营的,想着巴毅身边那个奇女子,他改了主意,也就听从了巴毅的建议:“好吧,朕再坚持宿在山里,恐要累及各位,吃了这顿饭,就下山。”

  烤肉的气味弥漫开来,萦绕在营帐四周,似乎连那风雪都渲染得浓香四溢了,乡野人家自酿的米酒,还有甸果酒,还有高粱酒,周于黄盖四臣同侍卫们有说有笑大吃大嚼,巴毅陪着康熙,既然是为了赏景才留在山里,康熙就绝口不提南边北边头痛的麻烦事,更多的说起有关蒙江镇的过去和今天,巴毅就知无不言的给他讲了很多。

  用过午饭,康熙又吃了些汤药,少做休息,便由巴毅引着来到了蒙江镇住进了军营。

  他倒也没急着见玉醐,而是急着问一问孙禄山的案子。

  巴毅斟酌着:“回皇上,孙禄山一案臣在奏折里已经写明,臣有罪,所以不宜来给孙禄山定罪,既然皇上来,臣请圣裁。”

  康熙心里想,你不是有罪无法给孙禄山定罪,而是因为孙禄山是你的属下,你不忍给他定罪,略微想了想,淡淡道:“孙禄山罪大恶极,斩。”

  巴毅僵了须臾,复问:“是押解上京?”

  康熙摇头:“不必,就在这里吧,也好做到杀一儆百。”

  孙禄山在蒙江是大家族,在这里杀他,不知到底会杀一儆百,还是会激起孙家人的怨怼,巴毅颇有些担忧,既然皇上下令,他只能服从:“是。”

  复又问起协领一职该由谁来接替,不知朝廷可有合适的人选。

  康熙客气道:“孙禄山是你提拔的,不如你再举荐一个给朕听听。”

  巴毅怎么都觉着皇上这话有点嘲讽的意味,他道:“正因为臣举荐孙禄山不利,致使蒙江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所以臣无能再举荐人才。”

  康熙安慰他一番:“将军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天下还是朕的呢,天下犯案的人海了去,难不成朕也要为此负罪么。”

  说完,佯装恍然大悟的样子:“周孔孟给朕提过一个人,那就是刑部尚书上官盾的长子上官彧,他是去年的状元郎,因为没有合适的地儿,一直候补在家,不如就让他来蒙江历练下,到时还得你来帮帮他。”

  甫一听说上官彧,巴毅忽然想起玉醐的那个剑坠子,暗自问天,不知上官彧的到来是不是玉醐的另一番劫难,皇上开口,他只好道:“臣,遵旨。”

  康熙是坐在炕上说话的,炕烧的滚烫,可是他仍旧有些冷,吃过了药丝毫没见效,咳嗽加剧,巴毅迟疑着,想着玉醐就在军营,是逃不掉见到康熙这件事的,于是道:“皇上这病没起色,不如让玉醐给皇上瞧瞧吧,她很有些手段。”

  康熙按了按臌胀的额头:“是那个懂药材的奇女子吗?”

  巴毅躬身:“是她。”

  康熙点头:“好啊,朕只知道蒙江盛产药材,但不知道蒙江人还如此懂药材,朕很想见一见这个奇女子。”

  巴毅打了个千告退:“臣这就让她过来。”

  出了康熙的营帐,巴毅回到自己的营帐,让达春把玉醐喊了过来,直言要她给康熙治病,然后观玉醐神色。

  这姑娘倒是如常的表情:“是。”

  正文 056章 仇人见面

  是黄昏时分,风住雪止,太阳甫一从乌云中探出头,便随即滑落而下,天就要黑了。

  玉醐站在康熙的营房门口,听着那寒鸦绕树哀哀而啼,这鬼东西都欺负自己心情不好,她没好气道:“叫的好心烦。”

  初七不知她为何突然生气,道:“小姐,这是慈乌不是鸦乌,慈乌反哺,鸦乌贪婪,小姐不必伤怀。”

  玉醐仰头,一壁看一壁轻声道:“慈乌失其母,哑哑吐哀音,昼夜不飞去,经年守故林。”

  这是白居易的诗,她低吟这前四句,凄然一笑:“慈乌失母,慈乌失母,慈乌失母……”

  她不停重复着这句话,眼角有泪光点点,忙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努力自持,而缩在袖子里的手攥紧了,紧到指甲快抠破自己的手心。

  进去禀报的人还未出来,她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突然从身边掠过一个侍卫,不知发生了什么,那侍卫差点破门而入,急急的唤了声:“皇上!”

  听里面的人嗯了声,那声音很轻,颇有些漫不经心。

  侍卫推门而入,不多时又撞门而出,接着哗啦啦出来好几个,穿戴不一,年龄各异,擦着她和初七的身边而过,纷纷上了营房前拴着的马,没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已经策马飞奔而去,扬起的雪如白雾,遮蔽了她的目光。

  看着营房的门敞开着,她料到里面已经没人,蹑手蹑脚的走过去看,果然,里面空荡荡的,也就是说,方才康熙随着那些人走了,而她竟然什么都没看清。

  发生了什么?

  玉醐掉头往巴毅的营帐跑,半路遇到了达春,见他也是神色紧张,玉醐忙不迭的问:“怎么了?”

  达春已经翻身上马,匆匆道:“青龙河畔的营地失火了,犯人纷纷而逃。”

  失火!父亲!

  玉醐脑袋嗡的一声,拔腿跑向军营后面的马监,初七在她身后喊着:“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大家都跑?”

  玉醐无暇搭理她,跑到马监牵出自己的马翻身上去,从未有过的灵活,随即一抖缰绳,飞驰而去,一口气跑到青龙河畔的营地,只是这里没有火烧过的痕迹,这里到处静悄悄的,一如往昔,门口的守卫来回溜达,天冷,无法规规矩矩的站着不动,那样脚会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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